创⑤工作室的那篇《打脸现场》的文章爆了,一时间在圈里圈外引起了格外的关注,行业里的黑暗被揭露的明明白白,尤其是那家自媒体的评论下面,一张张的贴图评论,逐字逐句都是在给她们打脸,转载量阅读量突破千万。
【我靠,这个文笔的是哪位大神的,逐字逐句反杀的犀利啊。】
【冤家对对碰,我在麻将桌上吃瓜看戏。】
【好想认识写这篇文章的小姐姐。】
【楼上的,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小姐姐。】
【说实话,创⑤的东西是真质量好,对家的恶评简直是自取其辱。】
【我是创⑤的老粉了,五个大学生做起来的产品号,纯手工的作品,尤其喜欢情侣陶瓷定制款,我用那一半的陶瓷求婚成功了,女朋友被感动的妆都哭花了。】
【楼上的婚求得真实惠啊,一半的陶瓷就找到一个新娘,创⑤是买陶瓷送老婆吗?我也去下单好了。】
……
叶雀昕捧着手机刷了几个小时的评论,由衷的感叹了句:“这一届的粉儿有点难带,买陶瓷还想送老婆,哎,亏大发了。”
李贤:“叶子,你涨粉了,去看你的微博。”
“真的假的?”叶雀昕退出公众号,登录微博,粉丝信息那一栏一百多条的消息,“会不会是黑粉啊,来给我扔鸡蛋的?”
李贤:“现在物价上涨,鸡蛋很贵。”
尧峰在一旁附议了一句:“的确很贵,感觉鸡蛋都要吃不起了。”
叶雀昕一只手捂着眼睛,点开消息那一栏,透过手指缝悄咪咪地看了眼,没发现黑粉,呼出一口气,拿开手,“这届粉儿猴精了,竟然这么快就挖到我微博。”
“工作室的号都是公开透明的,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你的微博,一点也不稀奇。”黄建林在旁边插了一句嘴,他在设计即将要发布的新品,这款DIY的星球杯是根据情人节那天上映的影片来设计,制作难度大,要找巧匠才能完成设计效果图。
“确定有办法做出来?”尧峰是个外行,不懂这些设计纹理,咋眼看上去这设计图纸就很复杂,他回头,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练予深,“你找到那个巧匠了?”
“准备过年去一趟石丽县,那边有我认识的一位玻璃匠人。”练予深沉声。
李贤:“石丽县?那不是叶子的老家?”
“不是我老家,我跟我老爸已经一点关系没有。”叶雀昕瞬时冷下脸来。
“认识那个匠人是机缘巧合。”练予深说。
叶雀昕听得出来他是在解释,摆摆手,她转身上了二楼。
李贤看着她的背影,抬手轻抽了自己两巴掌,“呸,嘴太欠了。”
“你才发现。”黄建林剜他一眼,放下设计稿,跟着上了二楼。
叶雀昕没上大学之前是一名实打实的留守儿童,父母在外地工作,一年到头见不到两次面,感情亲疏有别,年迈的爷爷在她高二那一年去世了,父亲回来吊丧的时候,提议让她别读书了,出门打工,她不愿意,半夜偷跑出了家,出门的时候拿了家里的户口本,之后,她投奔了县里的亲舅舅,也就在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妈妈早就和爸爸离婚了,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爸爸来找过几次,都被亲舅舅蒙混过去了。
这些事情是她喝醉之后糊里糊涂的说出来的,后来,大家一直都对这些事保持缄默的态度。
……
医院里,江绪拿着手机把工作室的那篇通稿的评论刷了几遍,默默暗爽。
“傻乐什么呢?”江延到病房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亲妹一个人看着手机傻乐。
“没什么。”江绪收起手机,“哥,今天吃什么?”
“鸡腿。”江延拿出病房的餐桌椅,把打包回来的东西放上面。
“哥,我爱你。”江绪手动比心。
“我看你是爱鸡腿。”江延鄙夷了一句。
江绪哼了声,去洗手,回来就抓啃鸡腿。
江延:“啧啧,你看你那馋嘴的样子,你男朋友知道你这个德行吗?”
“知道啊,我经常在他面前啃鸡腿,他看的可开心了。”江绪气死他。
江延一噎,想把这亲妹踹窗外去。
以前他怎么觉得亲妹温文尔雅呢?大概是距离产生美的缘故。
江父在一旁看着他们斗嘴,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说什么,但,看着儿女的相处模式,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家从来没有散过,只是儿女都长大了,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分离之后,又会重聚。
江绪啃完一只鸡腿,问道:“哥,你这两天都出去,干嘛去了?”
江延:“拍照去了?”
“你在西川也接了活儿?”江绪表示惊讶。
“暂时的。”江延的电话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出去接电话。
江绪盯着门半晌,坐到江父身边,“爸,你说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你都看不出来,我哪知道。”江父笑了声,“倒是你,今天小练没来?”
“他忙着呢。”江绪说。
江父问:“还没放假?”
“没。”江绪削了一个苹果,切小块,递到爸爸面前,犹豫了几秒,问:“爸,今年过年我们在哪过?”
江父一愣,看向自己的女儿,“你想回临江过年?”
江绪:“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家现在住不下三个人,如果哥哥要是留下来,大过年的睡沙发,这个不太好。”
江父:“我伤口也结痂了,你哥要是回临江就让他回去。”他自动理解为自己的儿子要回临江,自己不好开口,让江绪来传达意思。
“爸,你误会了。”江绪轻叹了口气,“是我自私,我想我们一家人能一起过年。”
江父听完,整个人陷入沉默。
半晌,江父开口:“不想在你妈妈伤口上撒盐,大过年的,三姑六婆都在,避免不了会碰面,我不想别人说你妈妈好了伤疤忘了疼。”略顿, “再说了,我这幅模样回去,别人也会笑话你妈妈,说她尽捡苦命的活儿做,离婚那么多年了,还要照顾我这个伤患。”
江绪抿唇,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喉咙处像是被鱼刺哽住一样,一张口就痛的难受,连带着胸口也扯着痛。
转眼到了新年,练予深去了古丽县,江绪和父亲还有哥哥一起过年,母亲和她的师奶团去了国外。
这一年,似是往年,又和往年不一样。
年后,一切回到了正轨,哥哥江延接了工作去外地拍照片去了,爸爸的主厨来过三次,第三次的时候,还带来了爸爸留在酒店的一些生活用品。
爸爸失业了。
江绪回到公司上班,介于她的脚伤未痊愈,公司安排她坐班。
一个星期后,练予深从石丽县回来,那天是江绪去接的机,出来的人群里,她一眼就认出他的身影,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裹着围巾,带着绒帽,整个人想是从北极回来的一样,江绪小跑着过去,到他面前的时候,才看清楚他的脸都干的起皮了,白皙的脸也黑了一圈。
练予深两眼直直的看着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看傻了?”
江绪努嘴,“变丑了,在想要不要认这个男朋友。”
练予深:“……”大半月不见,女朋友不认自己,这个要怎么办?
走出机场大厅,练予深脱下帽子,鸡窝一样的头发时间竖立起来,江绪眼角一抽,赶紧把自己戴的帽子扣他头上,还说了一句:“你还是戴帽子吧,不然我真要暴走了。”
练予深失笑,“我要是去了非洲,你不得把我踹了?”
江绪:“那是肯定的。”
练予深一噎,不说话了。
女朋友颜控太严重了!
坐上出租车,练予深把那件厚厚的羽绒服脱了,里面穿了一件T恤短袖,打底是一件衬衫。
江绪两眼都蹬直了:“你这是什么打扮?”
练予深把衣服折叠好,“行李被偷了,能穿回来的衣服就这一套。”他看着她,“你看到的形象算是不糟糕的,在石丽县的那些天,我穿的是村里大娘们的衣服。”
江绪震惊,难怪她每次要视频,他都以信号不好推脱了。
“你什么时候丢的行李?”她问。
“第一天去县里的大巴上。”他牵过她的手,指腹摩挲过她的手背,垂眸看见自己手上的裂纹,转瞬就松开她的手。石丽县那边的气候低,他的手都被冻裂开了缝,粗糙的很。
江绪似是察觉到他的内心活动,主动去牵他的手,把他的手捧在手心里,语气责备:“怎么不带护手霜啊。”
“没想到这一层。”他欲要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他静静的看着她,心底是烘暖的,另一只手抚在她脸上,粗粝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心疼了?”
“嗯,心疼,心疼死了。”江绪抽了抽鼻子,眼角有泪滴滑落,内心腹诽一句:你的手比我爸的手还粗糙。
练予深想吻她,因为有前排的司机在,硬生生的忍住了。
到了公寓,江绪录入指纹锁,她脱鞋的空隙,练予深已经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拿进屋内,折返,从身后抱住她,吻随之落下,带着万般的眷恋。
江绪转了个身,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人对视一眼,他低头开始亲她,轻咬着她的唇瓣, 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窜,热的慌。
“怕吗?”
“……你先去洗澡。”江绪咬唇。
“好。”练予深答应的爽快,低头,亲了几下,这才起身去洗澡。
江绪躺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客房。
练予深出来的时候没在卧室看到人,刚走到门口,就见对面的客房打开了,江绪换了一套衣服,发尾还滴着水滴,四目相对的一瞬,有火花在两个人心中炸开。
练予深走向她,伸手把人揽在怀里,低头亲吻上她的唇角。
被抱回床上,江绪心脏砰砰砰乱跳,咽了咽口水,“你……你把灯关了吧。”她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她爱他,自然是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
练予深低笑了声,目光痴缠,对上她水润的双眸,胸口酥麻麻的,温润的薄唇贴着她,置身于她身前,把满腔的柔情都交付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