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予深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是不是可以认定，她还是喜欢自己的。
这样一想，心底里的那些郁结，好像一瞬间都消散了。
“尧，你拟草出来的合同也给她们看看。”练予深说。
尧峰把合同拿出来，“江小姐别介意，我们只是在合作的前提下，保障好自己的权益。”
江绪：“我明白的。”
之后，江绪认真的看了他们的合同，在创作空间上，他们希望保持自主性，当然会在最大程度上配合ER的工作。
“我们之前在甲方那边吃过亏。”练予深在她们看合同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创⑤的其他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脑中统一疑问：他在干嘛？
江绪看向他，眼神同样疑惑。
练予深：“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不能坑我。”
江绪：“……”她什么时候坑过他？
练予深：“我们赚钱不容易，毕业后还得养家，压力大。”
全体：“他在说啥？”
而练予深好像把其他人都屏蔽了一样，眼睛只看着江绪，见她把合同的最后一页看完，问：“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江绪默了几秒，“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具体事宜我还要和法务组的同事商量，过两天，我们再约个时间。”她心里暗暗纳闷，他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练予深点头，“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吃午饭。”
江绪：“不用，我们还要回公司。”
李星月：“江绪，我们下午还要去华城大学。”
江绪：“所以？”
李星月：“我们可以不回公司。”
江绪：她就不该问所以两个字。
练予深：“那就一起吃，我来预定餐厅。”
十分钟后，一行人到了预定好的餐厅，客人有些多，他们转了一圈，选在靠角落的位置，练予深坐在江绪的对面。
吃饭期间，他们都没谈工作上的事，闲聊，不知怎的，说道称呼的问题，李星月撇嘴，“我二十二，跟你们同龄，我提个问题，能不能不要叫我李小姐，喊我星月就行。”
“已经有人喊了。”叶雀昕下巴一抬，点了点尧峰的方向。
李星月看过去，脸色悄咪咪的红了。
江绪也说：“以后喊我江绪就可以。”
“那我也来说说，我们工作室五个人的简称。”叶雀昕把几个人的简称都说了遍。
李星月瞬间少女心，“尧，尧这个名字好听。”
尧峰的脸色不正常的红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名字，出奇的好听。
饭后，江绪和李星月去了华宴大学。
***
谈商业嘛，有顺利的，也有不顺利的，比如就现在，江绪的脸都快被气成猪肝色了，对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条件，不，这不是条件，简直是霸王条款。
李星月被气到了，猛地站起来，一只手拍桌上，力道很大，拍完，手掌心都红了， “你们这幅嘴脸就是那种商业片里活不过一集的人。”
江绪也觉得没有再跟他们谈下去的必要，她站起来，跟李星月眼神交流了下，去会议室外打电话。
事情没添油加醋，但，厉害之处讲的清清楚楚。
顾承琰：“那就没必要谈了。”
江绪：“好的，顾总。”
走出校园，李星月还在吐槽：“就他们的脑子，以后出来社会，只有吃土的份。”
江绪笑笑，他们太好高骛远，眼睛长头顶上，不可否认，他们的创作新颖，但是，业务能力差，不具备走入社会的条件。
人太自负，会把自己推入火坑的，最后，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在网上一个小视频听到过一句话：创业的人里面，三年，只要三年，百分之九十三的人会死掉，活下来的只有百分之七，这就是现实。
事情提早结束，江绪和李星月回了公司，待了两个小时就下班了。
下班后，江绪去了陈幼琳的工作室，两个人去附近的一家音乐餐厅用餐。
音乐声悠长，江绪要了一杯鸡尾酒。
陈幼琳知道她没开车，也就没阻止。
江绪：“练予深没有女朋友。”
陈幼琳笑：“你看，事情远远就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你去问他了？”
“不是我问的，但他坦白的时候，我在场。”江绪说。
陈幼琳从内心深处松了一口气，“那后面的合作，相处就不会绷着了。” 她太清楚喜欢一个人，却不敢靠近的感觉了，她经历过，心里是一百个不想江绪去经历一次。
江绪笑，她现在觉得‘疙瘩’这个词，练予深说对了，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疙瘩，这种疙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心虚。
陈幼琳见她笑，揶揄了一句：“呵，女人。”
江绪侧目，知道她误会了，“相处是不会绷着了，但，我有直觉， 作为投资方的我，应该不太好过。”
此话一语中的，合同全部做好，江绪去了西川大学，就具体事宜，在校方和创⑤这边达成了协议，事情完成后，练予深把江绪单独叫走，说有事情要谈。
此时此刻，江绪的眼睛四下打量了眼，他们走的这条道路行人很少，走了大概三分钟，她问：“你有话要说？”
练予深本来是走在前面的，听到她的话，停下脚步，也不开口，江绪走上前，他才说：“ER说是合作，其实更大的意义上，是投资我们，是吗？”
“是。”江绪微愣了几秒，心里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看出来。
毕竟，刚刚谁都没提出这个问题，而他单独提出来，她一时间，又猜不透他想要干什么。
练予深：“投资方和被投资方，那我是不是就处于被动了？”
他说的是我，不是我们。
“没错。”江绪说，“但是，你们提出的条件，我们放在附属页，它同样是具备法律效果的。”
“江绪。”
一秒，两秒，练予深也没再开口。
“……”又是这样，他只喊她的名字，后面直接收音，他很喜欢喊自己的名字？
练予深伸出手，脸上的表情带着点严肃，“合作愉快。”工作上他被动，私下里，他主动就好。
江绪迟疑了几秒，伸手与他轻轻一握，“合作愉快。”
他指尖的温度在手掌心蔓延，直达她心脏的地方，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练予深的视线落在她白生生的手上，嘴角轻轻一勾，一瞬，手微微用力，江绪就被带到他怀里。
“啊。”江绪轻叫出声，额头撞上一堵肉墙，耳边是他闷哼的声响。
“江绪，见到你之后，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练予深拥着她，声音压抑。
江绪刚开始还小小的挣扎了下，之后就那样任由他拥抱着。
转眼到了周五，江绪下班后，被温助理接走了，之后到了一家高级的美容会所，任由别人把她上上下下的收拾。
江绪去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她分明听到一片唏嘘声。
她脸上一热，大概猜得到别人眼里的惊艳，就连她都被镜子里的自己给惊艳了，裙子是裹胸长裙，修长白皙的脖颈，纤细凹凸的锁骨，无一不是别人眼中完美的样子，她的头发盘起，尽显优雅。
温助理走过来，“真漂亮。”
江绪之前只听说是庆功宴，但是，谁家的庆功宴要这么隆重啊，她心里隐隐担心，问：“这确定是去庆功宴吗？”
“顾总的话还有错的。”温助理打了一个响指，有人过来，手上捧着一个礼物盒，打开，是一条水晶项链。
江绪：“这是？”
温助理：“把这个戴上。”
江绪牙齿打颤：“这个太贵重了。”
“想什么呢？这项链不是给你的，是衬托礼服。”温助理毫不留情的打击她。
江绪：“……”
“我没多想，就是觉得自己的脖子要不保了。”她的尾音轻颤。
“这项链不贵，你不要太紧张。”温助理说。
旁的工作人员内心：这项链少说也有百来万，不贵？那贵的程度是什么？千万？
江绪：“温助理，到底是谁的庆功宴啊？”
温助理：“记得我们半年前接的第一个影视剧的单子吗？”
“记得。”那部是一个网络剧，播出的第二天，收视率是前所未有的好，她还记得因为这个客单的突破，顾总给公司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温助理：“今晚就是参加这部剧的庆功宴。”
江绪心下一抖，那她这是要去明星的庆功宴，一瞬，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跨，“温助理，我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你看门口。”温助理说。
江绪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不就是顾承琰吗？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袖口的位置还是金边的，浑身上下尽显贵气，俊美的一匹。
“顾总今天很帅。”温助理大大方方的夸了一句。
顾承琰：“谢谢你的赞美，你现在可以下班。”
温助理：“……”她还不乐意待着呢！
江绪笑了下，原来私底下，顾总和温助理是这样的。
顾承琰看向江绪，“很漂亮。”
听听，多中肯且直男的赞美。
江绪不死心的问了句：“顾总，我现在反悔，来得及吗？”顾总太腹黑了，他也没明说要去明星的庆功宴啊，她以为就普普通通的庆功宴。
这下，她心里没谱了。
顾承琰笑：“不用紧张，你跟着我就行。”
车上，江绪还是紧张，问了好几次参加庆功宴的名单。
顾承琰给她拿了一瓶饮料，“你到了会场，直接把他们当成大白菜，就不会紧张了。”
江绪嘴角一抽，接过饮料，嘀咕了一句：“我情愿把自己当成一颗大白菜。”
顾承琰：“也可以。”
江绪：这是顾氏的冷幽默咩？
二十分钟后，江绪见识了什么叫做星光璀璨，她从进入会场开始，就一直紧紧揪着顾承琰的臂弯，那颗心就没平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