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吵了,这么喜欢吵架,给我滚出去吵!”老人指着门口的方向,对着蓝鹄和向予舟说道。
赤练吃了一惊,没想到老人居然会如此生气,下意识得扯了一下蓝鹄的袖子,又给向予舟拋了个眼神,让他们都闭嘴,不要再说话。
“哼!”蓝鹄重重得哼了一声,拂开赤练的手,径直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赤练,你去问问牧羊人,她的药做得怎么样了,要是三天之内还是做不出来,就准备让她的哥哥给她一起陪葬!”老人的声音咬牙切齿得蔓延出森然的冷意,听得赤练浑身一凛。
“这么急,我们是又有什么新的目标了么?”赤练看着老人,疑惑得问道。
向予舟就站在旁边,看似无动于衷,但实际上也是侧耳听着这边的动静,等待着老人的回答。
然而,回答赤练的并不是老人的话,而且他眼底带着警告意味的暗芒。
“对不起,父亲,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问这个问题。”赤练下意识得后退了一步,缩了缩脖子,垂眸说道,连声音都小了很多。
向予舟的目光一凝,视线在赤练和老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倒是没有说什么。
那老人的眼神紧紧得盯在赤练的身上,看了她半晌,这才说道:“知道错了就好,有些事情是你不该问的,一辈子都别问出口!”
“是。”赤练小心翼翼得回答道,看到老人摆手之后,立即拉着向予舟回头就走。
向予舟跟在赤练的身后,任凭她拉着自己离开,反手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赤练,你不是他的养女么?为什么他对待你的态度,和组织里的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向予舟叫住了前方的赤练,问道。
赤练回身,微微眯起了眼睛,警告道:“森蚺,你也是他的养子,不要搞得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对于“森蚺”这个代号,向予舟向来不置可否。
这些人明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森蚺,却还是硬要把他当成是森蚺,那就这样吧,反正正好给了他一个能够在组织里做事的身份。
“为什么要把顾珈一留在组织里?”向予舟站在二楼的过道上,单手撑着过道的扶手,还能够看到顾珈一依旧同刚才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电脑敲着字。
他不是不记得刚才顾珈一和他说的话。
他都已经告诉过她,曾经的她希望故事能有一个喜剧的结尾。
可最终,她还是相信自己梳理出来的逻辑,选择了更接近于悲剧的开放式结局。
不知为何,向予舟总有一种感觉,那也将会是他们的结局。
“你说呢?我为什么要用催眠术,让她忘记最近的记忆,让她留在组织里,留在你的身边?”赤练也看了顾珈一一眼,眼底极快得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
有些事情,不是“感情”两个字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就像是,没有人能够真正非常正确完美得定义“正义”这两个字一样。
“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所以留她在组织里,就是为了牵制我。”向予舟忽然敛了唇边的笑意,这样说道。
赤练微微一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耸了耸肩,说道:“只要你肯乖乖得按照组织的吩咐做事,顾珈一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否则的话,她可能就要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了。”
向予舟觉得,赤练果然人如其名,更像是一条美女蛇。
他猜的没有错,顾珈一之所以被留下来,就是为了牵制他。
现在的他,除了去获取老人的信任,没有其他任何的方式能够保护顾珈一不受到来自组织的任何伤害。
绝对没有人能在他的眼前伤害顾珈一,绝对没有,也绝对不可以!
“森蚺,既然你已经清楚了,也就请你好自为之。”
见向予舟一直不说话,赤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说了一句,立刻转身离开,向着陈牧灵所在的房间走去。
陈牧灵所在的房间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到处都是试验器具和瓶瓶罐罐,就如同赤练小时候看过的一部讲述生化系高材生探险经历的电视剧里的场景一样。
虽然她自己是学心理的,但是对搞生化的那些人,她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感,而如今,这种敬畏感也就体现在了陈牧灵的身上。
“怎么,赤练小姐是真的很闲么?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也对这些毒药这么感兴趣不成?”陈牧灵甚至都不用回头,就能够辨认出赤练的脚步声。
赤练愣了一下,原本还想放轻脚步,倒是没想到直接被她听了出来,索性也就不掩饰了。
“父亲让我来问你,这东西还需要做多久?”赤练的目光扫过实验台上的一堆瓶瓶罐罐,这东西她本就不了解,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你们这又是急着要杀谁?”
二十年前,她刚进入G。O.D的时候,也有一次这样的情况,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要杀的,是白谟的一位前辈和同事。
如果不是那一份毒药,恐怕白谟和陈牧灵之间,也就不会有了这么多年的恩怨纠缠。
如今又是这么急着要她把东西做出来,可不是老人又对谁起了杀心。
“这事情你别管,你只要告诉我,这东西还需要多久,就可以了。”赤练自己都没从老人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如今陈牧灵问她,她自然做不出什么回答,只能让陈牧灵老老实实得赶紧把东西做出来。
可惜,陈牧灵是何等聪明的人,见赤练回答时这神色闪躲的样子,就知道她定然是心虚。
陈牧灵一边摆弄着手头的试管,一边对着赤练说道:“看来,他也没有把任务的详细计划告诉你,你不是她的养女么?便是当年的幽狼,手头的权力便大得很,我看你,却是不像。”
陈牧灵瞟了赤练一眼,怎么听,都觉得陈牧灵的这句话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我看他也不是真正的信任你,都已经二十年了,他还是一心要找回森蚺,在他的心里,有真的把你当成是值得信任的人么?”陈牧灵摇晃着试管,一边漫不经心得同赤练说道。
她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一直在赤练的耳边回响。
的确,陈牧灵的问题,她都回答不出。
老人为什么没有把任务的详细计划告诉她,还不是因为不信任她这个养女?
如果不是这样,这个组织里,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应该知道的?
“你不必在我这里用激将法激我,你是心理系的高材生,你可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赤练冷冷得哼了一声,指着陈牧灵手中的试管,不打算再和她废话下去,直接说道,“父亲说了,如果三天之内,你没有办法把东西做出来的话,就让陈牧青给你陪葬!”
“这件事情不关我哥哥的事!”
一听到“陈牧青”三个字,陈牧灵明显慌张了一下,手上一抖,那试管也差点直接掉在地上,好在最后她还是稳住了。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自己好自为之!三天以后,我希望能够看到你的成果!”赤练敲了敲桌子,给陈牧灵下了最后通牒。
陈牧灵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试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以为,她能够做的就是一直拖延时间,或许北澜市的刑警队能够查到蛛丝马迹,进而查到这里。
可是没想到,这个最后的时限来得如此之快。
只有三天的时间,他们到底想动的人是谁?
找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陈牧灵知道,所有的人都会很麻烦。
既然连赤练都没有办法知道任务的具体计划,那么她还能够指望谁能够有这些消息?
她的脑袋飞快得转动着,可是所有的名字在她的脑袋里都过了一遍,依旧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办法。
赤练从陈牧灵的房间里出来,无意识得向前走着,竟是没有看到前面的楼梯,眼看着一脚就要踩空,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小心”,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人揽着她的腰,将她从楼梯口拉了回来。
她此时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一样惊魂未定的蓝鹄,她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
“赤练,你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摔下去了?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蓝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赤练,总感觉这几天她的状态相当得不好。
“蓝鹄。”她静静得念着他的名字。
他轻轻得“嗯”了一声,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要问。
“你说,父亲是不是不信任我了?”赤练的声音很轻,轻到蓝鹄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问题,然而,这个问题确实真的存在的。
“赤练,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蓝鹄抓着赤练的肩膀,紧紧的皱着眉头。质问道。
“我……”赤练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