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齐黎的案子在明江市刑警的手里，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找他们。”
向予舟冷着脸，直接回了一句。
白绅站在一旁，显然有些意外，毕竟一般情况下，向予舟根本就不会搭理这样的话。
看来，辛苦说向予舟心情很差，也是真的了。
“你……”
那中年男人被气地说不出话来，指着向予舟，浑身颤抖。
张瑾虞此时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星海传媒的老总金海，终于站了起来，对着向予舟说道，“麻烦向警官了，要是检查完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能够回去工作了？”
“可以。”
向予舟点头，示意白绅收队。
因为今天向予舟身上的气压格外地低，所以大家也都安安静静的，不敢说什么。
不料，在楼下的停车场里，向予舟一出电梯，便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白谟。
他回头看了白绅一眼，白绅心领神会，带着身后的人先行撤退，留给白谟和向予舟谈话的空间。
“不让我碰顾珈一的案子，现在你却站在这里，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向予舟向着白谟走去，眼角余光扫到了车里坐着的女人，微微愣了一下，宋璐雯怎么会在这里？
一听到向予舟的声音，宋璐雯立刻阖上了面前的平板，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气冲冲地走到向予舟的面前，质问道，“我在明江市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
“宋小姐，我好像没有必要一定要接你的电话吧。”
对宋璐雯劈头盖脸而来的指责，向予舟不明所以。
只是先前因为她，顾珈一和他闹了那么久的别扭，所以他在宋璐雯的面前，也难有什么好脸色。
“听说星海传媒丢了东西，我只是好奇，所以过来看看。”白谟伸手拦住了宋璐雯，没有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够聪明，就该知道，对于顾珈一来说，最安全的便是待在明江市的看守所里。”
这句话让向予舟微微一愣，瞬间看向白谟，连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的气愤不已转向了震惊。
难道说，白谟已经相信顾珈一是无辜的了？
“不用这样看我，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证据，顾珈一在我这里，只是暂时降低了嫌疑而已。”白谟眯着眼睛看着向予舟，继而问道，“你在星海传媒都搜到了些什么？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应当是已经有了些思路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璐雯听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听着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懵。
明明说的都是人话，但是总感觉他们似乎是在打着什么哑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正常办案而已。”向予舟负手而立，是真的没打算和白谟说其他的话，转身就走。
“你应该知道，如果被其他的人发现你动了手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白谟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警告，“还想像四年前一样，被下放么？”
四年前，他为了帮顾珈一删掉那些黑贴，直接黑掉了北澜大学的学校论坛。
而四年后，他做的这一切，只怕也不再是下放这么简单了。
为了顾珈一，居然铤而走险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向予舟这个孩子，和当年的他的确是很像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他不会选择帮向予舟隐瞒这件事情。
“如果不想被人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劲，就只有把你查到的所有东西都告诉我，早点把顾珈一的案子解决，你也就更安全。”
白谟走近向予舟，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做对顾珈一才是最好的。
“我们在副总张瑾虞的抽屉里发现了四支药剂，已经有人送去检验科了，我猜，那就是L113。”向予舟坐进白谟的车里，也不去看同坐在车后座的宋璐雯，压低了声音同驾驶座上的白谟说道。
白谟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嘴角轻扬，果然，这个小子已经知道了“L113”的关键。
“梁漱给你打过电话了？”
“是。”
向予舟直接应了下来，便是他否认，白谟也是不会信的。
“如果检验出来真的是L113，你会怀疑是张瑾虞么？”白谟继续问道。
向予舟摇头，说道：“如果真的是她，她不会把东西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你们说的张瑾虞，是星海传媒的副总张瑾虞么？”
宋璐雯云里雾里地听了一段时间，终于抓到了一个她相当熟悉的名字。
白谟和向予舟同时把目光投向宋璐雯，向予舟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听圈子里的朋友提起过，齐黎的经纪人苏潮是副总张瑾虞亲自派给他的，以齐黎当时的咖位，根本没有到苏潮这个超一线的金牌经纪人出手的必要，而且在接手齐黎之后，苏潮手底下其他的艺人都被指派给了其他的经纪人，所以，很多人都怀疑张瑾虞和齐黎的关系。”
都吃这个圈子的饭，对各种亦真亦假的小道消息，宋璐雯可是一手掌握。
只是，不管说得多么真，小道消息终归还是小道消息。
“这件事情还是由我继续出面吧。”
白谟看到向予舟双眼发亮，显然是蠢蠢欲动想要抓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
毕竟，齐黎死后，工作室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别人家都是造神运动，他们就好像是要造出一个凶手来一样。
越多的人把目光放在顾珈一的身上，就会遗漏些什么。
这也是白谟一开始的时候没有重点去查星海传媒的原因。
因为齐黎的案件一直都没有一个结果，公关部和工作室都被粉丝追着骂了几千楼，有几个妹子被骂地心态崩了，干脆直接躲在天台上哭。
等她们下楼来，正巧撞见了一群穿着制服的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个人，看着应该已经四十多了，眼神锐利，一眼看过来，就好像能看到心底一样。
几个妹子赶紧往旁边避了避，让他们先走过去，看到这一群人走进了老总的办公室，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还把这个消息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什么鬼？警察又来了？不是昨天刚来过么？”
“我能认出他们的制服，来的还是刑警，不是普通的警察。”
“昨天金总的办公室被偷了，来的也是刑警，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不是，今天那个领头的人真的好凶，看起来比昨天那个凶多了！”
办公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倒是让一群人都忘记了齐黎的粉丝还在继续爆破他们的官博。
“金总，张总，这位是明江市刑警支队的白队长。”白绅陪着白谟一同过来，在介绍白谟的时候，声音竟然还有些微的颤抖。
在偶像面前，这样还是微微有些丢脸的，然而，其实白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白队长？”张瑾虞抱臂靠在沙发背上，看向白谟的眼神之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我听说你很早就抓到了顾珈一，但是一直都不结案，到底是为什么？”
“张总也认为凶手就是顾珈一？”白谟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有什么证据？”
“现场被齐黎的助理抓到，这还不够证据么！”张瑾虞拔高了音调，然而，这一声听着，似乎有些心虚。
“这些东西，张总应该认识吧？”
白谟向后一伸手，立时有人讲昨天从张瑾虞的抽屉里找出的药剂交到了白谟的手上。
扫了一眼白谟手里的东西，张瑾虞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下意思地看向了老总金海的方向。
白绅循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然而金海只是沉着一张脸，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不认识，这不是我的东西！”
见金海不说话，张瑾虞只能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极力地撇清关系。
“这里面的东西，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代号L113。”白谟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张瑾虞，想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其实，破绽根本不用细找，因为在听到“毒药”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张了张，还想要说什么，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
“齐黎的死因，正是因为被人下了这种毒，张总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白谟继续逼问道。
冬季末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张瑾虞遍体身寒。
“张瑾虞，你还不快说实话！”
金海忽然喝了一句，十分地恨铁不成钢。
“你想要让我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抽屉里！”张瑾虞朝着金海大吼了一句，重重地跺了跺脚，看上去倒真的是十分地冤枉。
“那就请两位都跟我走一趟吧。”
白谟知道在这里问不出什么结果来，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金海瞬间愣住，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白谟刚才说的是“两位”。
“白队长，我也要一起去？”金海皱着眉头，眼底显然有了一丝怒意。
“我刚才没有表述清楚么？”白谟回头扫了一眼这两个人，加重了音调，“我说的是，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