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子书建生天天派人去伊景韵在城南城西的两家铺子帮忙。
第一天程晓晓、安安、王掌柜与王掌厨都吓到了,赶紧回去跟伊景韵汇报了情况,伊景韵让他们静观其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便回来汇报。
经过几天的观察,安安他们四人发现,来人真的只是过来帮忙的,没有其他任何的企图。
伊景韵自然是不信子书建生是单纯地想要帮她,不过,既然他要帮她,就让他帮吧,左右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有了子书建生的帮助,伊景韵的景阳坊未开业,名气先打了出去,七韵楼也很顺利地盖了起来,桥南村那边儿的织造坊,也开始动工了。
不过,让子书建生纳闷儿的是,最近几天他的生意在走下坡路,几个合作多年的老板都宁愿赔偿违约金,都不愿再与他合作下去。
但是这几位老板,既没有与萧然合作,也没有与伊景韵合作,着实让子书建生想不通,为何会这样。
而暗卫这些天也陆陆续续收集到了子书家与萧家被陷害的证据,这些证据都指向了子书建生、裴建江以及赵翼德三人。
除了物证,人证都由暗卫在暗中或保护,或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伊景韵都知道。
萧然的生意时好时坏,但凡有了些许起色,便会被摆一道,又无法查清楚是何人所为。
赵翼德身上的疹子每三五天便好,每三五天又会起来,如此反反复复,着实痛苦得很,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但是他又怕死,所以,只能忍着这奇痒难忍之苦。
裴依依又见了几次伊景韵,每次试探都以失败告终,失败这么多次后,她也觉得是自己的猜测出了错,便再也没有找过伊景韵。
不再找伊景韵后,裴依依晚上睡觉时常会做噩梦,梦见满身是血的子书絮儿,站在她的床头,阴恻恻地看着她,要她偿命,两三次后,整个人便精神不济,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怎么好了。
她请了得道高僧前来做法,并求了一张符,整日戴在身上,以祈求平安。
裴建江夜里也睡不好,不过,他未做任何的噩梦,只觉得心里头隐隐地不安,无法安然入睡。
一个月后,桥南村织造坊竣工、七韵楼及景阳坊开业的日子,伊景韵三处来回跑,虽说有点儿累,但她心里头高兴得很。
开业当天,七韵楼全场免费品尝,所以,这天大部分的百姓都去了七韵楼,即使只有站在门口端着碗,也要图个乐呵。
对于齐南口味与仁义县吃食相融合的做法,吃过的人都觉得很不错,表示愿意常来光顾,这是王掌柜与王掌厨没有想到的,这也在无形中增加了他们的信心。
同样是这天,仁义县来了一位大人物,当朝一品文官项天佑项大人大张旗鼓地来了,那架势生怕百姓不知道他来了似的。
项天佑到仁义县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云七,这会儿,他正坐在七韵楼的客房中,与云七交谈。
“云七,你这臭小子,非得闹这么大动静,你是要让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项天佑无奈地抗议道。
“这样,更能凸显您在高位,某些人才会忌惮一些。”云七笑着说道。
这项天佑是云七特地请来的,也特地选在了今天。
项天佑一向以廉明公正出名,出行都十分的低调,不为人知,好几次暗中查访,差点被底下的官员给咔嚓了,幸而每次都有惊无险。
“要让某些人忌惮,方法有的是,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劳民伤财。”项天佑说道。
“项大人,这可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可是合法挣来的。”云七笑着说道。
“没有老百姓,有你的银子?!”项天佑说道。
“是是是,项大人说的是。”云七笑着说道,“项大人,今日便在这七韵楼歇着,等明日再办正事。”
“既然是来办事的,就一刻不能耽误,你就在这儿热闹着,我啊,没做完的事,一直惦记着,难受。”项天佑说道。
“那行,项大人自便,我去陪我的未婚妻。”云七笑着说道。
“赶紧去吧,可别让人姑娘跑了。”项天佑笑着说道,他也算是看着云七长大的。
“那哪能啊。”云七笑着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客房。
项天佑吃了些点心,喝了几杯茶,便起身离开了七韵楼,来到了府衙。
正在伏案看卷宗的裴建江,在师爷通报后,赶紧放下卷宗,出来迎接。
“项大人,不知项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海涵。”裴建江作揖道。
“本官不请自来,裴大人莫要生气才是。”项天佑说道。
“不会不会,大人里边儿请,来人,上茶。”裴建江引着项天佑进了后堂,走到了上座,“大人,请坐。”
“嗯。”项天佑坐了下来,立马就有下人给他送上来茶,他瞥了裴建江一眼,端起茶盏,吹了吹茶,喝了一口,“这茶不错。”
裴建江坐在下首,正襟危坐,内心很是紧张,甚至有些坐立难安,与其这般被动煎熬,不如掌握主动权。
“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裴建江问道。
“嗯,前来翻案。”项天佑说道。
“翻案?什么案子劳烦大人亲自过问?”裴建江陪着笑说道。
“原本这案子我是不知情的,有人告到京都圣上那儿了,圣上龙颜大怒,便派了本官前来。若我知情,别说圣上,就是我自个儿也会过来查证。”项天佑说道。
“那是什么案子啊?“裴建江问道。
“二十年前,仁义县第二富商萧振南一家枉死的案子,以及去年仁义县首富子书建国被害的案子,你且将这两个案子的卷宗拿来与我瞧瞧。”项天佑说道。
“大人,这两个案子都已定案了,萧家是家中意外走水,没救下来;子书建国贩卖私盐证据确凿。”裴建江说道。
“让你将卷宗取来给大人看,废话那么多作甚,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你生怕被人知道了去?!”项天佑的师爷项大左说道。
“没没,下官这就派人去取。陈师爷,快去将卷宗取来。”裴建江一个激灵,赶紧说道。
“是,大人。”陈师爷应了便去取卷宗。
约摸两刻钟后,陈师爷手里捧着两卷卷宗,递到了项天佑的面前:“项大人,这萧家的案子已经很久了,这卷宗有些破旧了。”
“无事。卷宗完整就好。”项天佑说着从陈师爷手中拿过了卷宗。
项天佑仔仔细细地将两份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什么疑点他也不问裴建江,而是让项大左记下,这是他的习惯。
这一番下来,时辰便到了酉时。
“项大人,天色已晚,不如下官做东,请大人前往絮然酒楼用晚膳如何?”裴建江见项天佑将卷宗卷起收好,便说道。
“不必了,本官想尝尝七韵楼的饭菜。据说是齐南的口味,应该会不错。”项天佑拒绝道。
“那下官与大人一同去,您来仁义县,下官该尽一尽地主之谊。”裴建江说道。
“不必了。本官不习惯。”项天佑将卷宗交给陈师爷,再次拒绝道,“这卷宗我已看完,明日一早升堂,你派人去通知相关人员,明日务必到场。”
“是,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办好。”裴建江说道。
“嗯,就不耽误你办事了,本官先走了。”项天佑说着便起身,朝外头走去。
“下官送大人。”裴建江亦起身说道,他将项天佑送到了府衙的门口,看着项天佑离开,脸色沉了下来。
究竟是谁,在他们不知不觉地情况下,上京都告了御状?
萧家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萧然与李伯,萧家已经没有人了,而且他二人也深信萧家之仇已报,那还会有谁会想要替萧家翻案?
再者子书建国一家,没有几个生还者,就算有人活着,也不会傻到以卵击石。
难道是伊景韵?裴建江脑中冒出来这个想法,可是那伊景韵并非子书絮儿,她二人的关系也只是儿时玩伴而已,并未好到伊景韵替子书家报仇的地步。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陈师爷问道。
“照项大人的话去做。”裴建江说道,默了默,又说道,“我们要在那项天佑找到人证物证之前,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一点都不剩!”
“是,大人。”陈师爷应着,便去办事了。
翻案是吧,我让你无从翻起!裴建江冷哼了一声,随即派人牵来了马车,坐着马车回家。
项天佑回到七韵楼,七韵楼这会儿的客人虽说没有白天多,但也占满了整个一楼。
“项老爷,您回来了,您请上二楼,我们东家吩咐过了,您的晚膳已经备好,您一回来,就能吃上。”店小二一看到项天佑,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你们东家还真是有心了。”项天佑笑着说道。
“我们东家平日里就对客人挺上心的,更别说您是京都来的贵客了。”店小二笑着应道。
“用心的商人,生意才能越走越远,节节高升。”项天佑点了点头说道。
“老爷,我瞧着那位伊姑娘是个不错的人儿,云七这臭小子,福气不浅。”项大左笑着说道。
“可不是。”项天佑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