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向婉容进来,身后跟着红着眼眶的伊景韵,还绑着一个男子,云七的脸当下就黑了。
“夫人,发生了何事?”云展奇怪地问道。
“老爷,坐。”向婉容扶着云展在上首落座,自己坐在了边上,又看向伊景韵,“景韵,来,坐我旁边。”
伊景韵看了看云七,云七微微点头,小厮这才将她放在了向婉容的身边。
“老爷,原本这是后院的事儿,且老爷这几日身子抱恙,本不该劳烦老爷。但是,这事儿关系到亲家,我就不得不请老爷出来了。”向婉容说着挥了一下手,小厮将男子丢在了地上。
此时男子已经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茫然,他脸色潮红,大冷天的还发了一身的汗。
“夫人,这,这可是席玄平?!”云展定睛一看,有些吃惊地看着向婉容。
而云七此时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阴恻恻地看着席玄平。
席玄平是席佳悦的亲弟弟,平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看到姿色不错的女子就会想占为己有。他院里头的女子已经有十来个了,偏生他又有一张会说的嘴,那些姑娘都对他死心塌地的,又相处得特别和谐。
“老爷,方才晴雪院里头的丫鬟来报,说晴雪院出事了,我就赶紧过去瞧瞧,谁知,瞧见了这登徒子在景韵的房中。幸而七小子平日里教了景韵一些防身的功夫,不然可叫他给糟蹋了。”向婉容生气地说道。
“他怎会出现在晴雪院里头?”云展奇怪地问道。
这席玄平平日里是很混,但也不敢招惹云府,今儿个怎么就巴巴地跑来惹是生非了?
“今儿个有谁去了晴雪院?”云七出声问道。
“回公子的话,今儿一早三少奶奶去过,端了一盅鸡汤,说是亲自炖的,还加了对女子阴寒有疗效的补药,是要给姑娘赔礼道歉的。”小荷说道。
“可有发生什么事?”云七问道。
“姑娘想与三少奶奶一同喝鸡汤,三少奶奶说这是给姑娘赔罪的,不肯喝,后来三少奶奶说要去如厕,然后就再也没出现了。”小荷说道。
“鸡汤?她有那么好心?!”向婉容冷哼一声,“来人,去请二房。”
苗思雨跟席佳悦本就在正厅外偷听偷看,看到伊景韵没事,席佳悦心中本就慌张,此时听见向婉容的话,更是慌了神。
“别慌,一会儿我来说,你闭嘴知道吗?!”苗思雨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席佳悦一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苗思雨带着席佳悦后退了几步,整了整衣裳,假意才走到。
“姨娘,夫人请您到正厅。”丫鬟一出正厅,就瞧见了一晃三摇的苗思雨,上前恭敬地说道。
“夫人可说了是什么事?”苗思雨问道。
“姨娘去了便知。”丫鬟说道。
苗思雨也不再问,领着席佳悦便进去了。
“老爷,夫人。”苗思雨与席佳悦给云展、向婉容福了福身。
“老爷,夫人,发生了何事?”苗思雨问道。
“你问问你的好儿媳,做了什么事。”向婉容瞥了一眼席佳悦。
“大娘,我做什么了?”席佳悦弱弱地问道。
“呵,真是揣了一手好糊涂。”向婉容冷笑一声,“那我问你,你胞弟如何会出现在晴雪院?”
“夫人,您这话说的,玄平如何出现在晴雪院,我们又如何能知道?!他想去哪儿,要去哪儿,别说是跟出嫁的姐姐说,就是跟亲家,他也不会说一声。”苗思雨说道。
“我可有问你?!”向婉容哼道,苗思雨被这么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
“三嫂子,你今儿个去晴雪院了?”云七看着席佳悦问道。
“是啊。”席佳悦有些心虚,“昨日惹伊姑娘不高兴了,今儿个去给她赔罪的。”
“听说你还亲自炖了鸡汤?”云七又问道。
“是啊,这样才能表达我赔罪的诚意。”席佳悦应道。
“那韵儿要与你一同喝鸡汤,你为何推三阻四不肯喝?鸡汤可是要趁着新鲜才好喝。”云七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被绑着了?”终于清醒过来的席玄平,晃了晃脑袋,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对上云七的眼,打了个寒颤。
“哟,终于清醒了。”云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云七,呵呵,我怎么会在云府?”席玄平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怎么保全自己。
“你自己会不知道?!”云七反问道。
“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儿了,我怎么会知道。”席玄平撇了撇嘴应道。
“行了,不要说没用的废话,先把事情搞清楚。”云展蹙眉说道。
“韵儿,你说怎么回事。”云七看向伊景韵说道。
“今儿一早,三少奶奶端着一盅鸡汤来晴雪院,鸡汤是三少奶奶亲自炖的,并加了对女子阴寒有疗效的补药。我想着,三少奶奶也是体寒,所以想与她一起喝,她说是给我赔罪的,不肯喝,我就自己喝了。后来她说去如厕,去了就再没回来晴雪院了。我觉得有些困乏,便睡了回笼觉,我浅眠,听到有响声,想说起来瞧瞧,结果一睁眼就看到这登徒子在我床边,欲图不轨,幸而跟公子学了点防身功夫,这才保住了清白。”伊景韵脸眼眶湿红,声音颤抖,脸上神情平静。
“你平日不睡回笼觉的,怎的今日会觉得困乏?”云七奇怪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的突然就觉得困乏了。”伊景韵应道。
“鸡汤可还有?”云七问道。
“有。公子是认为鸡汤有问题?三少奶奶今日赔罪,情真意切,想来是不会做这种见不得台面的事情的。”伊景韵说道。
“韵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云七说道,“小荷,去把剩下的鸡汤端来,小柱,去把高悦轩叫来。”
“是,公子。”小荷与小柱领了命,便出了正厅。
“你这孩子,心善是好事,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心存善念的。有些人,本性难移。”向婉容拍了拍伊景韵的手背说道。
“亲家,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席玄平挣扎着跪到云展跟向婉容面前,说道。
“若是发誓有用的话,天下还会有那么多混人?!”云七冷哼一声。
“进去!”正说着话,厅外传来一声呵斥,随即一个人被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