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景韵没有说话,只看着苗思雨跟席佳悦,眼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姨娘说的真是有趣,韵儿跟了我这么久,若是想对你们不利,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还搭上自己的清白。再者,放着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未婚夫不要,去勾搭席玄平这种人,傻子都做不出来这种事。”云七笑着说道,言下之意,就是说苗思雨跟席佳悦连傻子都不如。
“七小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苗思雨冷眼说道。
“字面上的意思,哦,对了七小子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叫的。”云七摇了摇扇子说道。
“公子,博才院小厨房的丫鬟带来了。”小柱走到云七身边说道。
云七微微点了一下头,小柱将博才院小厨房的两个丫鬟带了进来,两个丫鬟跪在地上,低头含胸,等着问话。
“老爷、夫人,这两个是博才院小厨房的丫鬟。”小柱说道,随即看向两个丫鬟,“你们将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若有欺瞒,你们该知道后果。”
“老爷、夫人,昨日晚膳后,三少奶奶吩咐奴婢去大厨房要了一只鸡,今日卯时刚过三少奶奶进了小厨房,说是亲自炖鸡汤,让奴婢二人掌火。炖好汤的时候,奴婢见三少奶奶往汤里头放了一包药粉,还吩咐奴婢将包药的纸丢进灶里烧了。那药粉是何物,奴婢不知。”皮肤偏黑的丫鬟说道。
“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要污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席佳悦始终不肯承认。
“小柱。”云七叫了一声。
“是,公子。”小柱应着,朝席佳悦走了过去。
“干什么?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席佳悦惊恐地看着小柱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往后退了两步,撞上身后的椅子,跌坐在椅子上。
小柱冷漠地看着席佳悦,伸手点了席佳悦的穴道,转身将鸡汤端到席佳悦的跟前。
“我不要喝,我不喝。”席佳悦明白了云七的意图,但现在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小柱掰开她的嘴,将剩下的鸡汤往嘴里灌,纵使她用舌头顶了些许出来,但还是有一大部分进了肚子。
灌完了鸡汤,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小柱这才解开席佳悦的穴道。
一被解开穴道,席佳悦就将手指头伸进嘴里,拼命地抠自己的喉咙。至情散的药效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她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眼睛就控制不住地要合上。
“我,我错了,是我错了,给我解药,给我解药。”在眼睛合上的最后一刻,席佳悦这才承认是自己的错。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媳!咳咳。”云展气得一掌将桌子拍成了两半,并咳嗽起来。
“高大夫,快给老爷把脉。”向婉容起身抚着云展的后背。
高悦轩上前,手放在了云展的脉搏上。
“老爷,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但有一事,伊姑娘的规矩要好好调教一番,免得日后进了门,谁都不放在眼里。”苗思雨跪在地上说道,临了也不让伊景韵好过。
“姨娘,虽说我不是出身大户人家,但从小我爹就教导我为人要正直善良,待人要诚恳宽厚,不要做违背良心,违背律法之事。现在我爹不在了,但是他的教诲我一直铭记在心。”伊景韵说到最后,一直蓄在眼眶里的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咬了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看是你们坏了规矩,从景韵进府的第一天起,她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未逾越半分,比你们可好了不知多少。你现在还想拉着她下水,是觉得她好欺负吗?!”向婉容一边抚着云展的后背一边说道。
“韵儿,我发誓,只要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现在你觉得要如何处置这三人?”云七走到伊景韵的跟前,蹲下,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郑重地说道。
“求你求你,不要告诉我爹,不然他会打死我的。”席玄平害怕地睁大了双眼看着伊景韵,说完砰砰砰地给伊景韵磕头,因他双手双脚均被绑着,跪不起来,只能侧躺着拿一边的额头磕着。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即便是犯了小错,也该管教,何况是这种大错。我原想着报官,转念又一想,云席两家是亲家,日后还要往来,若是报官,便再也没有余地了,还是让他父亲自己管教吧。”伊景韵想了想说道。
“如此也好。”向婉容点了点头说道。
“从今日起,削去你姨娘的身份,去厨房做活,月钱按照厨娘的份额。现在就去睿思院收拾东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云展说道。
“老爷,莫要动怒。您这次这病,气不得。”高悦轩收回手,放下云展的袖子说道,“一会儿我去开些调理的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一副药熬两次。”
“老爷,这些年为了云家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您为了一个外人,让我出厨房做活。”苗思雨悲痛地说道。
“这些年看在你为云家生了一儿一女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都做了什么,你为的从来都是你自己。”云展冷眼说道。
“苗思雨,你赶紧麻溜地走,不要再惹老爷生气了,老爷没将你赶出府去自生自灭,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容忍了。”向婉容说道。
苗思雨没有应答,好一会儿她才慢慢从地上起来,慢慢地走出正厅,头也没有回,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颓败的气息。
正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各怀心事。
伊景韵脸色不太好,心情也郁闷,云七正拉着她的手,安抚着她。
“嗯~”一声不可描述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跟思绪拉回,他们这才看到席佳悦因为至情散的缘故,身上的衣物已经不像样了,手上的动作也是大胆无比。
“来人,将三少奶奶带下去,浸入冷水中,管家,派易安去请亲家过府。”向婉容阴沉着脸说道。
向婉容说完,便有三两个丫鬟过来,帮席佳悦整理好衣物,并将她从地上架起来,带走了。
易安得了令,亦是利索地出了府。
早在云展与云七进正厅时,想要看热闹的小厮与丫鬟怕丢了饭碗,便各自做活去了,高悦轩把完脉就回幽尘阁开药了,因而现在正厅只剩下伊景韵、云七、云展、向婉容、小柱以及席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