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明星稀。
餍足后的顾南译,躺在床上,满头大汗。怀里抱着夏棉,修长的手臂揽着她的腰,像是水蛇般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腰间。
夏棉躺在他的怀里,小眯一会儿。转身看了眼闹钟,才过去十五分钟。
她缓缓地抬眸,看着暗灯下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她抿了抿唇,估计是刚才过于的激烈,脸上泛着的红,迟迟还未褪去。
“南译,你有心事?”
从晚上吃饭的时候,夏棉就感觉到顾南译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只是,当时人太多,她不好问。
顾南译低眸,修长的手指从床头柜上拿起了红酒杯,殷红的酒精在杯中晃动,覆上他的薄唇带来淡淡的甘醇香。
小酌一口。他放下酒杯:“为什么这么问?”
夏棉舔了舔唇,本来还有点犹豫。当她潋滟的双眸再次盯上顾南译那双镇定的眸子时,她又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低下头,柔荑的手指在他的腹肌上画着圈:“以前你最快也是半小时,今天十分钟就完了。”
去掉她小眯后五分钟的时间。总共也才十分钟!这个数字,对于顾南译来说,真的是破记录了!
顾南译有点不相信:“……不可能。”
夏棉尴尬的用手指了指一旁的闹钟:“呐,你要不信,自己看。”说着,她还打算皮一下,特意解释了句:“我们是十点钟开始的,现在才十点十五,还加我休息的时间。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
顾南译:“……”
就这样,空气间凝聚着尴尬。夏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心思,就是想要逮住这个机会,好好的戏谑一下顾南译。
毕竟,这样子的机会是很少的。
夏棉抬头,有些疑惑:“怎么不说话呢?”
顾南译黑脸:“你要我说什么。”很显然的,刚才受了打击。
夏棉勾唇,坏坏一笑:“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快呀。还有……今天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呢?”
她发誓,后半句话真没什么意思。
只是想要嘲笑一下他。
哪知道,这话刚出。顾南译颀长的身影迅速一翻,又将她压制到了下方。
他挑眉。缠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不行?夏棉,你在逗我?”
夏棉。
多么陌生的两个字。
很少听到他喊她的名字了,不过今晚到是异常的觉得亲切。
夏棉舔舔唇。表情很无辜:“哪有……”
顾南译无奈:“那就是说正经的?”
夏棉不否认:“嗯哼。”
话毕,那缠绕在她腰间的手,又缠紧了几分。这次,缠的她连呼吸都慢了几拍。
顾南译板眼,义正词严:“听好了,今晚谁说不行,谁是孙子!”
在夏棉的眼里,顾南译从来都是绅士气息,从来不说像今晚这样的话的他,却破天荒的被她气的直接爆了口。
然而,就当他把这话说完,夏棉就被他好生的折腾了一番。
一连好几次下来。
终究,还是她先妥协了。她大口喘气:“南译,你体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呢?”
不应该啊。
虽说五年前他是刑警队队长,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了,平时他也没怎么锻炼过,这体力怎么还像是做刑警的,一点也没退步啊。
哪只,他俯下身。轻轻在她耳畔边厮磨着:“保存体力,是为了每天睡前做准备。”
夏棉无语,脸顿时红了。顺手,想要推开他:“……去你的!”
顾南译贴的更近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夏棉疑惑,眨着迷茫的双眼:“呃?”
顾南译解释:“怕你吃不消。所以,才不敢像今晚一样对你。”
夏棉是彻底无语了:“……”
也对。
次次都像今晚。
那估计早残废呢!
二人小憩过后。迎来的是一个安静又静谧的夜晚。
夏棉躺在他的怀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过了很久,她还是想了一下。觉得有必要说:“对了南译,这个周周末,我想请假出去和闺蜜旅游。”
顾南译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顺应的问了句:“你有闺蜜?”
夏棉犹豫了下:“准确的说,是姐姐的闺蜜。”
顾南译:“就是今晚,你给她送药那个?”
夏棉点点头:“嗯。”
顾南译:“不去不行吗?”
夏棉坚持,但声音很温柔:“我已经和她说好呢……”
顾南译沉默了会。
最终,还是依了她:“行吧。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夏棉点头,朝他眯眼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顾南译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对她一个人不放心。
可就是因为他的这种不放心,夏棉会觉得,这个男人很重视她。
这让她,也觉得十分的幸福、而又美好。
……
周五这天,夏棉亲自到了警局向张局请了假。周六时,她提前到了机场,却发现手机在昨天下班的时候,落到了勘验室。
无奈的她,只好一大清早跑到勘验室,找到了手机。翻了翻包包,刚准备走,一张机票就从包里落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她蹲下身,准备捡起来。
手触碰到机票时,忽地另一只手从另一个方向,也同时触碰到了那张机票。
她猛地抬头,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容,清晰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哥……”
轻轻地,她呼唤了一声。
沈司晨趁着她不经意间,从地上将那张机票捡了起来,目光掠过,没有多做停留:“听张局说,你请了假。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和顾教授出去度蜜月了?”
夏棉快速的从沈司晨手中拿过机票。
机票上的名字很清晰的写的‘夏棉’二字,好在沈司晨拿着的方向是反方向,以至于他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身份。
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尴尬一笑:“我和南译又没有结婚,能度什么蜜月呀。”
沈司晨惊愕:“这么说来,就不是和顾教授出去了?”
夏棉大方点头:“嗯,我只是和闺蜜出去旅游一趟。”
沈司晨没好气的说了句:“和闺蜜出去,那就是不带顾教授了。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你不带他,他是不是很不开心?为了这件事,你们吵过架吧?”
夏棉莞尔:“没有吵架,南译挺支持的。”
沈司晨难以置信:“反常。”
夏棉一愣:“为什么?”
沈司晨解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恨不得用根绳子,一辈子把你捆在他的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他。”
夏棉笑了笑:“……哪有那么严重。”
沈司晨挑眉:“你还不信?”
夏棉不做声,只是笑着。
她的笑,总如清风徐来。不留下丝毫的痕迹,却也能足够舒畅一个人的心。
沈司晨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景竟有种,最后见她一面的感觉。非常的沉闷,也说不清。
他淡淡的问了句:“要去哪?”
夏棉回应:“海南,三亚。”
沈司晨:“这个季节去三亚,应该很热吧。怎么不考虑去东北?”
夏棉被他逗笑了:“这个季节去哪不都一样?去海南至少能下海玩。”
沈司晨赞同:“也对。那就祝你一路平安。”
夏棉:“谢谢。”
出了警局,夏棉就没再回头了。
沈司晨看着她孱弱的背影。心,竟也空闹闹的。
不是的。
你不是和闺蜜一起去。
你是和夏晗。
你的同胞姐姐——夏晗。
……
沈司晨发现夏晗,是顾南译请客的那天晚上。那晚,他没有去吃饭,一个人在勘验室验尸,疲劳的时候,夏棉也暖心的替他点了外卖。
那晚的外卖,出奇的他并不喜欢。
其实,对他来说只要是夏棉点的,他都会无条件吃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他就是吃不下,大概是中午吃的米饭把胃涨疼了,晚上想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
所以,他只好脱下白大褂,一个人开着车,往步行街方向走去了。
步行街的小吃街,一直都是省城最出名的地方。
那里的小吃经典又美味,总能让人回味无穷。大学的时候,他就经常和夏晗来这里吃东西,就连夏棉也会偶尔陪着夏晗一起来吃,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确定自己喜欢上夏棉的。
至今为止,他都记得夏棉很喜欢吃臭豆腐。
所以今晚的他,就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臭豆腐小吃店旁,要了一份。
付钱时,身边那位戴着鸭舌帽,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用那温柔的嗓音说出了句,他至今也记忆深刻的话:“老板,给我一份臭豆腐,不要辣,不要香菜,多放点葱。”
这个声音,是她的声音。
这个习惯,是她的习惯。
夏晗。
大学时他最好的搭档以及朋友。
他的目光掠过,身旁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只是还未等他细细打量,身边的那人已经远去。
看着那匆忙离去的背影。
他紧跟其上,跟着她走到了无人的地方,直到拐角处。眼看着那人慌慌张张的摔倒到了地上,他连忙跑过去,扶起她。
路光照在她的脸上,却被头上的鸭舌帽紧紧地遮住了容颜。沈司晨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能从她身上熟悉的那抹茉莉香味。
知道她,就是他所判断的那个人:“夏晗,是你对吗?”即便肯定,还是忍不住问。似乎是想要亲口听她回应。
夏晗不说话,手心捏了一把汗。
沈司晨虽是法医,但也是刑侦人员。她的表现越是这样,越证明他就是猜对了。
他一针见血的说:“我知道是你。而且,我还知道在警局和我一起工作的人,是你的妹妹夏棉。”
夏棉。
不应该露出破绽的。
就连陆秦都没有看破她,而他是怎么看破的?
夏晗缓缓地抬起头。
纤长的手指摘掉头上的鸭舌帽,鹅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在消失的时间里,她还是一点也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