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出来的银针长度以及银针上面的黑中泛紫的颜色,柳思洛紧张的心逐渐的暗沉了下来,刚刚期待的兴奋尽数的消失。
银针上的颜色,在与外界空气接触的时候,颜色逐渐的变化,由黑紫慢慢的变得越来越黑,最终化成一缕烟雾消散而去,柳思洛的脸色随着烟雾的散去,逐渐的凝重起来。
寒霜见她神色有异,急忙上前扶住,柳思洛口中喃喃,“怎么会,怎么会?”
寒霜和无痕担心柳思洛出事,一下子将像是要走火入魔的柳思洛一下子拍晕,匆匆的从里面出来。
在炉火边等待的谭梦浙猛然一惊,本想接手抱住柳思洛的,却不想身体受寒后,影响这般的大,要不是寒霜眼疾手快,柳思洛就要被他摔在地上了。
“什么情况?”谭梦浙跟着寒霜边走边问。
隔得最近的无痕道,“柳姑娘把银针刺进耳蜗里,银针出来上面黑乎乎的,可是不一会儿,那银针上的颜色就逐渐的变淡了,最后一股白烟窜起来,柳姑娘就像是中邪了一样,眼神越来越恐怖,口中还重复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我和寒霜担心柳姑娘,就将她一下子拍晕了!”
无痕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知趣的把脑袋往后仰了一下,奈何谭梦浙手长,扇子哐的一下就拍在了无痕的脑袋上,无痕无辜的捂着脑袋申冤无门。
三县中毒的后续事情并没有处理完,湄县府衙的人,因为中毒太深,救转回来的只是几个年轻力壮的,稍微上了一点儿年纪或者是年纪稍小的,全部都没有能救回来,柳思洛用尽全力去救治的那个小孩儿,今天下午也去了,慕容瑄还不知道怎么和柳思洛说。
那几个醒转过来的,他准备一会儿去询问一下府衙这里事情发生的经过。
冯大人那边的情况,他现在正打算前去看一看,却见柳思洛被人抱着来了这院里,也顾不上再去关注冯大人了,喊住走在最后的无痕。
无痕将刚才和谭梦浙说的话,又和慕容瑄说了一遍,哪知道慕容瑄也顺手就将他的脑袋给拍了一下,虽然力道和自家公子的力道比起来轻了许多,奈何五皇子拍的地方正好是谭梦浙刚刚打的地方,无痕真是欲哭无泪,这大晚上的,他胜造七级浮屠招谁惹谁了。
抱着脑袋飞身坐在桂花树上去,再也不要给人解释了。
这边柳思洛失神沉睡,那边被柳思洛拯救的冯大人悠悠醒转睁开了眼,望见有些熟悉的房屋,想起来这是湄县的五皇子所住的一间房子,不由得热泪盈眶,硬是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让人扶着去见五皇子,下人虽然也关心冯大人的身体,可这几天下来,湄县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惊心,所以,一边担心,一边更加细致的扶着冯大人到了柳思洛休息的院落里。
这里也是府衙其他中毒之人修养的地方,柳思洛为了能及时照顾到这些中毒的人,把自己休息的地方也安排在这边了。
柳思洛刚被人抱进去,身边就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个个都在担心她的情况。
“柳姑娘怎么了?”一个约莫着十七八岁的少年上前询问。
谭梦浙背着人群,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思洛回答道,“只是累了而已!”
众人听闻,心中算是松了口气,他们这些人的命,要不是柳姑娘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忙前忙后,施针改药方,他们早就没命了,心中感激,却不能做什么,只有在此等着柳姑娘醒来。
慕容瑄进来,看见众人围着,便道,“柳姑娘只是过于劳累,你们暂且下去歇着,一会儿等她醒来你们再来看她不迟,你们也是刚刚解毒,要是再有什么差池,最后劳累的也还是柳姑娘!”
众人虽然担心,也深知自己在这里确实是没有什么用,甚至如五皇子所言,若是自己身体再出了什么差池,最后麻烦的还是柳姑娘,他们把自己照顾好,也是在给柳姑娘分担,众人慢慢散去。
屋里只剩下了慕容瑄和谭梦浙陪着。
“听无痕刚才的话,柳姑娘似乎有所发现!”慕容瑄轻声道。
谭梦浙点点头,有些担忧的道,“刘阁老一家所中的毒,恐怕比这县衙的更甚。”
“她在里面耽搁这么久,费这么多的功夫,都还未解,只怕!”慕容瑄言语夹杂着叹息而止。
“梦浙,我担心,他们不会就此罢手!”慕容瑄这几日一直在思考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心中有些想法,便继续道,“三年前的事情,有可能只是他们对毒药的一个实验,现在这些毒药,更加阴毒,已经能害了一城一县甚至一府的百姓,若是这样下去,我盛安王朝只怕岌岌可危了!”
谭梦浙赞同的道,“我也一样担心,不过,目前我们也只有一个推测,没有确切证据,幽国是不会承认的。”
慕容瑄点头,牵扯到两国邦交之事,必须做到有证有据才行,不然,不仅会伤害一心向盛安的邻国,还会漏了把柄在别有用心的国家手里面,因此,这事情需要慎之又慎。
他们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就是在道上伏击他们的人乃是幽国之人,至于那些人更多的信息,是一无所知。
更重要的是,按照柳思洛所言,他推断,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幽国的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里面的人,这个组织的存在,他们根本一点信息也没有,只能等着别人前来动手的时候才能有机会前去抓取一点点。
可就算是这些人动手了,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也不一定。就这几次的作案,他们找到的线索,也远远不足以给他们一个确定的方向。就像刘阁老一案,那些人是为什么,怎么下的毒,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那些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现在就像是被人盯着的案板上的肉,何时会被砍斩根本不晓得。
这也就是柳思洛为何一直不眠不休的去寻毒制解药的原因,她当时听他这样一番话,想都没有想,便道,“他们唯一仗势的不就是毒吗,谭梦浙,他们敢用毒,我就敢解毒,破了他们的迷阵,他们不就出来了吗!”
她有这般想法,他又怎可能困境里不动呢。
谭梦浙起身重重的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淡笑道,“动必留痕,再是谨小慎微,也必然草蛇灰线,有迹可循,只是你我要静观其变,感其方向而动之,一个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