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回，我是楼西月，不是白莳媱。”楼西月的眸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甚至觉得燕时回的威胁很是可笑。
燕时回冷冷道：“楼西月，你讲话别这么绝对。”
“对我而言，感情不是必需品，只是生活的调味剂。比起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更看重亲情。但我的家人抛弃我之后，我仍旧照样活我自己。如果我真的是会自杀的人，我早就死了千百遍。”楼西月以同样冰冷的眼光冷冷看着燕时回，“燕时回，其实你自己很清楚，如果你认为我和白莳媱是一样的人，你就不会对我有兴趣。”
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这并不能证明第二条河流是这个人能够走过去的。
楼西月不在意燕时回和白莳媱曾经有过怎样的情感纠葛，她只想摆脱燕时回此时的胡搅蛮缠。
“楼西月，你想好了？”
顿了两秒，楼西月点头：“是。”
“不后悔？”
楼西月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我不知道。”
“那需要我给你一点时间想一想吗？”
楼西月笑着摇头：“不用，我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好，你走吧。”
听到燕时回这么干脆的回答，楼西月愣了两秒，慌乱地说了句“谢谢”，拿着衣服去浴室换好。
从浴室出来，楼西月看到燕时回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替燕时回关了灯，楼西月轻手轻脚离开。
……
用打车软件叫了车，楼西月没有等多久，车就到了。
“到哪里？”
楼西月本想回学校，话到嘴边变成了家的地址。
宿舍楼下的阿姨这个时间已经睡了，如果回学校，一定会被宿管阿姨念叨一番。
楼西月现在心情不太好，不想再听任何人碎碎念。
从高档小区出来，去一个贫民区，加上楼西月的姿色，司机自然而然想到了别处，看楼西月的眼神奇奇怪怪。
楼西月感受到了司机的眼神，扭过头看窗外。
司机虽然猜测楼西月从事不正当行业，但也只是猜测，专心开自己的车，没有多问。
楼西月回到大半年没回过的家，走过逼仄的巷道，上楼时脚踩在阶梯上发出清晰的声音。拿出钥匙开门，门开的时候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楼西月想，这个破败的地方正如同她破败的人生。
楼西月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打开灯，楼西月才发现原来只能容纳一张床一章书桌没有太多落脚地方的房间变成了杂物间。
书桌上摆满了东西，床上也堆满了杂物，很久没有人住的房间散发出霉臭的气息，楼西月用手捏了捏自己有些酸涩的鼻尖。
楼西月略微移了移东西，侧躺在床的边缘，十分庆幸自己穿的是长裤，抱着双臂入眠。
第二天一早，楼西月被闹钟闹醒。
抓了抓头发，检查了下衣服，楼西月背上包，打开门出去，正好和在客厅换鞋子的林玉芬对上眼。
林玉芬眼里满是惊讶，楼西月淡定地对林玉芬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欸！”
楼西月回过身，冷冷道：“我这次回来是没钱住酒店，所以你找我要钱，可能要失望了。”
“你怎么说话的呢？”林玉芬眉头紧皱，眼中露出不满。
楼西月看着林玉芬快要发怒的表情，觉得自己有两分可笑，她明明可以住酒店，却鬼使神差的回了这里。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楼西月十分冷静地问道。
林玉芬皱眉看着楼西月：“什么问题？”
“从小到大，我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曾让你感觉到骄傲？”楼西月平静地问完这句话，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鼻尖也酸酸的。
从小到大，楼西月就属于别人家的孩子，每次过年走亲访友，她都是被别人家拿来做榜样的对象。但偏偏她的母亲，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成绩再好，得到再多奖，都不曾换来林玉芬的一句表扬。
林玉芬到底是多厌恶她，才能从一开始就否定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
楼西月不懂，林玉芬既然如此厌恶自己，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她呢？
这么多年来，楼西月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但从来没想明白过。
林玉芬看着楼西月，没有回答。
楼西月觉得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对自己儿女都是煎熬，等了差不多两分钟，仍旧没有得到应答。
楼西月谈不上失望，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轻扯了下嘴角，转身离开。
在关门声响起的瞬间，林玉芬的眸子闪了闪。
……
打车回学校，楼西月付了钱之后，下车的时候勾了勾嘴角。
跟了燕时回之后，她似乎很少坐公交了，这大概是她最大的收获。
钱真的是好东西，如果她还像以前一样舍不得钱打车，估计六点起床才能勉强不耽误时间赶上上课。
楼西月回寝室拿书的时候，林汐还没走，看了眼显然没睡好的楼西月，狭促笑道：“看你这黑眼圈，昨晚太激烈了？”
“没，我昨晚上回家了，没睡好。”楼西月有气无力地笑了笑，神色萎靡，“我现在状态真的很差？”
林汐点头：“真的挺差的，抹点遮瑕膏再出门吧，不然班里那群猥琐男又要开始瞎YY了。”
楼西月打了个呵欠，没精打采地洗了个脸，扎了个马尾，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收拾好了的林汐在椅子上坐着等楼西月一起走，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间回家了？”
林汐知道楼西月暑假都和燕时回在一起的事，暑假都不回家，上学了倒是突然间回去了一趟，林汐觉得挺奇怪。
楼西月抹精华的手顿了顿，回过神来继续抹精华的时候才回答林汐：“我妈前段时间生病了，我回去看看她好了没。”
今天早上看到林玉芬脸色正常，身体似乎也无碍，楼西月心里算是松了口气。亲情这种事，真的不是一句你不仁我就可以不义。楼西月一次又一次下定决心，但过不了多久又会心软。就算彼此感情不深厚，但到底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不想看到林玉芬生活凄凉。
“哦。”林汐轻轻应了一声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