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杀驴。
赤裸裸的卸磨杀驴!
楼西月理所当然的话,在燕时回心里激起千层浪。燕时回本以为自己已经征服了楼西月,从身体到心灵都是,可显然结果并不如他所想象。
“你真的只是为了钱才和我睡?”燕时回黑亮的眸子在暗影里发出嗜血的光。
燕瑾然告诉他,是她给了楼西月钱,楼西月才会给他下药睡了他。
对于亲生姐姐的话,燕时回没有丝毫怀疑,但是楼西月昨晚还是去和他见了面,这就足以让燕时回原谅楼西月的初衷。为了讨燕时回欢心,楼西月使出了全身的本事,这种刻意讨好让燕时回很是受用。
可就在今天下午,燕时回得知警察查房是蒋嘉柔的手笔,质问蒋嘉柔的时候,蒋嘉柔把楼西月发给她的短信截图发给他。燕时回说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他险些就把手边的画纸撕碎。
燕时回知道楼西月是个聪慧的女人,不然不可能考入A大建筑系,不然不可能让他如此着迷。可燕时回没有想到楼西月的心思可以深沉缜密至此!到最后了还是在利用他!
本以为楼西月昨夜的予取予求是因为对他有感觉,没想到竟然会是为了钱!这让燕时回无比愤怒,但他仍旧想在楼西月这里得到答案。
当楼西月当着他的面说她就是为了钱的时候,燕时回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屈辱!
他以为那只是楼西月清晨离别时的撒娇,却不曾想那竟会是她原本的目的!
欺骗感袭来,燕时回只有愤怒。
看到楼西月和别的男人亲昵,燕时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捉弄!
楼西月冷冷看着燕时回,身后是一片风雪:“是,如果不是为了要那三十万,我昨天不会去找你。”
“蒋嘉柔说的都是真的?”燕时回眯起深邃幽黑的长眸,眼中的风暴似乎要将楼西月给搅碎。
楼西月微微一怔,无法接受继续与燕时回对视,别过头:“是。”
虽然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但楼西月没想到事情败露得会如此之快。
燕时回这次来,除了把画拿给她,还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燕时回的手掐住楼西月的下巴,眸子里的盛光好似要把楼西月射杀:“楼西月,你怎么能这么做?”
在他打算原谅楼西月所作所为的时候,楼西月竟然利用他欺骗他!楼西月怎么敢!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感觉呼吸渐渐变得困难,楼西月踮起脚尖,双手去掰燕时回的手。
呼吸略微顺畅了一点后,楼西月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个嘲弄不屑的弧度:“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做?你真以为天下有白痴的午餐?燕时回,我没想过你是这么天真的人!”
燕时回的手指渐渐收紧,楼西月那点力气哪儿能和燕时回抗衡,楼西月呼吸越发困难,大脑缺氧也变得昏昏沉沉极度难受:“燕……燕时回,你放……放开……我……”
虽然生活艰辛,但楼西月还没打算就这么结束生命。
如果就这样死了,她受过的那些苦又算什么呢?
在楼西月缺氧休克之前,燕时回松开了手,漆黑如深海的眸子里露出些许茫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楼西月扶着墙咳嗽了好一会儿,像是要把身体里的心肝脾肺肾一起咳出来一般。
听到接连的咳嗽,燕时回回过头,看到楼西月单手扶着墙,一只手揉着脖子,弯腰用力咳嗽,心里说不出的愧疚难受。
楼西月只是不喜欢他而已,他竟然想要杀了楼西月,这种情绪让他恐慌。
“抱歉。”燕时回艰难地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楼西月松了揉喉咙的手,回过头看着燕时回,目眦欲裂:“滚!”
一个“滚”字,几乎是从楼西月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嘶哑如六旬老妪,只是一个字就让楼西月喉咙疼痛得离开,眼泪都彪了出来。
燕时回想要伸手去安抚楼西月,手却被楼西月一下子打开。
“滚!听到没有!”重度嘶哑的声音里是楼西月对燕时回的恨意。
那三十万真的是她逼燕时回拿出来的吗?那种情况下,即便燕时回不给她三十万,她又能对燕时回做些什么吗?
装完了大方,现在开始后悔,那三十万对他燕家大少爷就那么重要吗?
看到燕时回没有走的打算,楼西月拿出手机,按了两下,递给燕时回:“自己输银行卡号。”
“你这是什么意思?”燕时回横飞入鬓的长眉竖起,神情如他身后的风雪一般冷寒。
楼西月睨了燕时回一眼,讥讽道:“不就为了那三十万吗?我这人爱钱但更爱命,三十万还给你,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在燕时回的手指不断箍紧的时候,楼西月突然间发现,钱对她而言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可以为了三十万出卖身体,但她可以为了三十万出卖生命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发觉楼西月误以为自己是为了三十万而愤怒,燕时回心中的火焰越烧越烈,蔓延成了一片火海:“楼西月,你真以为我是为了三十万?”
“不是三十万,那是什么?”楼西月嘶哑着嗓子反问,似乎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将她的喉咙撕开一次。
“你缺钱可以直接和我说,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燕时回努力压下内心的愤怒,咬牙切齿地问道。
就凭楼西月和他床事合拍这一点,楼西月就值三十万,但燕时回没办法接受楼西月的不择手段和欺骗!
楼西月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嗤笑了一下:“有区别吗?用阴谋从你那里拿钱是骗子,用身体从你那里拿钱是贱人。骗子和贱人都是贬义词,非要让我选,我觉得骗子这个称呼更容易接受一点。”
她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注定受唾弃的道路,既然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她愿意选择一种她更喜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