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燕时回的能力地位,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人说过“抱歉”“对不起”之类表达歉意的话。
在燕时回的世界里,他从来不会做错事,即便从客观上来说是他错了,也会有人主动将错误认领。
燕时回从楼西月眼里看到了极力隐藏的伤痛,那双映着自己模样的眸子里,楼西月的隐忍清晰可见:“楼西月,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
燕时回从没想过伤害楼西月,他只是想得到她征服她。
楼西月心下凛然。
果然,燕时回不伤害她的条件,真的就是她不反抗。
瞧,她多天资聪颖懂得人心,在燕时回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她就领会到了燕时回做事的风格。
如果她今天在车上到最后都决意要跑,她应该不能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更不可能此时在燕时回的怀抱里听到燕时回的道歉。
楼西月听得出来,燕时回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虽然这道歉夹杂着威胁。
每个人生活的环境不同,就会造成千种百种不同的人格。燕时回不允许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一旦出现了这种事,具有强迫症的燕时回会用尽一切办法让结果满足自己的预期。
楼西月理解燕时回,因为她要离开京城了。
京城带给楼西月的一切伤害,楼西月都会悉数原谅,包括强暴她的燕时回,包括欺骗她的陆晟司,甚至包括把所有母爱都给了楼东满的林玉芬。
抛掉所有憎恨怨怼,站在楼西月面前的燕时回仅仅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楼西月和绝大多数女人一样,对帅哥会自动降低防御能力。
“燕时回,我不会原谅你。”楼西月嫣红的嘴唇里轻轻吐出这九个字。
燕时回身体一怔:“楼西月……”
楼西月拉开燕时回的手,往后退了一小步,转过身,趴在栏杆上:“我迷奸过你,上次的事就算扯平。你没必要道歉,我也没资格原谅。”
楼西月迷奸燕时回的时候只是觉得抱歉,燕时回强奸她的时候她却觉得屈辱。作为当事人,楼西月会因为自己的自利倾向产生偏颇的感受。但冷静下俩之后,楼西月觉得她的所作所为和燕时回没有区别,她被燕时回侮辱只是因果报应。
在很多人眼里,男人强奸女人算强奸,女人强奸男人不算强奸。但楼西月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因为那样除了安慰自己之外,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燕时回移到楼西月旁边,和楼西月并排站着看窗外的景色:“楼西月,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
哪怕楼西月把话说得再漂亮,楼西月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刚才和楼西月对视,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楼西月眼中的伤痕所刺痛。
产生心疼一个女人的想法对燕时回而言是一种奇特的体验。很多人都在他面前扮柔弱装受伤博取他的联系,但他偏偏在意的是楼西月这种引而不发的悲伤。
没想到燕时回这种独断专行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楼西月怔了两秒,扭过头看着燕时回漂亮的侧颜,看了许久才回过头继续看外面雨落湖面的景色:“明明约定天亮之后再也不见,你失信扰乱了我后来的生活。如果我说对你没有一点怨言是不可能的。但其实,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恨你。”
“那是因为你欺骗了我。”燕时回的脸色沉了下来,神情冷峻,和雨色融为一体。
燕时回真的想过放过楼西月,但楼西月欺骗了他,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一件事。被自己枕边人欺骗,这让燕时回受到了极为沉重的打击。
听了燕时回的话,楼西月陷入沉默。
果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她每动一次邪念每做一次坏事,都会有相应的报应在后头等着她。如果她没有动坏心思,真的只是单纯对燕时回撒娇,燕时回那个时候也会给她那笔钱,并且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不知道能说什么的楼西月看向燕时回,不自觉地开始撒娇:“燕时回,我饿了。”
做错了事的人,总是心虚的那一个。但如果错的那一方是个女人,正好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男人,那这个女人会有一个特权,那就是用撒娇转移话题。
燕时回并不是要逼到楼西月低头认错才罢休的,伸出他那双适合弹钢琴的手,宽大的掌心带着丝丝凉意在楼西月的黑发上摩挲,直到他的掌心和楼西月的黑发都变得暖热才收回手。
“想吃什么?”
楼西月很识时务地挽上燕时回的手臂,身体蹭着燕时回的身体:“我想吃面。”
就在楼西月怒斥燕时回的时候,燕时回的手绕到楼西月身后,掌心贴在楼西月的腰上,低下头吻住楼西月的唇。
原本在生气的楼西月被偷袭,唇上冰冰凉凉的柔软触感让她心神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的燕时回。
燕时回的睫毛很长,好似随时都会戳到她的脸一般,又黑又密,难怪她第一次见到燕时回的时候以为他画了眼线。
楼西月感受到唇上印着的薄唇在她唇上辗转流连,渐渐的不再满足于此,用舌顶开她的牙齿,开始攻城略地。
约莫是死了心,楼西月闭上眼睛,双手搭在燕时回的肩膀上,热烈地回应。
双鬓渗出细密汗水的楼西月瘫倒在楼西月怀里沉重地呼吸着,温热的气息打在燕时回的胸膛上,语气难得得温柔,甚至带了点娇气:“我没力气了,先吃饭好不好?”
楼西月咬住下唇。
“在休息室里,我的本意不是羞辱你,只是想取悦你。”燕时回的声音轻而温柔,就像是羽毛划过。
楼西月心尖一颤。
感受到楼西月身体的颤抖,燕时回放在楼西月腰上的手轻轻揉捏了一下:“楼西月,我承认自己对你不怀好意,并且这不怀好意的程度超过我的预期。我之前说让你放弃陆晟司转而勾引我不是开玩笑,说不定我……”
“别说了。”楼西月打断燕时回的话,脑袋在燕时回肩膀上蹭了蹭,“我们的关系,不适合说那些东西。”
燕时回说的那种可能性,就算不是没有,那也是接近于无。楼西月不是赌徒,不会将自己的人生放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之上。
燕时回明白楼西月的意思,他刚才也只是一时感性,没有继续说下去。
突然间想起一个可能,楼西月推开燕时回,呵了口气:“你这里该不会没有吃的吧?”
这里的风景不错,适合休假的时候放松心情,显然不会是燕时回常住的地方,那这里没有吃的显然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燕时回哭笑不得。
伦敦的晚上,京城是凌晨,燕时回怎么舍得虐待自己?再说了,他原本就是打着好好折腾楼西月一番的主意,不吃饱怎么会有力气?没有力气怎么让楼西月满足,继而重投他的怀抱?
知道有吃的,楼西月放了心,抓着燕时回的手臂不停摇晃:“燕时回,我们快点弄东西吃吧,我真的要饿死了。”
“别的女人都是为了减肥拒绝晚餐,你怎么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燕时回颇为无奈地摇头。刚才气氛那么好,却被楼西月这个饿死鬼投胎的人硬生生破坏。
楼西月低下头,哀怨地摸了摸肚子:“我没吃午饭。”
“嗯?为什么不吃午饭?”
楼西月上午在图书馆上自习忘记了时间,错过了食堂开饭的时间。但这种丢脸的事,楼西月肯定不会对燕时回说,撇嘴道:“减肥。”
燕时回上下打量楼西月,楼西月身材高挑纤细,他看了很久都没看出哪里需要减肥。
“别减了。”燕时回命令道。
楼西月一怔。
燕时回神情认真,十分严肃地说道:“要是你把胸减没了,我以后摸起来,手感会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