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时回的话，白莳媱的心像被冻住，如墨似画的娟秀面容上带了丝丝春雨的忧愁：“时回，我还没吃晚饭，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燕时回看了眼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认真的楼西月，回过头看向白莳媱，淡淡道：“抱歉，我们家今天没有做饭。”
“时回，你真的要摆出这样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吗？”白莳媱的眼里泛起了眼泪。
一直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看电视剧的楼西月可以对天保证，她真的并不想听燕时回和门外那个女人的对话，只是两个人说话声音不算小，而她听力又太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要一起吃饭就去吃饭，外卖一会儿就到了，不用管我。”楼西月对着门口的燕时回吼了一句。
外面的小情人找到这里来抢人，楼西月也是心累。既然情人中有一个想和他一起吃晚饭，燕时回干嘛要强求她？还非要闹得两个人都不愉快才满意！
听到楼西月的话，燕时回面色一寒，扭头对楼西月吼道：“你给我闭嘴！”
被燕时回呵斥，楼西月动了动嘴角，没反驳。
人金主大人要她闭嘴，她敢不闭嘴？
她不闭嘴的话，是不是就要给她上道具了？
楼西月在心里狠狠鄙夷了燕时回一番，继续看自己的肥皂剧，
“时回，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叙叙旧都不行吗？”白莳媱根本就没把屋内的楼西月放在眼里。自从燕时回亲口盖章楼西月并不是他女朋友之后，加上燕瑾然说燕时回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的信息，白莳媱坚信燕时回女朋友的位置还在等着自己。
燕时回还在为楼西月让他和白莳媱出去吃饭的事情心烦，听到白莳媱的提议，冲着楼西月说道：“我和朋友出去吃饭，不和你吃了。”
“去吧去吧！吃好喝好啊！”楼西月看都没看燕时回的方向，举起手挥了挥。
楼西月看着电视剧，在心里吐槽：刚刚让你去和小情人吃饭还吼我，现在不就被小情人勾了魂自动要走？
燕时回本想着楼西月挽留两句或者语气带点酸意，他就不计较楼西月之前糟糕的态度了，但显然结果和自己的期望不符。
见楼西月这么无所谓，燕时回心里憋着一股气，拿了钱包和钥匙，穿着休闲的衣服就和白莳媱出了门。
你不乐意和我吃饭，有的是女人愿意陪我吃饭！
……
燕时回和白莳媱就在楼西月点的那家外卖吃的饭。
这家饭店装修并不精致，但是胜在明亮干净，菜品都是一些家常菜。
燕时回点的菜，三菜一汤，松鼠鱼，小炒肉，焖茄子，和黄瓜鸡蛋汤。
从以前开始，两人单独吃饭，燕时回从来都没想过让白莳媱点餐。不是燕时回没有绅士风度，而是白莳媱点菜往往是点了一桌子菜又不动筷子，很让人倒胃口。
等上菜的时候，白莳媱嘴角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情绪毫无起伏地说道：“时回，看来你真的喜欢藏在你那里的情人。”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谈论过了吗？”燕时回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她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会变成女朋友吗？”白莳媱故作闲话家常地问道。
燕时回抬眼淡淡看白莳媱，很快垂下眼睑：“不会。但她是我现在最喜欢的女人。”
“时回，我以前也是你最喜欢的女人。”白莳媱自带风流的眸子里映着燕时回的身影，记忆回到了多年以前。她听见燕时回对人说，她是他最喜欢的女生。
那时候的她不甘心一个“最喜欢”，最后落得一个连明确说法都没有的结局。
燕时回抬起头看白莳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喜欢会随着时间转移，这是很正常的事。这件事，我也对你说过很多遍了。”
“可是这件事对我而言很困难。”白莳媱没有像之前那样纠缠燕时回对自己的感情是否过期的问题，而是撑着下巴一脸春愁地说道，“你知道的，我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不太强。”
“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在国外几年过得也挺好的。”
白莳媱轻笑着摇了摇头：“那只是因为我想在你面前展现出好的一面。”
在国外的时候，租住公寓，同住的学生从不顾及她的存在，经常不通知她一声，就将男朋友带回家，后来她为了搬出去一个人住，不得不打了份零工。
一个人在外面，靠着全额奖学金过活，想要活得很好是不可能，只不过她安稳读书，倒也没有太值得说道的苦难困厄。
“莳媱，我知道我姐希望我别在外面养情人而是认认真真地谈恋爱。你回国也是我姐的意思，她打的主意大概是利用你让我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想要认真开展一段恋情的心情。但我姐忘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道理，不到二十岁的我和如今二十六岁的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燕时回十分冷静地对白莳媱说道，“我不知道我姐许给了你什么承诺，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没有一个人和我姐做交易，到最后能赚到比他付出的更多的东西。”
“时回，你为什么不会认为我是为了你回国的呢？”白莳媱映着燕时回身影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燕时回这两天被楼西月翻来覆去的态度搞得烦不胜烦，此时白莳媱和他谈旧情，燕时回不像前几次那样反感：“我不认为一个当初拒绝过我的人，会在多年之后爱上我。”
燕时回的答案简洁，因为原因就是如此简单。当年白莳媱是他最喜欢的女孩儿，他对白莳媱也很不错，他主动表白，白莳媱都没有答应。多年没见，白莳媱突然间出现，说想要和他从头来过，燕时回不会相信白莳媱没有其他目的。
“时回，大学的时候，很多女生说我矫情，我不承认。但是现在，我觉得她们说得并不完全不对。我那时候拒绝你，是因为我希望自己是你唯一喜欢的女生，而不是众多女生里最喜欢的那一个。我后来经历了一些事，人成熟了不少，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感到后悔。”
白莳媱是京城人，却有着江南水乡的诗情画意和温柔婉约，看人的眼神轻柔却能轻易地在对方心里留下痕迹。此时的白莳媱静静地看着燕时回，眸中是她积累多年的情深。
燕时回分辨不出白莳媱话里的真假，他也不打算分辨：“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不会觉得太晚了一点吗？”
“多少人因为不肯把话说开而一步步错过？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带着当年的恨意看我。我当初只喜欢你，却不能接受你喜欢的不只我一个，或许说我那时候并不觉得你喜欢我。我以为你提出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别人说我们合适而已。可是后来我们生活了一段时间，你对我真的很好，我才真正相信你是喜欢我的。”说到这里，白莳媱苦笑了一下，“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一点。后来你一句话没说就出了国，我才知道我错过了你。”
回忆总是因为附加了自己曾经的岁月而显得厚重，燕时回在白莳媱吟诗般的轻言浅语中，脑海里闪过白莳媱大学时候的模样。
白裙飘飘的女孩儿，抱着一把木吉他，低吟浅唱着花草清香白云阳光，笑容柔美，很会聊天。
燕时回不否认自己喜欢过白莳媱，可那又怎么样呢？
正如白莳媱所言，他们错过了。
“莳媱，既然你知道我们已经错过，你就应该立即开始下一段人生旅程，而不是在原地驻足。你对我应该有一定了解，我从来不会走回头路。”燕时回十分认真地对白莳媱说道。
再一次听到燕时回让自己往前看，白莳媱按捺住内心的情绪波动，柔声问道：“时回，你喜欢过我，对吗？”
“嗯，你是我大一大二一两年里最喜欢的女孩子。”燕时回不会否认曾经岁月里的自己喜欢过一个如水墨画淡雅的女生，那个女生吉他弹得好歌唱得好听很有才情。
白莳媱听了这话，低头敛眉，神色忧伤：“时回，你说我为什么就晚了那一步呢？”
如果她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和燕时回结婚，或许还有了一两个可能像她也可能像燕时回的孩子。
“莳媱，有些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燕时回并没有放纵白莳媱感伤。
白莳媱抬起头，淡淡道：“什么事？”
“我姐不喜欢我房子里的女人，原因有很多。你因为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而和我姐合作，难道你真的认为我回心转意，我姐就能接纳你吗？”燕时回的每一个字都极其残忍。但他不得不这样，他要让白莳媱醒悟，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戳破白莳媱给自己编造的梦境。
白莳媱有多喜欢做梦，没人比燕时回更清楚。白莳媱总是容易陷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根本不去想事情发展的轨迹很可能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
白莳媱轻咬了下嘴唇：“瑾然姐说她会尊重你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