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楼西月深邃清澈如秋日深潭的眸子看得不自在，于菲菲别开眼，尴尬笑道：“西月，虽然你长得是挺漂亮的，但我不玩儿这个。”
楼西月噗嗤一声笑出来：“菲菲，你再说这么可爱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爱上你。”
“可别！”于菲菲吓得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看着楼西月。
第一次被当做色狼，楼西月乐不可支，笑声不止：“菲菲，你怎么这么好玩儿啊！”
楼西月这下算是明白于菲菲为什么人缘那么好了，任何人和于菲菲相处过都会有“哇，这个女生超可爱”的感觉，让人感到舒服的确是一种很难修炼的技能。
……
从喜洲白族民居古建筑群回去之后，楼西月再没见过燕时回，燕时回像是从她生活中彻底消失一般，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
楼西月没做去416看看燕时回有没有退房的痴女行径，她们休息了一晚之后就要赶往下一个地方。
和林汐一起敷着面膜看韩综的时候，楼西月接到林玉芬的电话。
楼西月拿着手机回到自己的床上，撕掉面膜后接起：“喂。”
“西月，你什么时候能把钱给我拿过来？我手里的钱用不了多久了。”林玉芬现在打电话给楼西月，除了要钱还是要钱。
楼西月皱起眉头，音量不自觉地提高：“我不是才给了你一万吗？”
被突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林汐诧异地看向楼西月。
感觉到林汐的视线，楼西月抬起头，冲林汐抱歉地笑了笑，拿着手机去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的门，楼西月冷声问道：“还要多少？”
“楼西月，你刚才是在质疑我吞了你弟弟的医药费吗？”林玉芬气得胸口疼，厉声质问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楼西月尽量让声音平稳：“妈，我没这个意思。”
林玉芬不买账，厉声呵斥：“你个没良心的，我供你吃供你喝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看待把你带大的妈妈吗？”
“妈，我真没这个意思。”楼西月心烦意乱地敷衍道。
楼西月自认她对林玉芬已经尽了一个女儿该尽的孝道，但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林玉芬没有再关心过她一句，每次打电话来就是要钱。
她才二十岁出头，林玉芬怎么就那么看得起她，铁了心地认为她一边读着书一边还能赚着大把大把的钱？
两年多的时间，她真的觉得很累，每周除了无穷无尽的作业，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给两个孩子做家教，偶尔还要帮学弟学妹做作业赚外快，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二十岁的年纪却是五十岁的身体。
楼东满的身体是宝，她的身体就不是身体了吗？废了残了也无所谓吗？
丝毫不体谅楼西月深深的无力感，林玉芬毫不留情地继续数落：“没想到你就是个白眼狼，真后悔把你养这么大！”
疲惫至极的楼西月听了这话很是火大：“是是是，我是白眼狼，请问我亲爱的妈妈这次要我这个白眼狼打多少钱给你？”
她就不该奢望林玉芬会关心她出门在外是不是安全身上的钱是不是够用这种事，直接问林玉芬要多少钱，早点结束折磨人的对话，对她而言更好。
“十万。”
“十万？”楼西月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我哪里来那么多钱？”
都这么大岁数了，难道真以为钱会从天上掉下来？
林玉芬理所当然地回道：“之前四十万怎么弄来的，再去弄不就行了？”
楼西月气得眼眶都红了，林玉芬明明知道那四十万是怎么来的，现在竟然用一种轻松平常的口气让她用同样的方式去弄钱。
气着气着笑出声来，楼西月用手背抹掉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冷声道：“我这个白眼狼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陪那人睡觉，别说四十万，一分钱都没有。”
除了第一次下药强上燕时回，她后来和燕时回做的两次都没有任何收益，山上那次是她迷恋燕时回的怀抱，酒店这次是她被燕时回撩拨出了感觉。
男欢女爱两厢情愿，她有享受到，干不出事后找燕时回拿钱的事。
“什么？你让人白睡了？”林玉芬暴怒。
楼西月沉声回道：“是。”
“你这个蠢东西！”林玉芬气得快要背过气去，在电话里大骂道，“被男人上就算了，竟然还被男人免费上，真是蠢死你得了！”
紧咬了下下唇，楼西月冷声回道：“嗯，我就是个又蠢又笨的白眼狼。我没钱，你也别找我要钱。”
听到楼西月明确说不给钱，林玉芬急了，连忙道：“你真的不管小满死活了？难道你忘了你爸遗书上写的什么了吗？”
遗书，楼西月的软肋。
楼西月的家庭，母亲偏爱儿子，父亲偏爱女儿，楼西月的父亲一直把她当做公主养，即便林玉芬对她不甚关心，但她一直过得很幸福，满满的父爱弥补了母爱的缺口。
楼西月的父亲楼有成跳楼之前，给楼西月写了一封信，里面有对无法看着她长大毕业嫁人的抱歉，还有就是希望她能支撑起这个家，让她好好照顾尚未成年的楼东满。
父亲的遗愿，楼西月没法儿不遵从。
如果不是楼东满的身体经不起一拖再拖，楼西月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即便是在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她想的也仅仅是退学，找一份工作补贴家用。
钱花出去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楼西月的身上，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楼西月咬紧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充满口腔才缓缓出声，声音低沉嘶哑：“我明天会给你转两万块，其他的，等我回去了再说。”
楼西月挂断了电话，靠着墙壁无力滑落，瘫坐在地上。手机从掌心滑落，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一声沉闷的响，一如楼西月此时的心情，低沉烦闷。
过了一会儿，楼西月将手机捡了起来，抱着双腿发短信：“这个月二十号。”
“确定二十号能成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