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雨落和沈再峰无比郁闷地跟着保卫走下了山峰,最后,老老实实交了罚金才得以脱身。
“唔唔唔,明明还有别人上来过,刚才还有人要闹自杀呢,凭什么只罚我们两个……”
“一派胡言,我怎么只看到你们两个?”
飞机上。
夏如心低头沉默于座椅之上。
“你说的,只要我救了他,你什么都听我的。”
“嗯。”夏如心只好答应。
景曜铭又一次取出戒指,霸道地套在夏如心的左手无名指上。
“婚礼定在三个月之后。”他面无表情。
夏如心感觉不出他是悲是喜,可她很清楚,自己在听到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欣然接受的。
原来,他是肯娶她的,明媒正娶,还承诺着要给自己一个婚礼……
“景曜铭……”她摸了摸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刚想开口与他重归于好。
他却不愿意听她说话,冷然地将头转了过去。
这样的挫败感,让夏如心有些受伤。我刚才无视于他浪漫的求婚,一门心思都投入在救温书言身上,他一定生气极了,他现在这样,是在报复自己吗?
之后的生活,也验应了夏如心的臆测。
景曜铭又开始忙于工作,每晚都忙至三更半夜,回到家里,有时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他一般不怎么喝酒,即使是有应酬,也没有人敢灌他景大少爷的酒,除非他自己想喝……
夏如心倔强冷清的性子,对比也是懒得去想法子改变的,既然他将自己搁置一边晾着不管,她也难得清闲,我行我素地或者自己的小日子。
每日,她会告知佣人想吃的食物,自己闲来无事,也就会翻翻育儿书,这些书都是景曜铭心血来潮时买回来的。
现在他已经将书遗忘了,没再碰过一下。
男人也许都是这样,刚开始积极而主动,时间长了,也就疲于应对,冷淡,忘却,直至……抛弃……
夏如心这样想着,也就越发觉得男人靠不住了,感情经营到此刻,她所剩下的,也许也只有他强行留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吧……
家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了消息。仿佛已经彻底与她决裂,大有此生不相往来的意味。
她抚摸腹中已经有了胎动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已经成为她唯一的亲人了吗?
想着想着,清泪划过清冷的面庞……
“你在这里做什么?灯也不开,别告诉我你在这里看书。”景曜铭突然推门进来。
夏如心忙拭干眼泪。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她不答反问。
“项目结束了,就回来了。”他将公事包往沙发上一扔,疲惫地躺倒在床。
夏如心见他要睡,便起身出门,不做打扰。
“晚上的庆功宴,你陪我去。”他闭着眼睛,突然说道。
“嗯。”
她顺从。为了温书言的事,她早就失去在他面前反抗的权利。
温书言被救以后,景曜铭纵使心中不爽,也没有终止自己家的医院与温氏药厂的合同,所以温氏药厂算是真真正正的恢复了运营,重振了过去的雄风。
当夏如心穿戴整齐走到门口的时候,景曜铭已经在车内等候了。
明叔在她上车以后,替她关上车门,驾车来到了庆功会的酒店。
两人一路无话,下车的时候,景曜铭也没有替她拉门。
夏如心穿的是一身款式宽松的白色连衣裙,脚下鞋子有些三四公分的高度,把她的体型拉得修长匀称,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她其实是个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孕妇。
可她毕竟是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低头会看不到自己的双脚,走上酒店的台阶,她就因没能即使发现还有一级台阶,而险些绊倒。
她跟在景曜铭身后,一个踉跄,扶住她的却是白莹雪。
“如心,小心一点。”白莹雪妆容精致,气质从容优雅,小心地扶她站稳,还体贴地询问她有没有摔到。
景曜铭早就已经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们,面露促狭。
“对不起。”夏如心本能道歉,摔跤不是她的错,可若是因为摔跤而伤到腹中胎儿,那便是她的错。
她想,这应该会是景曜铭的思维逻辑,所以,她道了歉。
景曜铭没有说话,面色依旧噙着凉薄,却将他高贵的手伸了出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同她一起进入餐厅。
东华刚刚完成了一个大项目,职员们都能得到很大一笔分红,所以非常高兴,大家也都玩得很疯。
他们一杯又一杯地敬酒,景曜铭来者不拒。
夏如心第一次见景曜铭喝酒,速度是如此之快,而且还白的红的混着喝。
“夏小姐,我敬你同景总早日结婚,百年好合!”一个穿戴得光鲜亮丽的女员工冷不丁地跑来给夏如心敬酒。
她忽闪的眼眸中,分明带着戏谑,她一厢情愿地认定着,夏如心不过是景曜铭玩玩的女人摆了,结婚这样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在两人之间发生的,所以故意这么说着,其实是在给她难堪。
经过这么多事情后的夏如心,怎会还是刚入社会时候的小白兔?
她垂眸羞涩一笑,故意显摆出左手无名指上的鸽子蛋,“谢谢,你猜得真准。”
如此反应,愣谁都会猜到他们好事将近了,敬酒的杯子又多了几个凑过来。
夏如心得意地看了,那女员工一眼,随手拿起手旁的一杯红酒,正要喝下,景曜铭却出手夺过,一口气干掉了一整杯浓纯的红色液体。
一旁的白莹雪将之看在眼里,她待在景曜铭身边工作,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对景曜铭的脾气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难看出来,他和夏如心之间存在着很深的芥蒂。
还有景曜铭近期常驻于办公室和应酬场合,鲜少回家,他们吵架了?
白莹雪露出一丝狡诈地笑容,“总裁,我再敬您。”
景曜铭碰杯,又饮下一杯白酒。
白莹雪没喝酒,却突然揉起了眼睛。
“莫妮卡,你怎么了?”景曜铭问。
“我的隐形眼镜好像掉了,总裁,你快帮我看看还在不在,万一掉在酒里就糟了……”
景曜铭微愣一下,然后竟然当着夏如心以及众人的面,托起白莹雪的下颚,仔细端详了一下道:“还在。”
当然还在,白莹雪她自知自己天生一对勾魂的大眼睛,戴上幽兰的美瞳,那更加是晶莹撩人,犹如自带十万伏特的发电厂般叫男人欲罢不能。若真掉了,眼睛一大一小该有多丑,才不会叫景曜铭如此仔细的欣赏呢!
这一动作,自然引起同事的一阵起哄。
“莫妮卡,你好福气呀!”
“哟哟,景总对莫妮卡真好,好羡慕哦!”
一时之间,大家都将刚才还当众展示钻戒的夏如心晾在了一边了。
夏如心在心底发出冷笑,这就是做景曜铭这样身份男人的女人的悲哀吗?
人人都心知肚明,你不过是男人的一个花瓶摆设,高兴时赏玩罢弄,玩腻了就弃之不顾,随时随地都可另觅新欢,萦绕在旁的莺莺燕燕,牡丹桃花,永远络绎不绝……
不过,如此公众场合,想叫她难堪可没这么容易!
她拿起白莹雪的红酒杯,摇晃着说道:“隐形眼镜掉酒里了,看酒杯不就好了,干嘛要让人看你眼睛呢?如果一定要人盯着你的脸看的话,那我就不妨成全你……”说着,白莹雪脸上就被这酸甜的红酒,好好滋润了一下,妆容瞬间花糊,好不狼狈。
众人一阵唏嘘,全都收敛了刚才的起哄,没人敢率先做声。
景曜铭此时却露出笑容,缓和气氛道:“有句话,叫千万别得罪女人,我公司女人不少,看来我只有敬所有女性一杯,免得我也遭遇这样的报应。”
大家迎合着他的说词,继续欢笑了起来。
夏如心继续陪在景曜铭身边一起应酬众人,白莹雪只得一个人默默退到洗手间,洗去一身的红酒。
如此以来,大家也都看出来,外表柔弱的夏如心其实并不好欺负。直到庆功宴结束,再没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敢跳出来挑战这位未来景夫人的权威了。
走到车前,景曜铭一直微醺的脸色在夜风的吹拂之下竟然已经快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他的酒量是真的好。
明叔一路都开着窗,好驱散他满身的酒气,夏如心穿着单薄,已经有些冷得微微颤抖了。
景曜铭见状道:“明叔,停车。”
车子停在了偏远郊外的路灯旁。
景曜铭开门下车,“你把窗关了,送她回去,我想自己走走。”
“可是,少爷,这里离别墅还有三十多公立……”
明叔还没说完,景曜铭就已经关了车门,固执地一个人朝前走去。
身为管家的明叔不敢忤逆少爷的命令,犹豫了几秒,只得踩下油门继续往别墅驶去。
“大概也只有明叔你才受的了他的臭脾气。”夏如心忍不住对明叔抱怨。
明叔叹口气说道:“少爷就是这样,面对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是不懂该怎么表达,你感觉他对你阴晴不定,就越能说明你在他心里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