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心被刘月挂了电话,就仿佛被切断了生命一大半的勇气。
她无法原谅她肚子里的孩子正生死悠关之时,景曜铭由有美女相伴着,流恋于精彩纷呈的商场暧昧之中。
恼怒升腾称为一种憎恨,烧灼掉了过去一幕幕的甜蜜,她猛地关了手机,拉起杯子把自己关进了黑暗。
亲人没有了,朋友也早已被景曜铭隔绝在了她的生活之外,现在,连景曜铭都找不见了,手机开着何用,不如让它休息着吧……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没有轨迹的陀螺,被命运的表象无情的鞭挞,她晕头转向,完全无所适从……
她的生命不过是笑话一场,任人愚弄……
眼泪划过面庞,她拢了拢突起的小腹,这虚实不明的世界,只有孩子是最真实的存在。
她在心里默默说着:宝宝,你知道吗……妈妈,只有你了……
宁城繁华的大街,一个男人疯了似的开着车车四处乱转。
夏如心,你这个女人一晚上没回来,究竟到哪里去了?
他一大早到公司交代完这几日的工作以后,就立刻投入了着漫无目的的寻找之中。
边开车,他边又腾出一只手,继续拨打了一次夏如心的手机,可是,这一次电话那头却关机了……
怎么回事?
她手机掉了?没电了?还是信号不好,又或者是……她出事了……
该死,他烦躁地将手机一扔,猛打方向盘掉了个头,途径她过去曾去过的商场,租住过的公寓,家里的老宅,一处处的寻找。
他动用一切的关系,让警察局给到所有道路的监控网络,缩小范围,权利排查,终于让他查到夏如心失踪当日,有去过自家的景氏私立医院。
可是,他几乎问遍了所有科室的医生,护士,哪怕是扫厕所的阿姨,全都口径一致地说没见过夏如心。
焦虑,但心,绝望交集成痛苦的火团,在景曜铭心里烧灼。
“少爷,您别着急,这么多人,这么多社会力量在帮您查找,夏小姐一定会有消息的。”明叔劝解道。
“去找,找不回来,谁都别来见我!”
夏如心失踪的这段时间,景家别墅都是空荡荡的,所有的保镖都被景曜铭调动出去寻找夏如心的行踪。
别墅的女佣每天都忙着打扫景曜铭怒火中烧时候砸掉的狼藉。
公司里,虽然他聘用职业经理人都很有能力,将业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少了他的坐阵,公司不免人心惶惶,东华集团不及景氏集团,是个成立不足十年的企业,对公司前景不看好的职员大有人在。
一场辞职热潮升腾起来,马上就有五百多名员工提出辞职。
“要走的都让他们走,一个也都别给我留!”
已经难得出现在总裁室的景曜铭负手而立,站在诺大的落地窗前说道。
“可是,景总,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对公司的发展不利。”
“要走的人,心就不在我这了,就算勉强留住,也还是会走……”
他说这话时,脑海中浮现的无一不是夏如心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倔强倨傲,他仍然历历在目。
已经一个多月了……
夏如心,你失踪已经一个多月,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还有我们的孩子,他到底是死……还是活……
北城医院妇产科。
在溫书言的精心调护下,夏如心生完了孩子。
温书言抚摸着夏如心汗湿的秀发,决定有必要问一问她,“如心,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景曜铭你的下落吗?这段时间,所有的新闻媒体上都是你的寻人启示,虽然碍于身份,景曜铭没有报出你名字,但只要认识你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在找你。”
夏如心果断摇头,没有半点犹豫。
“如心,这段时间,能陪着你留在我身边,我真的感到很高兴,我承认我自私了,所以一直不敢问你,那日是不是他把你推下楼梯的?如果是,我立刻带你走,我可以带你和孩子去国外生活,国外医生的福利待遇很高,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不靠家里面,也足以给你和孩子富足美满的生活!”
溫书言满怀期待地看着夏如心,如果过去不是景曜铭的出现,他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就该是人人艳羡的一对璧人了,不过,好在现在还来得及。他几乎是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勇气,才在她生产之后表达出来。
夏如心感动落泪,但是却摇头说道:“不是,书言哥哥,你不要胡乱猜测,私立医院的那场意外跟景曜铭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为什么你不愿见他?”
夏如心垂眸,落寞让产后虚弱的她看起来更加得惹人怜惜。
“因为他是景曜铭,是宁城首富景曜铭,是每个女人都渴望得到的景曜铭……”
景父别墅。
景家每月一次的家庭日,一家人围桌吃饭,景曜铭本不想去,是被明叔连哄带骗拖过来的。
“你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过去是因为安心,闹腾得董事会掀起一阵撤股风波,好在后来振作精神对付过去了,这一次,你给我解释下是怎么回事?”
见景老爷对景曜铭的行为很不满意,娜塔沙别提多高兴了,带着一脸胡媚惑主的奸笑,假惺惺地说:“老爷子,这也不能怪曜铭,你们景家一个个的都是痴情种,老爷您不是也对曜铭和瑶媛的母亲思念至今吗?所以,和前夫人长得像的我才有幸嫁给您……”
景曜铭一拍桌子打断道:“你没资格提我妈咪!”
他本就心情不好,娜塔沙还故意提起最令他伤心难过的亡母,真是心机深厚的女人。
“曜铭,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景老爷子果然怒了起来,火气更盛方才。
“老女人,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这时,不怎么爱同娜塔沙一起用餐的景瑶媛走了下来。
“瑶媛,你哥最近做事太随心所欲了,再没人教训他一下只怕是要骑到我这个老头子头上来了!”他说着竟然对下人吩咐道:“把皮鞭拿过来!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景瑶媛见状,立刻挡在景曜铭的面前,“爹地,您太过分了,您怎么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打大哥呢!”
“瑶媛你让开,我今天不为别的什么,就应为这个月景氏集团的业绩报表,他这顿鞭子都躲不掉!我不管你东华集团管理得怎么样,你好歹也是景氏的总裁,把公司管理成这样,你就是我们景家的罪人!”
景老爷子也不过四十来岁,老当益壮,出手利落的一鞭子挥下,景曜铭忙一把推开景瑶媛。
脊背上发出鞭挞的声音,他也随之闷哼了声,用手撑着地面倒下。
“少爷——”从小看着景曜铭长大的明叔心疼级了,忙上前将他扶起,“老爷,是我没照顾好少爷,您要打就打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失职!”
“明叔,让开。”景曜铭紧咬牙关,从喉间低吼道。
“你们谁再来求情,我就加倍罚他!”景老爷子刚正不阿地宣布。
一时间,景家上下,鸦雀无声。
景家森严的家规,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景曜铭却开口说道:“爹地,你打我我没意见,高华集团我最近的确没怎么管,但是,景氏集团有我前几个月开发的五个项目撑着,业绩报表绝不可能有问题!”
是的,景曜铭创立的高华集团,其实意指就在于为景氏集团做前期的项目开发工作,这样即便是有朝一日脱离景氏集体,他们也是有能力以及口碑为其他公司的开拓发展筹谋划策的。
两家公司,虽说有着称不离砣的纽带,但在高华的先锋团队打完江山之后,景氏的利润收益便已尽稳定下来了,无需人盯,就有不菲的效益产生,绝不可能出现负增长。
“哦?”景老爷子目露怀疑。
娜塔沙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一脸心虚地说道:“老爷子,我今天给您看的是财务初步审核的报表,您若是觉得有问题,我明天叫人再复审一次。”
“嗯。”景老爷子这才稍稍将火气压了下来,“不过,就算是这样,你这小子也该打,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而已,犯得着这么劳师动众,搅的景家鸡犬不宁的吗?”
“爹地,这是我的事情,不劳您的费心。”
“混账东西!”景老爷子肝火正旺,电光火石间,抡起鞭子对着景曜铭胸前又是一鞭子下去。
“爹地!”景瑶媛再也按耐不住,冲过去抢走了景老爷子手中的鞭子,“你再打我大哥,我现在就离家出走你信不信!”
母亲早逝,景曜铭对自己的妹妹一直是疼爱有佳的,所以景瑶媛看到自己大哥被父亲责罚,早就掉下泪来,这会竟然以离家出走来威胁自己的父亲。
“瑶媛,你……你敢走我就再打他!”景老爷子急了,只因景瑶媛同他最心爱的亡妻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他对女儿的宠溺,是如获至宝般呵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