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一会就到医院了。”
“答应我……别……别走了……”虽然现在,夏如心还在守护在他的身旁,可他实在害怕,她会趁他睡着的功夫,又一次带着女儿离开,所以尽管痛得冷汗岑岑,他还是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
夏如心没想到飞机会降落在就近的北洋医院,接到通知跑至天台接应的正是急诊科医生任天野。
“是你们?”他有些意外,但很快摒弃掉私人感情,投入了工作。“景少爷怎么了?”
夏如心忙回道:“他从三楼掉下来,坠落伤,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怀疑左手臂脱臼,右腿骨折。”
“马上送急救室。”
一群人跟随着急救床跑着。
夏如心看着一脸专注的任天野,心想,他真是一个十分尽责的好医生。
“唔……”过床的时候,景曜铭痛苦的呻吟,将夏如心的心搅得生疼。
“放心吧,他没事的。”任天野安慰。
过了一会,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
夏如心担忧问:“任医生,他现在怎么样?”
“你的判断很准确,左肩脱臼,小事而已,一会就能帮他复位,以后要小心,脱臼过的部位很容易再次脱臼。然后就是右腿髌骨骨折,一会得打上石膏,卧床休养三个月。”
“好,你尽快帮他处理吧。”
半天过后,景曜铭醒来,浑身上下撕裂般的剧痛一度令他烦躁不已。
可看到夏如心一脸焦急的陪着自己,他便感到伤得很值。
他将头斜倚在她的肩膀,冷汗也顺沿她浓密的眉毛留到夏如心的脸颊,与她那伤心的泪会融为了一体。
坐在轮椅上的景逸然姗姗来迟,夏如心看到他进来,便轻轻推开景曜铭,走出门回避,给予他们独处的空间。
“你这个没用的孙子。”知道景曜铭没什么大碍,景逸然恨铁不成钢道。
“爷爷……你这做法,也太那个什么了……”景曜铭虚弱道。
“我的做法怎么了,你自己发信息要我想办法帮你留住她娘倆的,那个小心爱,我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我们景家的种,我恨不得昨天就把她带回家里,你小子磨磨蹭蹭,搞了一晚上还搞不定个女人……”
“爷爷……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景曜铭无奈道。
“好了,我不想听你将事情处理得多少复杂,总之这段时间,小心爱就住在我这里,等你好了,再一起接那个女人和心爱回家!”年轻时纵横商场无人能敌的景逸然简单粗暴道。
“爷爷……唔……”景曜铭只觉爷爷这么做会坏事,有些着急起来,一不小心就牵动到了伤处,痛的大叫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夏如心闻声便急急冲了进来。
看着着急不已的夏如心,景逸然目光深幽,很识趣地挥手让随从推自己出去。
门关上以后,夏如心皱眉道:“伤成这样干嘛还要乱动?”
“你心疼了?”景曜铭忍着疼痛揶揄。
“不管怎样,你都是为了我猜摔伤的,我觉得有责任对你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景曜铭饶有意为地重复出这四个字。
夏如心顿觉用词不当,忙说:“我的意思是会负责你的医疗费而已,没别的什么。”
“医疗费?你知道我景曜铭这条命值多少钱?某些人的命也许只值五十万,而我,起码也得是这个数。”景曜铭伸出五根手指,看着她。
夏如心当然知道她所指的是那次莫皓谦花了五十万顾来一群菜鸟绑架她的事情,她现在没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每每他对他旧事重提,她便只能装傻充愣。
于是,故意胡猜道:“你的命值多少?五百万?”
景曜铭冷笑,他的命,五十个亿都远远不止,这一点夏如心又怎会不知……
他被疼痛扭曲的脸上,释然绽放的这一抹冷笑,让他周身都散发出一股那一言述的凄凉与孤寂。
怔得夏如心不敢在说什么,只好默默陪着他坐着。
“景先生,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良久,她实在压抑得难受,便起身问道。
“你喂我。”他看了看那同样固定包扎着的手臂,理直气壮道。
夏如心淡定一笑,取明叔昨晚就送来的粥和小菜,冲着门外喊道:“莲嫂,快来伺候你们家少爷吃饭。”
“哎,来了”莲嫂扭着胖胖的身子缓缓走来。
景曜铭瞪了夏如心一眼刚要开口说话,病房的门就再一次被推开了。
“曜铭,你还好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吓死我了!”白莹雪推门进来,一件小香风白色衣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长长的卷发,服帖地垂在后背,耳朵上还挂着今年最流行的马蒂亚金色耳线。
景曜铭一愣,冷淡道:“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我打你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然后打去你家,是吴妈告诉我的。”
“明叔,立刻把吴妈辞退。”他冷若冰霜道。
白莹雪无辜地嘟了嘟嘴,故作不懂他的冷淡,从莲嫂手中接过碗来,“曜铭,让我喂你好不好?”
夏如心如释重负,真没想到自己并不想干的活还会有人抢着干……
既然无事了,她便转身走了出去。
景曜铭抬眸对上白莹雪晶莹剔透的潋滟眼眸,也就心软默认了她的请求。
他毕竟是个男人,没有男人能够忍心拒绝这样一个美女纡尊降贵,楚楚可怜的模样。
白莹雪舀了勺粥,细心的放在性感的唇瓣吹凉,小心翼翼地送到入景曜铭的口中。
如此重复,景曜铭也就习惯了她的节奏,她的气息,她的影子……
“身上还痛不痛?”她无比温柔道。
“有镇痛泵,暂时没事了。”
“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会担心的……”
景曜铭心弦一动,想的却是夏如心……
这三年来,他为她黯然神伤过多少次,她又何曾担心过一次!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突然波动起来,猛地推开了白莹雪送来手势。
“我饱了,你先走吧。”
白莹雪惊了惊,好在端紧了碗,不至于洒一地粥。
“好吧,曜铭,你早点休息。”她起身唯唯诺诺道。
提着她的普娜达包包,走出病房,看到夏如心还在门口守候,她那双充满妒忌的双眼就再也移不开了。
白莹莹走到夏如心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坐在铁椅上的夏如心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夏如心?”
夏如心微笑摇头,简简单单做答:“不是。”
“最好你不是,就算你,你也休想把曜铭从我身边抢走!”
已经跟她干过一架的夏如心也早就丢掉了包袱,对她毫不客气道:“景总是你的男人?怎么我看她对你冷淡的很?倘若有一天,他抛弃你,也是你自己魅力不够,无关他人吧!”
不知为何,一向情商了得的白莹雪,遇上夏如心却总是忍不住会失控作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这不,别这么一嘲讽,她立刻就伸手预备给她一巴掌,夏如心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剑拔弩张着准备在此同她大干一架时。
一只手却截停了白莹雪张狂而来的手臂。
“这位小姐,医院静止喧哗。”
夏如心转过头,感激地看向任天野。
“你给我等着瞧!”白莹雪见她有帮手,便只好冷哼一声悻悻离去。
“她是什么人?”任天野看着白莹雪离开的背影问。
夏如心如实回答,“景曜铭的现任女朋友。”
“呵,好吧……真是有够乱的……”任天野感叹。
夏如心突然想起那晚的事情,忙向他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景曜铭会去调查你,把你女朋友找来。”
任天野颓丧地垂眸,“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
什么……过去的事情,这么看来,她当真害的任天野同护士肖凡分手了……
“不行,你女朋友不肯听你解释,我去帮你解释!”夏如心意气风发着,说着就要往急症室的护士站冲去。
任天野忙拉住她,“算了算了,我都已经打算放弃了。”
“为什么,明明是一场误会,为什么要选择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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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场误会,为什么要选择轻易放弃……”
午夜,景曜铭听完明叔回报,反复在心头咀嚼这样一句话。
这个傻女人,会说别人就不会说自己……
三年前,景曜铭大力调查过夏如心离开前一晚的所有细节,终于通过电讯局通话记录查到刘月挂掉了他没接到的那通电话。
然后,他质问刘月,刘月也亲口承认了所做之事。因此,这个女人非但没巴结上豪门,还害身为酒店大亨的父亲夸台了,下场凄惨无比。
“你睡了吗?”夏如心在门外问。
明叔在景曜铭的示意下开了门,他正面面对着夏如心,想叫她,可有不知道该称呼她夏小姐,还是辛迪,张嘴又只能闭紧嘴巴,什么都没叫。
“我想和你们家少爷谈谈。”
明叔忙让位走了出去。
“找我是为了心爱的事?”
不等她开口景曜铭便说出了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