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甜腻过后,明叔已在门外敲门。
“少爷,今天您的行程安排是一早要参加司记拍卖行的贵宾会。”
司记拍卖行是宁城贵族圈内公认的最具规模的拍卖行,很多稀世珍宝都是货源不断,在业内也颇具威望。
“知道了。”景曜铭随口应了声起身要走,可刚放开夏如心又忽觉舍不得。“换身衣服,你跟我一起去。”
夏如心一愣,“又要带我去这种地方啊……”
上次拍卖,她一时冲动贡献出了她最珍贵的护身符,好在后来景曜铭有心,帮她取回来了。这一次,又不知道要损失什么了……所以她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好印象……
所谓的贵宾会,无非就算将宁城所有有钱人聚集起来卖些贵重东西罢了。
偌大的展台上,主持人激动地向大家介绍着一串成色异常光鲜的珍珠项链。
“这可是绝世深海蓝珍珠,花了上万年才蕴育出来的宝物,一串抵得上宁城一幢房子了,请各位老板出价!”
“五百万!”有人出价。
立刻有人加价道:“六百万。”
“你喜欢?”见夏如心多看了那项链几眼,景曜铭问。
夏如心微笑点了点头,“是挺漂亮的。”
“一千万。”景曜铭举了牌子。
夏如心下了一跳,真是奢侈,一条项链而已,就舍得挥霍如此巨款,这个景家到底是有多有钱……
“一千二百万。”一个老外模样的贵族在身边翻译的帮助下举了牌子。
景曜铭瞟了那人一眼,“两千万。”
夏如心忙拉出他的手:“别加了,我只是觉得这项链的颜色还算漂亮,也没有多喜欢,你犯不着花这么多钱……”
“两千五百万。”
夏如心还没说完,那老外就又加了价码。
见此情形,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敢同景曜铭公开叫板,这老外是不是刚来华国,有点有眼不识泰山了。
“三千万。”景曜铭继续抬价。
众人发出一阵唏嘘,而景曜铭却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要知道这条项链虽说确实算是件宝贝,可价格抬到这个地步,已是极限,再加一分钱,买家就得亏本。
“三千零一万。”
这时,从展台角落突然走出个男人,又给这条项链加了一万。
男人一身杏色西装,头发略长,烫成卷曲状随意垂在削尖的两腮,从头到脚散发着儒雅之气,温润如玉,唯有一双歪歪上挑的笑唇,透着些许玩世不恭。
“司峻闻……”夏如心一眼就认出他来。只是,她没留意到身旁的景曜铭面色有多难看。
在商品价格卡在零界点时,拍卖行老板的大公子跳出来继续加价,这时什么情况?
而且,他报出的价格也甚是微妙,只加了一万。
“三千五百万。”老外又加了价。
这个价格对于项链来说,已经过高,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景曜铭。
大家以为,景曜铭会继续加价把这个老外给风头给盖过去。毕竟,这点钱对于景家而言,不过是拔根毛而已。
可是并没有。
景曜铭收了牌子,一副彻底收手的模样。
价格离谱至此,景曜铭不玩了,自然也没人再玩得起。项链顺理成章被老外拍走。
夏如心看了看景曜铭,她也有些意外怎么这个狂傲的家伙没再继续。
她刚想开口问他,却见景曜铭面色黑沉,便也就此作罢。
老外拍得项链,整个人的反应很是平静,就像刚才的竞拍,不过是在完成个人物。他走到景曜铭面前,说了句不知哪国的外语。
翻译刚要开口向景曜铭解释,景曜铭却完全无视于翻译,直接用同一种外语回了老外一句,说得那个老外连脸色都变了。
拍卖会结束,是司记拍卖行宴请各大老板的午餐时间。
夏如心陪在景曜铭身旁,好奇问道:“刚才那个外国人都说了什么呀?”
景曜铭冷笑一声,“那个鬼佬说的是法语,他在跟我道歉。”
“啊,道歉?为什么呀?”夏如心有些想不明白。
这时,司峻闻举着香槟杯朝景曜铭和夏如心走了过来。
“真没想到商界叱咤风云的景少爷对珠宝也有一番研究,该收手时就收手,我们拍卖行要是多遇上几个你这样理智的客人,恐怕得喝西北风了。”
景曜铭冷冷横了他一眼说道:“景家的钱你已经赚到,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司峻闻心里纳闷了下,刚才他是为了避免那压轴登场的项链以其实际价格成交,故意凑进景曜铭与那老外的竞价。一来好为拍卖行某去更高的收益,二来,他也想看看景曜铭会不会死要面子做他的冤大头。
可结果景曜铭不上当也就算了,怎么还倒打一耙说他赚到景家的钱了?
司峻闻刚想同他辩白,却被不远处一个十分抢眼的美女给夺走了注意力。
娜塔莎身着一条鲜红的晚礼服,笑容娇媚,而她的脖子上,赫然挂着的,正是方才展台的那条项链。
夏如心忍不住轻声问景曜铭:“疑,那条项链怎么在她那儿?”
娜塔莎笔直朝他们走来,不怀好意地对着景曜铭笑道:“连条项链都舍不得给你女人买,是最近你的东华集团生意不好了,还是这个女人你已经玩腻了?”
景曜铭脸色铁青道:“派个不懂行的洋鬼子乱花我爸的钱,简直是丢尽景家人的脸。”
这下夏如心可算是搞明白了,原来,那个外国人是娜塔莎的手下,刚才同他们抢项链的人原来就是娜塔莎。
娜塔莎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景曜铭话里的意思,收起咄咄逼人的架势再也说不出话来。
能被司记宴请来的人大都是商业精英,对贵重物品的价值自由一番研究,所以此刻,周围很多声音都在嘲笑那老外不懂行,被坑得好傻。
这些话当然也不偏不倚地钻进了娜塔莎耳里……
景曜铭搂紧了夏如心纤细的腰肢问:“现在你还觉得那项链好看吗?”
夏如心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这东西闹了这么大个笑话,不要也罢!”
娜塔莎一听,顿时羞得她满脸通红,愤然离场走出了大门。
司峻闻看戏似的在一旁站了老半天,最后,见夏如心和景曜铭两人居然表现的默契十足的样子,心里一酸,便立刻识趣地告辞走远。
气走了娜塔莎,景曜铭看似也是心情大好,倒了杯红酒,吃起了吧台上的蛋糕。
夏如心回味着老外刚才口中的外语,总是觉得有些个词特别耳熟。
她想着想着,竟然将那个词重复了出来,反复默念了几遍。
景曜铭闻之,心里一紧。
夏如心突然叫道:“奥,我知道了,原来你昨天有在跟我道歉啊!”
“没有,你听错了。”景曜铭立刻把头扭了过去。
堂堂景氏集团的继承人景曜铭,居然会跟人道歉,真是稀奇!
夏如心格格笑了起来。
“我说你听错了。”景曜铭黑曜石似的大眼睛立刻瞪了过去。
夏如心第一次觉得景曜铭生气也可以是可爱的。
当然,那只会是在她的面前。
司记拍卖行的宴会厅广播正召集宾客到展示厅参加收藏品展示会。
景曜铭已经大步向那走去,夏如心忙小鸟依人地跟在他身后。
这种有钱人多的地方,夏如心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她不敢主动与别人交流,更不敢独自待着,只好像块膏药似的紧贴在景曜铭的身后。
可尽管她跟得紧,还是会有追的紧的。
不知何时,景曜铭身旁就被一群名媛淑女给包围着了,她们就这样里三层外三层,过生生将夏如心排挤到了一边。
而她们主动与景曜铭讨论的人和事务,她是完全听不懂,更加插不上去。
“夏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正当夏如心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司峻闻的出现,可谓是又一次将她从困境中解救。
“嗯,好啊。”夏如心冲他微微一笑。
“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好奇刚才和你们说话的那个俏女郎是谁?”
“哦,她呀,她是景曜铭的继母。”夏如心去实回答。
司峻闻点头。继而,立刻转了话锋道:“你……你最近过的好吗?”
司峻闻身为司记拍卖行的大公子兼经理人,对于各界名流可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他怎会不认识景老爷子的续弦娜塔莎。刚才的提问不过是他接近夏如心的借口和开场白罢了。
“嗯。”夏如心淡淡应了声。
司峻闻的心却不自觉地被她牵起。他也淡笑了下,“嗯,代表好还是不好?”
“她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景曜铭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景曜铭走到司峻闻面前,挑衅似的看着他,“别以为在你的地盘我就不敢动你,你老子的黑道关系我景曜铭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早就已经向司峻闻宣告过,夏如心是他的女人,可这家伙还是如此不知好歹,真是找死。
“哦,是吗。”司峻闻又露出那副招牌性的玩世不恭,“可我怎么听说,景家的祖训是即使财力再雄厚,也不允许碰黑道的人,难道你想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