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吧,人家还要上班呢!”
景曜铭随即接道:“误工费我付,明叔,去趟医院,把丁小柔接过来。”
“是,少爷。”
夏如心想糟糕,出不了门就还不了钱,万一司峻闻以为他们夏家不肯还钱,去警察那里告发爸爸偷卖文物的事情可就糟了……
“别……别麻烦了,我还是自己去见她比较好,再说,还有别的同事呢,我也很想念别的同事的!”
景曜铭走到夏如心面前,像座大山似的堵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就全接过来,车子装不下,楼顶上还有架直升机,把整个医院人接过来都够坐的,我一点也不嫌麻烦。”
夏如心有些恼羞成怒,一时间控制不住就对景曜铭吼道:“景曜铭,你可不可以别这么霸道!”
“夏如心,在我眼皮底下,你休想搞花样。既然今天别墅失窃,我就专心在家调查此事,哪里都不去!”
景曜铭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压根就没怀疑过失窃一事与夏如心有关。可调查一圈下来,多处证据表明,别墅昨晚确实戒备森严,根本没有外人闯入。
夏如心见那些毯式搜寻的保安们把别墅搅得失去了往日的井然有序,灵机一动,想趁乱开溜。
当她悄悄往门外跑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同样准备出门得那个人“哎哟”一声同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姐……怎么是你?”夏敏儿揉着摔疼的膝盖诧异道。
夏如心也吓了一跳,“敏儿,你做什么呢?”
“没……没事,我约了朋友……”
见夏敏儿神色慌乱异常,夏如心起了疑心,“敏儿!景少爷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离开别墅,你这时要去哪里?”
“我都说了要去见朋友,你快让开!”夏敏儿不耐烦地推开夏如心,拾起撞掉在地上的包就要往外跑。
“等一下,你包里装得什么那么沉?”夏如心留意到,平时素来钟爱小包的她今天突然提了个大包,而且里面似乎还装了不少东西。
“没什么!你……你住手!”夏敏儿眼见夏如心要翻她的包看,几乎急红了眼。
两人拉拉扯扯地抢夺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景曜铭的声音静止两人的纷争。
夏敏儿快还愣着的夏如心一步,顺势将大包往夏如心手里一塞,抢嘴道:“姐姐,我都说了景少爷不让我们出门,你这是要去哪儿,还带着这么大个包?”
景曜铭眼神立刻凝聚到夏如心此刻手上的大包,“包里装得什么?”他冷冷问。
夏如心忙解释:“不是这样的!这包不是我的!是敏儿她手里的!”
“姐,你这么诬赖我可真是太过分了,既然是我的包又怎么会在你手上呢?”
“分明是你刚才硬塞给我的!”夏如心有些百口莫辩,一生气,就将大包朝夏敏儿身上重重一扔。
“哗啦——”一下,米色的旅行包囊中居然掉出了好几条金灿灿的链子,这些金链子原本是装在客厅窗帘上的,因为是纯金打造,所以非常值钱。
景曜铭眸色沉了沉,看着夏如心没有说话。
夏如心也是骇得无语凝噎,怔怔待在原地呆了半晌。
夏敏儿却是一脸无辜地对夏如心指责道:“姐姐,你太过份了,你怎么能做出偷景少爷家的东西这么厚颜无耻的事!”
“我没有,夏敏儿,是你在冤枉我!”
景曜铭看着复杂得局面,眉头越皱越紧,一时间也是神色迷茫。但见多识广,处事老道的他也并没有只听夏敏儿的一面之词。
见夏如心还瘫坐在地上,他还是很温柔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夏如心斜背的小包一直被她牢牢护着,这一细节无意间引起了景曜铭的注意。
“你包里装了什么?”景曜铭问。
夏如心下意识地双手死死抱着她的小包,一副心虚紧张之色。
“给我看看。”景曜铭朝她伸手,示意她把背着的小包拿下来。
可夏如心却将小包抱得更紧了。
夏敏儿见状,心头大喜,乘机火上浇油道:“姐姐,你该不会还拿了什么不该拿的吧?”
事已至此,景曜铭眸中不免露出狐疑之色。
景曜铭用果决的语调命令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数到三下,不把包给我,你后果自负。”
夏如心死死咬着嘴唇,更死死抱紧手里的包。
“3!”
“2……”
“1。”
就在景曜铭发出最后通牒之际,夏如心彻底豁出去了,竟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抱着包冲出门外。
当然,这一举措百分之百是错误的。
她与景曜铭体力上的悬殊,不容置喙。
景曜铭伸手一拽,夏如心整个人就倒入了他怀里。
紧接着,小包便落入景曜铭之手,他也轻而易举,从包里找出了那张面值五百万的支票。
他举着支票,双眼凶如同鹰般瞪向夏如心。
“需要我给你时间再解释一下吗?”
被盗之物,人赃俱获,手持巨款,来路不明。夏如心心知,再做任何解释,无疑都是苍白的。
“景曜铭,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眼中蓄满了冤屈的泪水,好在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忍住眼泪,并没有掉下。
“为什么?”景曜铭幽幽发出一句质问。虽然他深沉的模样看似有些可怕,但他也并没有很生气。不过几条金链子,一张百万支票,这些九牛一毛之物他根本不在乎。
他很希望夏如心能给他一个解释,告诉他真实的原因。
可夏如心却拒绝。
既然如此,他唯有自己寻找线索,他又看了一眼那张支票,蓦然,他发现了支票上赫然盖有司记拍卖行的公章……
景曜铭漆黑的眸子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他脚步沉重地走向夏如心,猛地一把擒她下颚,“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近乎咆哮的声音震颤平地。
夏如心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鲜红的血液从她嘴角溢出。
景曜铭心头一痛,便放开了她。
“想死,我成全你,不过,我也不会放过他!”
听到景曜铭扬言要对付司峻闻,夏如心才开口道:“你别乱来,这件事跟司峻闻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自会调查!你等着瞧我怎么玩死他!”
夏如心又一次被景曜铭关了起来。
为了不牵累爸爸妈妈,夏如心求明叔让景曜铭放夏家人回自己家,好在景曜铭怒火中烧之际根本无心理会这事,明叔就将夏家人包括夏敏儿,一起都送了回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景曜铭属下汇报,夏如心今日确实有约司峻闻见面。
“砰”地一声,景曜铭砸了一切触手可及的物品。
“放话下去,所有和司记拍卖行有生意开往人,我一律不接见。”
“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夏如心咬牙切齿道。她知道景曜铭如此一来,便是断了司峻闻的财路,以后再没人敢同司记做生意了。
“过份是吗?明叔,去把反黑组的张警官请来,凡事同司家有关系的黑道,都给我整锅端了。”
景家与司家本无恩怨,不过因为曾经的一起绑架事件,司家的人无意间帮助了景家,所以景家才立下家规,无论何时都不能对司家人下手。
现在景曜铭不过是动了司家周边的人,并没有直接下手司峻闻,所以并未犯规。
“你真卑鄙!”夏如心恶狠狠骂道。
“怎么?心疼了?”景曜铭面露阴险地看着她。
夏如心亦毫不怯懦地瞪着他,蓦地,她紧绷的表情一松,竟然嗤笑出声来。
“哈哈,幸好安心是死了,不然,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幸福!”
“啪——”
景曜铭手起落下,不过一秒钟而已。
却在夏如心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印记,在她的心上烙下永不磨灭的伤痛……
夏如心知道自己找死,这种时刻,景曜铭的怒火犹如海啸,她还斗胆如提起安心。
可她从不会为自己的冲动鲁莽而后悔。
虽然她时常会因为这种倔强的性子而吃尽苦头……
“你走……”景曜铭从喉咙深处发出这两个音节。
夏如心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良久,景曜铭十分平静地说出一句:“既然你这么想走……那我成全你。”
他终于肯放她走了。
他打了她,他终于忍不住打了她……
在她以为他会继续暴力的时候,他居然如此轻言地放走她……
夏如心空洞的眼眸透出空洞,景曜铭重复说完放走她的决定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从敞开的大门和畅通无阻的前路看来,夏如心其实再没理由继续赖在景曜铭如此宽敞空旷的别墅里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走了出去。也没有回过头……
她是走出距离别墅二十多米才意识到下雨了的。
雨水冲刷在她火辣辣的脸颊上,开始,她还觉得很舒服。不一会,她竟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
现在,有的是时间让她思考去哪儿,再没有景曜铭的人来死盯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