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献艺的这一天,顾墨心里到满是从容淡定,这次不只是他自己,连班主也十分在意。或许就是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
帮主本来说自己从我身边走过去的事了,总统有派人来接自己。班主这想法倒是作罢了,因为自己自己平时的班子比较熟悉,顾墨便说让这梨蕊楼的班子和自己一同去。
总统府那边倒是好说话,说无论怎样只要保证演出效果即可。就和班主想法一样,这日早上许濯也开着车来到梨蕊楼下,想做个贴身侍卫。可扑了个空,人早就被接去了总统府。
这日,整个上京城都是戒备深严,城门口一律不准进出,上京城最出色的厨子和歌姬舞姬都去了总统府。上京城的兵力也有四分全部调入了总统府,光是这阵仗,也是知晓这次宴会,政府有多么的重视。
顾墨正在总统府为她们准备的厢房里净面,用毛巾把面部水吸干后,准备给自己上妆。后面传来脚步声,她没在意,以为是小玉:“小玉,你可有把我的炭笔带来,怎么找不到呢?”她在妆奁里翻来覆去的找,都没有找到。
背后却一直没有动静回复自己,她纳闷的转过头:“你怎么……”站在身后的哪是什么小玉,明明就是许濯。她眉头一皱,他怎么又瘦了,还黑了,难道这次任务很伤神且危险么?可是自己打听到只是数量不多的土匪而已。
心里是担心他的,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你来干什么?”
许濯也纳闷了,这才短短几天没见怎么对自己的态度就这么冷淡了。自己也没有哪里得罪她。难道是因为自己回来没有及时的告诉她才导致她生气的吗?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顾墨仍然在翻着自己的妆奁,这妆奁她都快翻烂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翻些什么东西,只是借着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躁。
许濯见顾墨没反应,不由得走到镜子面前,两人面对着面,顾墨仍旧是低头翻找着东西,不理会他的存在,似乎没看见他一样。
许濯对顾墨旁若无人的态度不满意,他伸出手挑起顾墨的下巴,让她和自己的眼睛对视。
顾墨握了握拳,伸出手将许濯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移开:“我刚才都说了你来干嘛?意思就是不欢迎你来。我不希望我临近表演的时候还有人来破坏我的心情,影响我的状态。”
“我怎么你了?我若哪里做的不好,你直说方可,为何对我这般的冷漠。”
“我没有冷漠你,你我本就无太大瓜葛,也就是几年前认识的旧友。若不是你出现的时候,正好是我家遇难时,我怕也是记不住你这个人。所以不要以为你在别人心里有多特殊,说起来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许濯对顾墨这般冷落的态度实在是感觉到了心痛,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倒成了她眼里的死乞白赖,自己辛辛苦苦大费周章的去求别人给自己寻那最新鲜细腻的珍珠就是为了讨好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意在别人眼里毫无价值。他只觉得如果自己继续站在这里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的僵硬,她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便起身往门外走,把门重重的带上。
他走后,顾墨感觉自己心如刀绞,其实她很想问他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有没有受伤,为什么又黑了?为什么又瘦了?可是出口只能说出这些薄情的话,这些话明明就是反话呀,可是没办法,若不快刀斩乱麻,只会让自己陷得更深罢了。他甚至幻想过,如果八年前家里没有面临这场灭顶之灾的话,他是不是能和许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在一起,所谓的门当户对也不会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算了,走好自己的路吧,这世上本不就存在什么如果。
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便寻了小玉来帮自己上妆,一切都弄好后,她便换上了那精心制作了戏服。
饶是平日里见过顾墨无数种样子的小玉也觉着惊艳。
衣服的底色是全是红色系,上面的花纹跟细闪全是由裁缝店老板一针一线地勾画出来的。这通身上下最让人惊艳的还是那云肩,这云肩用彩虹锦制成,晔如雨后云霞映日,晴空散彩虹,这色彩将人脸也映得格外的通透和柔嫩。
“墨姐姐,你这也太美了,我觉得您这样子比那观世音菩时还要美一百倍呢!”
“你说什么呢!你哪见过观世音菩萨!”顾墨原本灰霾的心情,倒是被小玉这没头没脑的话给逗笑了。
“我没见过观世音菩萨,可是我知道这关心不受,乃是仙子,这高贵和气度定是凡人不可比拟的。”
“别嘴贫了,快把我的琴拿来让我试试音。”
“好咧!”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顾墨上场,按照管家的话说,顾墨是安排在压轴的,就是为了让这个外国友人看一看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和精髓。
在这之前,顾墨并没有见过什么外国人,也就之前见过几个日本人全是亚洲人到跟中国人没什么区别,但今天见的是西方人闻名,不如一见第一次见到确实会有一点惊讶,这金发碧眼跟我们中国人的长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它在这之前从未见过绿色的眼睛,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话,怕也会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觉着她们是怪物。
顾墨今天唱的曲子全是自己自编自写的,很大一部分到适合自己的心镜有关。曲子所传达的就是那种门不当户不对爱情的悲哀结局,男女主人公本是恩爱了得,却应付被那种狭义的思想而逼迫两人分离。分离后的男女主各自成了家,却过的不幸福,女主由于忧思过度,最后郁郁而终,男主知道女主走后痛不欲生便随着去了。
……
噌楞楞锣鼓声起,顾墨嗓子一开,便惊倒了无数人,饶是那几个人外国友人也觉得妙,随时听不懂词意,但是这曲声和伴奏声显着哀怨辗转,到时让人勾起了无数的伤心事。顾墨一双纤纤素手,轻轻的捻起琴弦,温柔的在古筝上播过弦音流转若泉水叮咚,让人心旷神怡。
突的变了节奏,乐声顿时铿锵有力,像是那重重击打在那申冤的鼓上一般,底下众人顿时就精神了开,这不由得让人想到古人那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就在人精神振奋满心投入时,这曲子右边的哀愁了起来,就好像秋后的雨打在那枇杷叶与叶上一样,随是缓慢,但也是预告着夏天的结束。虽是夏天还会来,但这个夏天终究是永远的离去了。
一曲终了,众人却能在那悲伤的情怀中无法自拔。顾墨起身谢幕,最先反应过来的倒是那几个美国人,许是不了解词意,但他们仍是对顾墨竖起了大拇指,顾墨抿嘴一笑,表示谢意。
总统看到几个外国人如此的满意,心里觉着这可算是没找错人,他们一满意自己就好办事。外国人对身边的翻译说着什么,然后翻译转达给了总统:“怀特先生说曲子很好听,但是他不知道这歌词的意义,所以他想找顾墨姑娘了解一下。”
“Yes,ok!”光头总统用自己仅会的几个词来回答。
“马管家,你让顾墨表演完先别急着走,让她先在厢房待会儿说等会儿找她有事。”
马总管立马就吩咐去了。
一听到这话,顾墨便知道自己的心意算是达成了。终究是没白费这些功夫。
没消一会,这洋人便来到了厢房,总统本来是想让顾墨过去,但是这洋人偏要自己过来看。
顾墨见洋人和总统来了,连忙站了起来,但是这洋人却是打着手势让顾墨坐下。
翻译说:“怀特先生问是否可以看一下你平日用的妆奁和戏服。”
“当然可以呀!”顾墨把自己刚换下来的戏服双手捧到他面前,他对顾墨微笑表示感谢。
他将这戏服放在手上,用手抚摸着花纹,感受着布料的柔软,过后又问是否可以让顾墨把这词给他誊抄一遍。
顾墨自是乐意至极,尔后,他又向他介绍了他们平时的妆容和化妆用品,他表现出来好像对这京调的戏曲十分感兴趣,前前后后几乎什么都问遍了。
“怀特先生说他很喜欢你,希望几天后能跟你一起吃饭。”
“乐意至极。”
怀特走之前,上前给了顾墨一个拥抱来表达自己的友好。顾墨虽感到惊讶和不适应,但是也知道这是人家西方的礼仪,一时间到不知道作何反应,过了一会也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顾先生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哪里,哪里还是总统您比较辛苦,日理万机,要为天下万物操心。”
“我让马总管派车送你回去休息。”
……
顾墨回去,这梨蕊楼还张罗起了庆功宴,一个个都夸顾墨说沾光了,小玉更是说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话,实在是让顾墨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