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得到了一个邀请函,这份邀请函是从总统府里面赠送过来的。里面邀请顾墨和她的戏班子去表演,说是总统为了这个时候,还举办这样的宴会,真的是很奇怪。
但是顾墨觉得对自己而言似乎是一种机会,这一年来,这种机会似乎对自己实在是太少了。
巧儿因为自己家里的原因,已经很久没有来春风堂了,许多她的戏迷都开始叫嚣了。还有人问是不是巧儿退出了戏曲舞台,顾墨只能说不是的,巧儿只是家里有事情,一些知道的人,也知道方世华这些日子一直缠绵于病榻上面,当然也知道全发似乎要成为他的女婿了。
知道一些内容的人,都上着赶着去给他送保养品,但是方世华一贯就是讨厌这些追求名利的人,不喜欢人情往来,所以闭门,平日能去他家里的也只有顾墨她们这些和他们相处好的了。
由于巧儿他们不在,所以着挑大梁的事情也落到了潘玮和梅苏苏的身上。但是此时此刻梅苏苏却和顾墨说自己要走,顾墨有些子疑惑。
她看着面前的梅苏苏语气有一些不解‘:“离开了这里,你又要去哪里呢?”
梅苏苏笑了笑:“本来想过些日子和您说的,但是怕到时候您急需要人,我一走了后续事物不太好处理,所以我就想提前和您说一下。我现在不想过这种生活了,我不叫梅苏苏也不是此时的苏先生,我想做回我自己,我叫苏玫。”梅苏苏现在只等着张邵林死了,他一死,自己这些年的执念也算是得了一个结束了。
顾墨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毕竟你左右不了别人的选择,像梅苏苏这种一生都困在自己的仇恨之中,这不仅仅是给自己也是给了,以后爱自己的人一个放过自己的权利。
倘若有一天自己也大仇得报,顾家沉冤得雪,她也想要和梅苏苏一样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在那之前他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那梅姐姐,我这些日子手上还是有一份事情需要你帮忙的。”
梅苏苏说:“还有些什么事情呢?”
顾墨把总统府的邀请说出来了,梅苏苏听到是关于总统府的下意识有一些不大想去,现在他就想远离这些漩涡,把事情全部撇的干干净净重新做人,可是此时顾墨这么说了,她还有些犹豫。
然后他又想了想。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吧,毕竟也只是上台唱个戏,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而且顾墨已经开口说了这样子的话她不太好拒绝了,她对自己是有恩情的。
顾墨看着她有些子犹豫,然后又说:“ 若是你实在不愿意的话,那么我还是换一个人吧,我可以向以前的老东家梨蕊楼借一些人过来。”
梅苏苏继续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那我还是去吧,就把此次当做是自己的最后一次,也算是给我这么多年戏台子生涯一个完美的谢幕了。”
若是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顾墨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子的话的,一定会遵从她的意见,让她早早的谢幕。
大家都是上过无数次台的老戏子了,前好几次也去过大户人家表演助兴,这一次倒是没有多大的紧张,就只是按部就班的排练了一下。
原本总统府邀请的并不是春风堂,虽然春风堂现在在上津城里炙手可热,但毕竟跟那些老的戏楼子比起来还是没有他们的底蕴深厚。
前些日子邀请他们去表演助兴的也是一些最近被提拔起来的毕竟是年轻人,年轻人还是喜欢潮流一些的东西。总统府本来邀请的是梨蕊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春风堂。顾墨并不知道在此之前还有一段这样子的事情,还是潘玮告诉她的。
顾墨听到这句话之后十分的诧异:“为什么会临时的变换成我们?”
潘玮说:“我听别人说好像是因为那梨蕊楼的班主,似乎是做了什么事情,听说人现在已经逃走了,上面正在四处派人捉他。”
顾墨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听到的是笑话,因为在她的心中,那梨蕊楼的班主一直都是一个贪财而且无利不起早的人。像这样子的人哪里能做出那一种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呢?怎么会落到四处逃窜,并且上京城都在逮捕的现象呢?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外面的人说的。”
顾墨听完这句话之后,没有继续说什么了:“好的,我知道了。”顾墨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可置信,但是他想着潘玮也没有必要用这个事情来骗自己。自己虽然和班主之间的关系没有太过于深厚,但是也不是那种看着人家落魄不会上去帮忙的情况。
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梨蕊楼看看具体情况。这么想着她就立马叫了一辆黄包车往梨蕊楼方向去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顾墨不可置信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这个地段在以前是最好的了,而且梨蕊楼在上京城的口碑一直都不错,这里唱小曲的姑娘们都长得十分漂亮,唱出来的小曲也是婉转动听声色比同行们好了太多不要,顾墨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了,这次一来发现这梨蕊楼已经大变样了,以前总是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台阶,此时此刻一大堆的污泥,一看就是没有人打扫的样子。一看这梨蕊楼一定是好些日子没有开张了,看来潘玮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现在班主走了,也不知道里面的姐姐妹妹是否还在。
顾墨推开门进去,看着以前自己生活的地方,此时此刻已经变得落魄不安,心里还是难过。
走到以前他住的地方,发现还有几个小妹妹们还在这里,几个小妹妹就真的只是小妹妹,都是一些梨蕊楼新收纳的小孩子,原本一些有能力的都已经随着这次磨难给逃走了。都已经找好了下家,而这些小孩子们是没有人愿意接纳的,培养出她们需要花费很多的钱。而且大部分楼子里面都是有自己培养的小孩。
这些孩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留下来的,一个个不管是礼仪还是别的方面都是十分的礼貌周到,但是如果现在没有人来收养接纳她们的话,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怕是活不下来。
本以为人都走光了,就只剩小孩子了,没想到却有一个熟悉的人还在这里。这个人就是莲姑,顾墨那时候刚来也在她的手下被管理,莲姑这人对人十分的严格,平日里对自己没有意思,笑着的脸色。顾墨也是一个慢热的人,她只知道莲姑这个人不坏,但是自己和他也亲乐不起来,因为他的性格好像跟顾墨是很相似的,即使是做了这么多久的同行,顾墨也只是被她管理的时候说过话。
顾墨还记得自己要第一次上台唱曲的时候,莲姑对自己说:“不管做什么事情,只有守住本心,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成功。”那个时候顾墨不是很懂这个话里面的意思,直到那晚他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个和自己一同上台唱曲儿的小姑娘,长得也挺漂亮的,被有钱人家给看中了,就被抬到了家里去做姨娘,结果一个人出去,两个人躺着出来。 死相非常的惨烈,顾墨才真正明白那句话里面的意思。
对于莲姑,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就好像对于一个老师一样,她总是太过于严苛,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她这些年一直在梨蕊楼,也没有和什么人接触,总是独来独往。
顾墨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她还能留在这里,莲姑看着顾墨,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顾墨也算是她带出来的,顾墨是他这么多年带过的孩子里天赋最好的一个一点就通,但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就把嗓子给唱坏了。
“梅姑,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我若是走了,这群孩子该怎么办?”梅姑话语里带着叹息和无奈。
顾墨看着这群孩子,一个个还是似水的年纪。眼睛里面的纯真没有掺杂一丝的这世间的丑陋。
“班主逃了?”
莲姑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有一些些的凝重。手上的活儿也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着顾墨说:“顾墨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莲姑,您说。”顾墨的声音平缓。
“你可不可以把这些孩子收留起来?”刚才他还没有想到这些办法,这些日子为了养活这些孩子,他费了不少的精力,班主自己逃了,但是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被这些戏子们全部一抢而空,然后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下家。但好在她们没有对仓库的粮食动手,但是虽然他们不愁吃住,可是这梨蕊楼所在的地段十分的好,肯定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她一个妇人,并没有什么权利,若是他人想要的话,她没有一丝丝反抗的权利,到时候这里的一切就会全部成为别人的囊中物,到时候不仅仅是这群孩子,连她自己也会居无定所。从昨天晚上起他就在想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