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准备好了备走了,把事情都给了身边的人打理,他让巧儿和梅苏苏打理着春风堂的事情,顾墨去火车站的时候,一堆子人送她。
梅苏苏也来了,她看着顾墨:“一定要注意安全。”
顾墨冲她笑了笑,她已经坐到了火车上,在窗口对着外面,风吹动着她的头发,顾墨的发质是十分好的,乌黑亮丽,她的头发很浓密,而且好像马鬃毛一样的粗硬.却带着小孩子一样的骚乱和柔美,卷曲地绕着她的小小的耳朵。
“谢谢。”车已经开始开了,去往另一个方向,顾墨看着人影变得越来越小,他们一直在站台上看着顾墨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才回头。
顾墨并不是漫无目走,在这之前,她去了许大帅府和许府,许府并没有接应她,那冷冰冰的紧闭着的门就像是许父那威严且面无表情的脸。上次毒害的事情发生之后,顾墨不太想见到那位老人,连带着都有点影响自己和许濯的感情,虽然后来释怀了,可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件事情。
顾墨在门口等了一会,许家的下人对自己赔笑,顾墨也不好去为难人,便直接走了。她去了许大帅府,小二的面色十分沉重,但是对顾墨还是十分的客气,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大帅府的女主人了。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顾墨问着小二。
“暂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就好像是被人藏起来了一样,我们派出去很多人都是没有任何收货。但是有人说在一个地方似乎是有看见过他的身影,但是后来我们派人去找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小二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顾墨。
“那上面有没有派人去查这件事情?还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能不能和我说一下?”顾墨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小二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下,原来一开始的时候,许濯找到那果子树之后,的确是准备先出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事情就被敌人知道了,以至于作战计划和方案全部都被知道了。这样一弄,许濯只能大败,而且敌人的武器和火力都比自己这里猛烈,从一开始就是处于劣势。
就这样子,许濯大败特败,一直到敌军占领了根据地,这场战役也算是结束了。而许濯是个硬汉子,打战的时候一直--冲在最前面,可是一到结束,整个人都找不到了,甚至是尸体都不见。
不过这样子也好,如果落入了敌军的手里,就不止是受伤这么简单了。现在一大批人都在四处寻找着许濯的下落,可是除了小二说的那一点线索之外,别的毫无线索。
顾墨觉得四处找找不到的话,就先去有线索的地方,顾墨说自己要去的时候,小二不太赞同,毕竟大家都翻遍了在那里,都没有找到。顾墨一个人又怎么能去找到,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顾墨不为所动。
他只是一个做下人的,并做不了什么主,只能随着顾墨去了,但是也在心里感叹,许濯算是没有白对顾墨好,他这一出事,虽然一大堆人上来询问,但是真实有多少人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大部分人都在等着看着热闹。
因为担心顾墨的安全,他便让虎子同顾一起去,顾墨一开始是想拒绝,但是一想,现在世道这么乱,她一个女人出去的确是有一些子危险。她便同意了他的说法,但是虎子办事去了,此时并不在这里,他让顾墨坐车北上,然后虎子会在下一站等着她。
顾墨坐在车上想着事情,因为特殊期间,抢不到车票,顾墨这还是靠着关系才有的票,但也只是一个硬座。火车上乱七八糟的人都是,一会子小孩子哭闹声,一会子就是大妈大爷之间炸耳的交谈声。还有奇奇怪怪的味道,有人把皮鞋脱了,一股子汗臭味和长时间没有洗脚被皮鞋闷出味道的脚~臭味。顾墨只能屏住呼吸,等过了一下,憋不住了,就把自己的围巾放的高高的,把鼻子放进去,然后轻轻的呼吸。
车子还不容易到了下一站,顾墨估摸着虎子应该快要上车了,顾墨没有看见过虎子,所以并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一直到身旁一个人走了,然后一个人坐下来,可是是一个女的,五十多岁的样子,眉毛网上挑起,额头上一堆子皱纹,在痕迹之间夹着一个黑色的捂子。
她的嘴角也是一边向上一边向下,整体看起来就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顾墨以为她只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子,等会人来了就会让座,顾墨便没有说什么任由她这么的坐下去。
虎子人还没有到就听到了他的声音,走的气喘吁吁的,他是认识顾墨的,一看见顾墨就大着嗓子叫喊了起来:“顾老板!”
顾墨看着眼前的这个大体格,也就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虎子了,顾墨笑着问他:“你可是虎子吗?”语气温柔,让人很舒服。
在顾墨和虎子招呼的时候,对面的老女人轻轻挑眉看着他们,不做言语,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的样子。
虽然对方是个老人,这路途也不近,而且自己是有座位的,虎子看见对面的老女人便上去轻轻的推着她的肩膀:“伯母?”
老女人把眼睛微微睁开,看着虎子,一种询问的表情。
虎子继续说:“这是我的座位,您能先起来吗?我这站的有一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子了。”
她似乎就和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睡着,虎子有点不耐烦了,刚才上车都挤的累死了,现在只想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但是还有人霸占自己的座位。
他不得已,只好从自己的怀里摸出枪,对着老人的脑门,女人感受到了太阳穴一种冰冷的触觉,她惊恐的睁开眼,就看着这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
“伯母,现在醒了吗?”虎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女人。老女人吓得连忙坐起来:“你做,你做,我只是在这休息一会子。”老女人退在一边,但是那眼神还时不时的往这边看着,虎子瞪了她一样,她便收敛了一些子。因为车厢里人多嘴杂,所以并没有看看到这里的小插曲。
虎子没有理她,见他起来了便直接做了下去,把身上一盒小小的皮箱子往上一放。顾墨看见虎子这一系列的操作,不由得感叹,真是人如其名啊。
虎子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给自己倒着热水,还问顾墨需要不需要,他说他刚才上车出了一点小意外,差点赶不上,然后跑着过来的,现在很累 。顾墨看着他大口大口咕嘟咕嘟的喝完了水。
虎子喝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问顾墨喝不喝,他不好意思的扰扰头:“忘记问了,顾老板喝不喝水?”
顾墨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顾墨心里有一些子烦躁,她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顺手把自己随身携带的诗集拿出来看看。
虎子见顾墨准备看书,便没有打扰,他四处看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这些日子她在上京城历练了不少,学会了许多的技巧。也改掉了不少的坏习惯,他知道他现在的责任是保护顾墨,这车厢里面鱼龙混杂,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他得先四处看看,好好的保护保护顾墨。
顾墨看着手中的书,但是这-吵闹的环境让她无法沉下心来。索性她就准备靠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了。
一直到了站,虎子轻轻的把顾墨推醒,顾墨揉了揉眼睛。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休息好,没想到到车子上反倒睡得沉沉的了。
“顾老板,车子已经到站了。”
“恩好。”顾墨准备自己拿行李,但是全部被虎子抢到了手里,顾墨从他手上夺了过来:“这么一点小的东西我还是提的动的。我自己拿吧!”顾墨对虎子说。
虎子见顾墨执意如此,变让顾墨自己提了。幸好有一个和自己相伴,这一路走过来倒也是安全,一个大壮汉和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大家都以为是是夫妻。
坐了大半天的车,两个人都有些疲劳。顾沫心里有点着急,所以倒是可以忍耐,但是虎子在这之前好像很累了,在坐火车之前手里还有事情,还是赶着处理完,然后上次顾墨睡着了,他就不能睡,得保护行李和顾墨的安全。
所以现在虎子一脸的倦态,顾墨看着虎子那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说赶路的话了,连忙找了一家餐厅让人吃了点饭,然后找了个旅馆,准备休息一点再去找许濯。
顾墨在新的地方有一些认床,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让人找的地方还不错,因为盘缠带得主,所以住的也是很好的旅馆,不会出现那种隔音不好的状况。
顾墨就是很担忧,一天比一天过去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消息。他到底是去哪里了?如果自己找到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在辗转反侧中,顾墨终于进入了梦乡,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简简单单的收拾一下,两个人随便都吃了一些什么东西,便急匆匆的开始赶路了。因为打着许濯的名号,在这里办起事来也算是方便。虎子找了一辆车子,两人自驾,便也方便了许多。
按照上面的地址,开着车绕绕弯弯终于找到了地方。这个地方很是偏僻,道路崎岖不平,坐了一路子的车,顾墨都有点想吐的感觉,有点想吐的感觉。虎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因为他开车,所以会比她好一些。
虎子看着顾墨不舒服,便把车子的速度慢慢的开慢了下来。大约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们有人说在这附近有看到许濯的身影,顾墨便开始准备去看,但是因为在山坡上,所以两个人只能步行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墨总有一种感觉,她就觉得许濯在这里,无论别人怎么说,她一定要自己亲自找一找,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便就此作罢,再去别的地方打探消息。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是会找到他的。
虎子跟在顾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山路,顾墨的猜测是会不会在山里,会不会有什么人把她藏了起来。
此时的许濯并不知道一大堆人在找自己,他现在正在昏迷中,而他身边守着的一位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婷婷。
此事说来话长,张婷婷长途跋涉,一路上四处寻找着许濯的根据地,但是一路上都没有找到。后来她在路上身上的钱被人骗光了,寸步难行。人家看她穿的光鲜亮丽,就知道她是一个有钱人。张婷婷是一个没有经历过这些风雨的人,以前一直在自己的父亲保护下,不受风雨。而现在自己突然遇到这样子的事情,只能哭。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着一点点张婷婷的,至少没有把窗户全部锁死,这日正好黑子出来带队,张婷婷激动的一眼就看到了黑子,她是人生黑子的,黑子经常和许濯在一起,是许濯的部下,她现在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也没有洗澡,哪里还有一开始那种名媛的气派。
她立马爬起身来拦住黑子:“小黑!小黑!”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他。
黑子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是谁呀,怎么弄的和自己这种当兵的还邋遢呀。
“这位小姐?”黑子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是我呀,我是张婷婷。”张婷婷宛如找到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的拉住黑子的胳膊,黑子还有些子警惕,因为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所以刚听到的时候,还有一些子的陌生。张婷婷?张婷婷是谁?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婷婷就是张邵林那个独女啊!她怎么会在这里,一时间无数的疑问在自己的脑海里出来。
证明了对方身份之后,也只能让她跟着自己了,这一看就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样子,然后中途又遇到了坏人,盘缠 什么的肯定都被骗光了。
黑子全这个小女孩没有什么感觉,只知道她是任性妄为的大小姐,他这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一会儿问许濯,一会儿又问关于前方的事情。
黑子这次是出来打探消息的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实在是有点不合适,他准备让人安排买火车票,把她送回上京城去,但是这大小姐死活不依,说什么自己要为人民服务,说自己会一点医学方面的知识,以前是在外国学的医学。说自己也要做战地医生,为了人民服务。
黑子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借了这个机会,想多接近一下许濯的么。黑子看破不说破,只是说这样子恐怕是不行,她这么一个大小姐哪里能去干这种事情,万一她的父亲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是这大小姐,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是不依不饶的,死活不肯答应:“我不管,我现在和你们一起了,我就得跟着你们,你们去哪我就去哪!还有,我一定要去战地那里当医生,我爹现在是不会管我的死活的。”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使是在战队里,黑子也不能违反张婷婷的意思,毕竟人家比自己身份地位高了许多。
后来张婷婷真的去了战地当了护士,主要是因为战地里护士本就短缺,许濯没有想太多,既然她想做的话就让她做吧。
有一点出乎黑子的意料,张婷婷真的没有过多的去赵许濯,他还特意去关注了一下张婷婷的工作状态,怕他只是嘴上说说,然后在那里惹麻烦。没想到的是,张婷婷工作尽心尽力,而且对很多药品的使用原则都十分的清楚,在那里工作的如鱼得水。也没有经常跑来骚扰许濯。
一直到后来打战,张婷婷知道许濯受了伤之后,发了疯一样的去找他,战队里面的医生拦都拦不住。当时正打的火热,也没有人顾及到张婷婷在干嘛,她闯入前线更没有人知道,此时正是快溃败的时候,许濯躺在战壕里,哪里还有昔日的风光,脸上都是炮火留下的痕迹,身上多处伤口在冒着血。
张婷婷立马把他拖在了一旁,用绑带帮他止血,然后自己把自己的白大褂脱掉,换上了身旁一个士兵的衣服。
她十分清楚,这次是守不住了,如果许濯放在这里不管的话,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抓去严刑拷打。她没有办法,虽然自己这样子把他弄走,事情过后他肯定十分的生气,但是此时此刻看着她在这躺着留着血,不能言语的样子。她真的十分的心疼,即使他后来他会责怪自己,但是她现在还是得这么做。
四处似乎都被敌人,封锁了起来,没有别的退路,但他这些日子里经常在这些周围去三上找中草药,她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逃出去。他刚才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些医生们,但是他们肯定不愿意走,他们一走,这些士兵就真的只能去死了。
张婷婷看着医务室那里的枪声,知道敌人肯定摸索过去了。她咬着牙,算了,就自私这么最后一次。以后自己一定再也不干这种自私的事情了,他拖拉着受伤的是做一步一步的往那出口走。
有时候战争真的呢能让一个人成长,张婷婷这些人日子里在军营里似乎要把一身的娇惯给全部改了,她看着担架上一个又一个抬上来的年轻人,终于领会到了一个道理,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在替你砥砺前行。她清楚的明白了,自己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全部都是别人给自己挣回来的。她一步步的走远,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可以在这里死守到底,可是现在她不能,她还要救助着许濯,自己可以死,但是许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