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陈家肯定要提出条件的，他们一个地方豪门对你一个孩子出手，而且还没讨到好，这件事儿在小圈子里已经传开了，不提一点条件，陈家不光面子上下不来，以后也镇不住场子了，所以他们肯定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而且一定要你答应，否则哪怕是为了面子，陈家也肯定会拼到底。”韩铸平轻声说道。
“凭什么？明明是他们主动挑衅，没有干掉我，还要我低头，哪有这样的道理，”张阳顿时火气也上来了，一梗脖子，说道：“拼就拼，了不起我们全家死光，但是陈家也别想好过，我肯定要多拉几倍的人命给我垫背。”
韩铸平顿觉嗓子有点痒，张阳确实够狠，够刚，而且是个豁的出去的狠人，他要真不管不顾，陈家人也要死个七零八落，而且一个神医，他杀人的手法更高明，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迁怒呢。
关键是张阳的这个性格，那是真的有点儿走极端的倾向，简直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你先别急，冷静一点，先听我说。”韩铸平苦笑道：“陈家是肯定会提出苛刻要求的，但是我们也肯定会讨价还价的，最后达成什么协议还不一定呢，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必须要沉住气，不要轻易就被激怒了。”
“首先，你想一点儿都不付出，那是不现实的，陈家不可能认错，因为就算是陈庄文也承担不起认错的后果，他哪怕是放过你不追究，都没法跟家族交代，他干强行通过，他这个族长都当不下去，换谁来都不可能这样干。”
“其次，我们既然出面了，就肯定有所依仗，能压得住陈家答应讲和，而且要确保你付出的代价不会超出你的承受能力，这一点我们也是有把握的。但我们的能力又没有大到可以让陈家不管如何都必须乖乖听话的程度。”
“阳阳，你应该明白的，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张阳幽幽地接了一句：“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实力太弱小了。”
韩铸平本来是不愿意点出这一句的，就是怕给少年人树立一个不那么美好的三观——这个现实虽然很扎心，但现实就是现实，客观的东西是没法改变的，就算你晚二十年才领悟到这一点，这一点也依旧不会改变。
可如果二十年以后才领悟……这么天真的人注定了不可能成就任何作为的。
但是即便如此，韩铸平还是不希望张阳太早领悟这一点，现实往往都是血淋淋的……骨子里，韩铸平已经把张阳当成了自己的晚辈来疼爱了。
然而张阳一句话就点破了，让韩铸平既是欣慰，又是叹息，心情很复杂。
“我明白了，韩爷爷，您觉得我大概要付出什么代价？”张阳问道。
“如果是利益上的，那就不太好谈，因为是我们韩家出面的……而且我们露出来的实力越强，陈家的要价就会越高，没准儿就发现了某些事情，到时候非要掺和一脚，他们真要进来，就很恶心了。”韩铸平无奈地说道，也算是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一开始没把谢拙言这张牌打出来。
不过张阳还是不太明白，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知识掌握的再多，也不代表他的智商、情商和阅历就都提高了、丰富了，那一切是金手指的功劳，并不是张阳本人真有那面墙的能力——这当然也是张阳不想再去青华医学院的关键原因。
还是去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吧，985和211都不行，不够安全。
好吧，最多是个211了，不能再高了。
不过张阳很愿意相信韩铸平，老爷子不会害他的，肯定会竭尽全力为他考虑，所以哪怕听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张阳还是选择相信韩铸平。
“韩爷爷，说实话，我听不太懂这些，不过你看着安排吧，我听对你的。”张阳说道。
“行吧，你听我安排就行。”韩铸平听到张阳这样说，顿时也是松了一口气，陈家要有什么出格的利益诉求，他还真不好答应，因为有个道理是明摆着的——个人私心是不能凌驾于家族利益至上的。
就算韩铸平自己愿意，韩家其他人也不可能愿意，因为韩家的利益是韩家所有人的利益，就算韩铸平是族长，也不可能擅自行事。
除非张阳带给韩家的利益，远远大于韩家需要付出的代价，否则韩家没有理由代张阳付出代价。
所以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此了，韩家没法太主动积极，否则陈家就会提高加码来试探，更不可能一开始就把谢拙言这张大牌给打出去，否则陈家就确定一定是张阳有更大的价值。
一旦陈家意识到这一点，麻烦就真的大了。
小培元丹的事情，普通人是肯定不会知道的，但是在某一个层次上，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因为很多的利益就是在那个层面上进行沟通和妥协的。
谢拙言倒是想吃独食，可是单单一个小培元丹过药监审核，谢家有能力推动吗？那可是时间跨度以年来计算的，至少四轮以上的试验和检测，包括至少一次的动物试验和至少一次的人体试验，而且还有试验人数和适应症等等方面的限制，太复杂了……这根本就不是任何一个家族，能单独办成的事儿。
所以以此类推，很多消息在某个层面上，完全就是公开的秘密。
所以只要陈家察觉到什么苗头，一打听，绝对能查到蛛丝马迹。
真到了那一步，要是陈家得不到足够的好处，他们就会把水搅浑，给整个计划带来变数，就算搅不黄也能恶心死人。
所以韩铸平的那句话是由衷的——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阳阳，你的养气功夫不错，到时候能给陈庄文奉茶吗？”韩铸平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道。
“啥？”张阳怀疑自己没听清楚，妈蛋，明明不是我的错，为啥要我认错？
奉茶就是认错……哥们儿应该没理解错那个意思吧？
韩铸平尴尬地说道：“这是不惊动别人，最搞笑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你认个错，那边儿估计就没有什么疑心了，这件事也就能顺利解决了。”
咳，这件事儿韩铸平也很恼火，可是这真的是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而且陈庄文当着韩修勤的面儿也提了一嘴，倒不是韩铸平主动提出的。
然而张阳就不能忍了，妈蛋，作为一个有金手指的男人，君子藏器于身、伺机而动的时候，主动讲和给你一个下台阶就算不错了，你丫的居然还想让哥们儿给你奉茶认错？
你怎么不去死！
张阳顿时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