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车里这样的小空间中,让我很不想和华雨谈论白薇的事,但是看他忧心忡忡,很想找人倾诉一番的样子,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下了车,就算华雨讲述的事情再离奇,估计也就够一旁不听也得听的驾驶员闲聊一个月,之后也就不会有人再听他讲了。
最关键是他不认识我和华雨,这让我们在他面前谈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就像有些心理压力极大的人,往往不愿意和亲人、朋友倾诉,反而是会在桑拿间,遇见一位善解人意的按摩小妹后,会一股脑地将全部事情讲出来。
包括自己明知戴了若干顶绿帽子,却还在为家庭的第三套房子还贷而努力。
“按你这么说,老太婆在他儿子被抓之后,就消失了,然后你们去她家时,这猫跳到小薇身上,小薇就不对劲了?”
听完华雨的讲述,我更是一头的雾水,由不得捡着重点问了一下,当然为了防备驾驶员刚好认识瓦土寨的人,我学着华雨,将灵保阿婆叫做‘老太婆’,而白薇叫做‘小薇’。
“是呀,本来也没有发现小薇不对劲,但当天下午教授决定离开那儿的时候,小薇就不对劲了,守在老太婆的家里就不愿出来,还是我去了,才将她骗出来。”
“那是因为她……”
我本想说‘那是因为白薇喜欢你’,但心中一酸还是没有讲出来,扭头看了一眼抱着黑猫、望着窗外的白薇,不由升起一片怜悯。
按我的猜测,白薇肯定是被灵保阿婆弄了手脚,甚至下了蛊毒都不好说。
不过等我皱着眉回忆了一通灵保阿婆对待白薇的种种举动,却又认为她不会有恶意,估计还真是喜欢白薇,想将她留下来。
“你们就没有问村主任,老太婆会去哪儿?”
“唉!根本不用我们去问,小薇才发现了老太婆不见了,她就在村里四处打听了,听说老太婆经常性这样消失,村里人都不在乎,就算她儿子都不在乎。”
看来华雨和我的想法一样,白薇的不对劲肯定和灵保阿婆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灵保阿婆,才能解决白薇的问题。
“既然这样,当时你们就该留在村子里!只要老太婆回来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我也想呀!可谁来陪小薇呢?我陪着不方便,胖妞要来县城照顾老师,所以最终教授决定还是让我送她回家。”
我再次看了白薇一眼,她精致的脸上露出疲态,眼睛一闭一合,似乎想睡觉了。
这小女孩的样子,让我看得不由一呆,刚才华雨讲了那么多,虽然将名字替换了,但白薇作为当事人,不可能听不出我们在谈论她?
毕竟她可是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苦读、五年中医学院名列前茅的人,判断能力、逻辑思维能力是超强的,怎么可能听不出我们谈论她的话?
可她居然昏昏欲睡,似乎没有察觉。
这种情形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思维能力下降了,虽然还记得人,但是专注力消失得很快,此时她就像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打瞌睡,这可不应该出现在淑女一般的白薇身上。
“那、那回到省城又能怎么办呢?”
“按老师的说法是先送她回家,但是我想把她弄到我家诊所治一治,唉!要不是我好奇想去学什么鬼胎治疗法,不去利用小薇接触老太婆,那么她也不会出这种事。”
听到华雨自责地说着,我一时想不出安慰的话,按当时那种情景,不要说华雨了,就连吴教授都想去探查一下灵保阿婆的鬼胎治疗法。
可那想灵保阿婆的鬼胎治疗法,只不过是一些补气去淤的药方,再加上一些诡异的巫术,根本没有可操作性。
但最终却让白薇莫名地受到了伤害,华雨现在的做法还是很有担当的,因为当时他的确经常拉着白薇去找灵保阿婆,甚至需要我跟随时,还以白薇作为诱饵。
白薇头一歪终于靠在了华雨的肩膀上,看着她秀美的容颜,再看看一旁英俊帅气的华雨,要是此刻白薇睁开眼睛,露出甜美的微笑,两人就像是在拍结婚的证件照了。
“唉!不是我故意要听的,但这女孩得这魔怔的病,最好不要离开发病的地方太远,小心有别的变故。”
还没等我说出我的想法,司机大叔叹了一口气说了起来,此刻他完全忘了一开始他做出了你们讲什么我都听不见的表情了。
不过人家是关心白薇,我们当然不好说什么,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见到过白薇这样的状况的人。
“大叔,那、那你知道去哪儿医这种病?我们又不是本地人,不可能在水源县一辈子吧!”
“去哪儿医病我是不知道,不过前些年,我也拉过一对情侣……”
果然驾驶员是故事最多的人,毕竟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
现在的社会,按职业划分,接触陌生人的比例最高的三个职业,除了警察、医生之外,就是出租车司机了,当然也包括跑黑车的司机。
“……那女孩也是这么安安静静的,但是到了边防检查站突然就发狂了,本来普通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变成我们这儿山区土话,连我都听不懂,大闹边防检查站,把武警小哥都弄懵了。”
“后来呢?”华雨紧张的问道,我扭头一看,发现他的手臂已经搂住白薇的肩膀,心中一叹。
“后来、后来女孩被强行带进边防检查站的治疗室治疗,然后男的就出来付钱,说是要等救护车,所以我就走了。”
这叫什么事?有头无尾的故事,让人有掐住他脖子痛打一顿的冲动,关键是路边的指示牌出现了距离边防检查站还有500米的字样。
于是我看到华雨的手搂得更紧了,我也莫名地慌了起来,再想到我放在后备箱的化骨蛇,以及没有任何掩饰的化骨蛇王皮,由不得鼻尖上冒出了汗。
“嘿,你们别紧张,否则被边防武警发现不对劲,把我这车拆开了检查,那你们可要给误工费。”
说话间,我们坐着的车跟着候检的车流驶进了检查站,我一看背着枪的武警走了过来,还有人拉着边防犬过来,心中暗叫不好,化骨蛇王皮我可是没有处理,人闻不到腥臭,但狗却一定能嗅到。
“请你们出示身份证!”
我急忙掏出身份证,然后连同华雨递过来的身份证,一同交了出去,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来边境做什么?”
武警低下头,对照着身份证,一一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