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讲起溶洞中惊险的一幕幕,我的声音低沉下来。
酒吧舒缓的音乐,似乎也变得忧伤无比,随着讲到化骨蛇王出现的时候,我恍如又回到了那种拼命逃生的状况中,口干舌燥,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啤酒,直至故事讲完。
“你确定不是在讲鬼怪故事?呵呵!还化骨蛇、蛮蛮兽、鮆鱼,真是吹牛!我爸就留了一件衬衣在岸边,然后就不见了。”
宋青黛不屑地叫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让我都不禁怀疑起来,我是否真的见过那些东西?
咦?我面前怎么有这么多的酒瓶?还有对面笑嘻嘻的帅哥,不是华雨是谁?
“别看我!呵呵,我刚刚到了不久,听你讲故事讲得投入,就没打断你!你和宋叔真是去寻找化骨蛇的?”
华雨展颜一笑,递了一支烟给我,炯炯有神的眼睛探询地望着我,似乎就等我说一句话:都是真的!
‘啪嗒’!我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渐渐消失,我开始有点清醒了。
看来所谓的烟酒不分家,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可我刚才怎么变得迷迷糊糊,居然连华雨坐下来听了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看了一眼宋青黛,难道她也会巫术?
摇了摇头,我看着华雨笑了起来:
“哈哈哈,讲给小女孩听的故事,你要当真了我也没有办法,我和大青猴就是去洞穴探险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酒吧?”
化骨蛇的事!宋元明失踪的事!都可以和宋青黛讲,但华雨却不能让他明确地知道,至于他如何猜测那是他的事了。
虽然他是我的朋友,还是中医世家,按说和我们寻药者的关系很紧密,但我却很莫名地不想让他知道我寻药者的身份。
或许是有点自卑吧!寻药者,那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药农,而且是靠天吃饭的采药人。
而且寻药者有时不得不去猎杀一些保护动物,这在正统大学出来的医学生来看,简直就是最残暴的事。
“你不接电话,当然有人接了!呵呵,美女,你好,我叫华雨!”
华雨笑得温润无比,那迷人的笑容,不要说女人了,就是我看着都觉得非常有吸引力。
糟了!宋青黛那双美丽的眼睛开始变得迷惘,这华雨又要和我抢女人了!
“哈哈哈!华雨,她是我朋友,宋青黛!对了,白薇在医院医治得怎么样了,唉!幸好有你一直照顾她。”
为了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我不等不把生病的白薇抬出来了,不让华雨背上花心大少的名头,只要他笑起来,肯定是没有女人能够拒绝的。
果然,宋青黛一听白薇的名字,原本已经开始闪烁小星星的眼睛,一下就变得清明,露出遗憾的神情,拿起酒瓶大大地喝了一口。
“九日!你来省城怎么也不先打电话?那样的话,我就不和我父亲出来夜诊了,也就不会受气了。”
华雨不理会我的含沙射影,也拿起酒瓶和我碰了一下,略微沮丧地说了另一个话题,我却不敢再喝了,吸了两口烟,好奇地问:
“能请动你爸出来夜诊的,肯定非富即贵,你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
“唉!什么非富即贵?是我爸的一个老病号,相处了几十年,变成了老朋友,今天下午接到他女儿的电话,说是不行了,痛苦异常,想让我爸弄点药,让他安稳的走,可他儿子却叫来了西医。”
“什么病呀?还搞了一个中西医大欢送?”
“你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嗨!我和你一个酒鬼计较什么?张大爷是胰腺癌晚期,已经一年多了,唉,真是遭罪……”
正准备大发一通生命无常的华雨,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听了一会,对我说:
“得!刚才西医的杜冷丁失效了,现在轮到中医的安慰疗法上场了!我爸让我拿药箱上去,你们继续喝,等会我请你们夜宵!”
看到华雨站起来准备走,我略略有些清醒,突然生出想去看看濒死者是什么样,似乎我在溶洞中见过的死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的,现在一想起,还是满眼的鲜血。
当然,我也是想见识一下中医的安慰疗法,于是一把拉住华雨:
“我、我和你一起去!省得你斗不过西医!”
这明显有些酒话了,华雨笑着试图打开我的手,没能承成功后,只能苦笑着说:
“这种急救的场所,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去了,成何体统?我会被我爸大骂的!”
“没事,你就说我是你同学得了,走吧!我什么都不说,只用眼睛看!”
“不行!你这一大股酒味,谁都闻得到,哎呀!九日!你给我放开!”
“什么?你叫九日?”一直没有吭声的宋青黛夸张地叫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指着我,小脸想大笑,但又觉得讥笑别人不好意思,于是憋得通红。
“哼!你要笑就笑吧!你爸叫大青猴,以后你只要叫我的绰号,我就叫你小猴子!”
“你、你敢!”
宋青黛笑着叫了起来,那嗔怪的样子,别提多可爱,纤细的手指威胁般地伸到了我眼前,我脑袋一抽,一把就捏在手里,华雨乘机挣脱了我的手,急忙往外跑。
“小华子,你把我的绰号告诉了别人,这就想跑呀!”
嘴里叫着追了出去,身后传来宋青黛紧张的声音:“你们都跑了,我可没有带钱呀!”
我丢了三张钱给吧台,很自然地拉着宋青黛的小手,冲出了酒吧,向着前面的华雨追去。
小手居然一直任由我拉着,寒风一吹,我清醒过来,不由捏得更紧,喝点酒可以大胆地做某些事,就算女孩不高兴,过一天后,可以把所有的失态归罪于酒醉……
呵呵!看来这小酒是要经常喝了,而且就是要保持这种似醉非醉的感觉。
正从后备箱拿药箱的华雨被我一把抓住,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拿了一瓶葡糖糖水给我,再从衣兜中掏出口香糖递了过来:
“喝下葡萄糖,嚼着口香糖,进去不准讲话。”
我忙不迭地点头,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真是喝了酒的缘故。
跟着华雨走进了一旁的小区,宋青黛在身边轻声说:“这是学院的教授小区!”
“嗯!张大爷就是一位教授,房间里人会很多,你们不吭声的话,也不会有人注意你们,记住了!宋美女,你可要管好九日同志!”
一阵酒劲涌上来,我都没有精神和华雨斗嘴,乖乖地被宋青黛扶着走进了一栋别墅。
果然!大厅中坐着不少人,一个个面目悲哀,看了我们一眼,根本没人上来招呼。
直到我们上到了二楼的起居室,才见到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把接过诊疗箱:
“怎么现在才来?张老……”
“医生、医生快来呀!快来,我、我爸这是怎么啦?呜呜呜!”
一侧虚掩的房门中,突然传来了哭喊声,华雨和他爸冲了进去,我也不管不顾地跟了进去,宋青黛怎么都拉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