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枪的一瞬,我心里咯噔一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但随即安慰自己,在这杳无人烟的荒原夜晚,突然遇到一群人,有武器的人当然会握紧自己的武器。
如此想着,我伸手到背后,想从土墙缝中拿出廓尔喀弯刀,但随即又放弃了,面对热武器,我又不是身怀绝世武功的大侠,拿出刀去对峙,只会死得更快。
这时,睡在帐篷中的年弘文等人睡眼惺忪地钻了出来,一看被枪指着,纷纷大惊失色。
“*&&7*”
不等年弘文、庞峰站起去交涉,骑在马上人叫喊起来,然后他身后的人纷纷从马上跳下来。
穿着五颜六色脏兮兮的衣服,握着枪就冲了进来,气势汹汹地将帐篷全部掀开,然后举着枪将年弘文几人赶到我们这边。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枪?看着不像是军人呀。”
朱民在我身边嘀咕着,而被赶过来只穿着加绒衣的年弘文看了庞峰一眼,走上前一步,昂起头对着马上的人说了起来。
可惜!我什么都听不懂,但是骑在马上的人扯去蒙在脸上的围巾,我看到那满脸大胡子的脸上,先是有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笑容。
不过那笑容可不是荒野中遇到同类的宽慰笑容,反而是带着一种欣喜,就像是一个猎人遇到撞死在树上的野兔一般。
年弘文说的话,显然这人听得懂,但就在年弘文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检查完帐篷的其中一人,走过来,举起枪托就给年弘文背上一下,砸得他跪在了地上。
保镖梁兴力身体一动,就想上前扶住年弘文,却被庞峰伸手一把抓住:
“别动!别动,不要刺激他们。”
大胡子从马上跳了下来,深凹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了一圈,然后用有些拗口的口音说道:
“嘿嘿!你们、乖乖的!否则!就杀了你们。”
熟悉的字眼一个个蹦出来,就像他手中的枪射出的子弹,让我心中一惊,杀人?他们会杀了我们?
所有人都慌张起来,不由自主地靠拢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抵抗对方的杀气。
年弘文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好像刚才那一枪托不是砸在他背上一样,正要开口,却被刚才砸他的人,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这一巴掌将他打得往后一退,老周伸手一把抱住了他,吓得我们恐慌地看着这些持枪的人。
一个不好的预感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接下来,这伙人不再理会我们,任由我们缩在墙角,而他们扶着几个满身是血的伤员进来,也不客气,直接让他们躺在了我们的睡袋上。
“他们是刚刚打战回来吗?他们是什么人?”吉玛好奇地问了一句。
“唉!刚才年总已经说明了我们的身份,同时询问了附近的城镇,这些人却什么都没有说。”
庞峰轻声说着,关切地看了一眼打得嘴角、鼻子出血的年弘文,不过付钱已经去检查了,想必不会太严重。
占据了我们的火堆、帐篷的士兵,在伤员扶进来之后,开始咿咿呀呀地叫嚷着医治,我看到其中一个伤员,才解开手臂上的捆扎带,小臂上的血一下就冒了出来,显然是血管破裂了。
“付钱、张医生,要不你们去替他们医治一下?”
年弘文含糊地轻声问道,还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恐慌和祈求。
被毫无理由地打了一顿,居然还要去帮助他们,这我可做不到,于是摇了摇头说:
“我对于枪伤、刀伤的救治不太熟悉,我就不去了。”
“他、他是什么人?我去救治了他们,会放我们走吗?”
“唉!他们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但、但去替他们救治一下伤员,也算是一种示好的表示,难说天亮了就放我们走了。”
年弘文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着。
“去吧!付钱,现在只有获得他们的好感,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想不到庞峰也很赞成年弘文的意见,催促着付钱,等看到年弘文两人慢慢地走上去,才轻声说: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印三控制的藏南地区,这里原本就居住着各种信仰的民族,后来印三为了在这里形成实际的控制,又从国内迁移了几十万人过来,让这儿的局势更复杂。”
“他们看着就不像是原来居住在这里的人。”吉玛嘀咕了一句。
很显然,藏南地区原本居住的基本是藏民,可当印三迁移了各种信仰的民族过来之后,这里就变得异常混乱,不但迁移来的民族,和原来居住的民族争斗,就连他们内部也在争斗。
这里是印三国内混乱的民族、信仰、等级关系的一个缩影。
年弘文带着付钱躬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露出献媚的笑容,讲述了一下,那位大胡子瞪了付钱一眼,然后挥了挥手,表示同意,拿着我们的牛肉干大口地啃吃起来。
我细细地数了一下这些士兵,有六七个人受伤,其他十多个人都随便吃了一点东西,靠在墙上睡着了。
不过从还有几个士兵往外面送热食的情况看,想必外面还有站岗放哨的人。
嗯!人不多,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太多了,我们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看他们疲惫的样子,应该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而从大胡子暴躁的脾气猜测,想必这是一只战败的小分队,可能还和自己的大部队失去了联系。
有了付钱的帮助,原本有些手足无措的两个士兵,开始翻找我们的东西,一点都不客气,比找自己的东西还自然。
“%6%4&&。”
很快他们从庞峰、年弘文的背包中翻找出卫星电话,递给了大胡子,他皱着眉拨弄了一下,丢给了身边的士兵,闭上眼睛休息了。
夜深了,一阵阵寒气袭来,朱民等人刚才是从睡袋中慌忙钻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穿保暖的绒衣和外套,现在冻得簌簌发抖,可又不敢上去拿衣服,只能拼命地挤在一起。
或许是那些士兵鼾声的影响,我盘算了一会,根本没有逃脱了机会,再加上一直没有睡觉,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我被摇醒的时候,朱民他们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我前面,一脸惊恐地看着脸肿胀起半边的年弘文、庞峰和大胡子在交涉。
“我们不会跟你们走,我们是华夏人,和你们的战争没有关系。”
“呵呵,没关系?NO!人质、你们的、是人质。”
人质?
我一听头就晕了,这是电影中的名词,居然有机会成为我的身份标签,真是得多倒霉才遇到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