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线生机,唯一的逃生机会,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浓雾会不会再次遮挡阳光。
所以当我们看到阳光下,满地的白骨就像施了魔法一般退去后,立刻兴奋起来。
特别是我们所在的临时宿营地,阳光照进来,那些飞舞的小甲虫,就像遇到了天敌一般,挣扎着躲进各种阴黑的地方,有的没能避开,直接像死了一样,掉在了地上。
“我、我们现在就离开!”
我激动地叫了起来,正要跨过火堆去拿背包,却被年弘文一把拉住,指着地上捆绑着的五人说:
“现在他们已经被针刺治疗过了,能不能放开他们?否则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带着他们离开,况且我们还得拿上装备,没有装备的话,我们在这雪山中会非常危险。”
“你看他们的眼睛还是血红无比,我可不敢保证解开他们后,他们不会出现刚才疯狂打斗的情况!”
“那怎么办?”年弘文在我这里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只能看向已经在收拾身边背包的庞峰。
“快!我们得跟着太阳的光线走,尽快离开这儿,至于他们?把他们的脚上的绳索解开,要是他们再四处乱跑,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们只有三个人,根本控制不住他们。”
庞峰大声地催促着,对于年弘文的问题,他沉吟了一下,冷冷地说道,看来不断看到自己的队员死在眼前,让他的心似乎硬了不少。
一阵忙乱后,我们再次走进了峡谷,本来想原路返回的,但那边没有半点的阳光,于是我们只能循着阳光,继续沿着溪谷往下走。
朱民几人双手都被捆着,背上还背着东西,身体被一根绳子拴在了一起,再加上几个因为打斗,灰头土脸的,看着还真像一百多年前藏区的奴隶。
幸好一路往下走,溪谷变得越来越宽,不时有小溪出现,而且还很是平缓,这让他们这五个连在一起的人,走得并不吃力。
“我们这是走出溪谷了吧?”
年弘文看着四周平缓的山坡,还有前面宽阔的冲积平原,有些兴奋地、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是的,哈哈哈!指南针可以用了,这里的海拔只有三千多米!”
庞峰兴奋地叫了起来,随后急忙拿出卫星电话,举着四处尝试了一番,笑脸又变得沮丧起来:
“卫星电话还是不能用。”
“我走不动了!老大,你就把我解开吧!”
付钱又叫了起来,一路上,他从一开始的狂躁,到喃喃自语,直到现在絮絮叨叨,眼睛依然血红,看来那什么血蠹虫的感染还在。
“咦!前面冒着热气是温泉吗?”我看到前面一片水汽蒸腾,但是吃了浓雾的亏之后,我一见这种朦朦胧胧的景象,就有些头皮发麻。
“应该是温泉,现在太阳要落山了,我们也得尽快寻找宿营地,庞队,要不我们就在温泉旁宿营吧?”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一下!”
有了溪谷的诡异经历,庞峰变得很是谨慎,丢下了背包,捏着工兵铲向着一百多米外的温泉走去……
等庞峰探查完,确认温泉边没有危险,我们才走到温泉边,一个个就累得纷纷躺下。
一路走来,大家都被紧张、饥饿、恐慌弄得身心俱疲,特别是老朱他们五个人还被拴在一起,更是让他们恐慌不已。
不过等我烧了一些温泉水给大家喝了之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我和年弘文、庞峰都没有什么问题,而老朱他们则是一趟趟地去拉肚子,随着不断去拉肚子,血红的眼睛变得清亮。
这温泉水居然能驱除血蠹虫的虫卵,真是意外的惊喜,于是大家干脆穿着衣服泡进了温泉中,避免有漏网的小甲虫还在身上……
“噢!不行了,我的肚子……”
“哈哈哈,你又来了,你到底是吸进去了多少虫卵?跑远一点。”
看着朱民抱着肚子,飞快地跑向下风头的一块巨石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而我也是感到万分的幸运。
所谓的有毒之物附近,必有解毒之物,我们谁也想不到温泉水,居然有解除血蠹虫虫卵的功效。
最后大家干脆脱去衣裤,光着身体泡在温泉中,只感觉浑身暖和,疲惫渐渐消失了,再就着这温泉水啃吃点牛肉干,更是既饱肚子又杀毒。
当然因为怕大腿受伤的陈建来伤口感染,并没有让他泡温泉,而是让他留在了帐篷里。
“庞队,我们应该都没事了,那、那老陈怎么办?”
大家打趣了一通朱民后,付钱瞥了一眼岸上的帐篷,有些担心地问。
真的很奇怪!
陈建来就像在溪谷中大腿被撕开后,却没有让体内的血蠹虫孵化一样,此刻他也喝了不少温泉水,居然没有像付钱、老周他们开始拉肚子,当然眼睛中的血红也没有消失。
“唉!我也不知道了,你是学医的,反而来问我,不觉得好笑吗?应该去和张医生探讨,而我和年总要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不用商量了,我们尽快回国吧,搜寻的事再说!”
年弘文原本一直闭着眼,现在眼睛一睁急忙表态,估计这一次遇到如此多的诡异事情,彻底吓坏他了,现在只想着尽快回家了。
毕竟是个富二代,以前只想着户外活动的刺激,但有了这次诡异的经历之后,估计他以后不会再去野外寻找刺激了。
而我一直在磨着廓尔喀弯刀,此时刀刃已经变得雪亮无比,而刀把用布料揩拭了一下,居然是淡黄的骨质,很像是象牙。
看来这就是我这次的收获了,再加上年弘文答应的五十万,也算是可以了,至于救治人员加钱的事,我也不可能再提了。
毕竟这次死了十个人,虽然来之前都会买保险,但年弘文怎么也得拿出一大笔钱来摆平这事。
唉!这次能活着就不错了,就别去想什么钱的事了。
付钱被庞峰打趣了一句,也不管我正在专心磨刀,慢慢地划着水过来笑着说:
“张医生,你说老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的症状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呢?”
我看了一眼他挤出的笑容,心中笑了起来,原本他是一直看不起我,可我的几次紧救,彻底地让他服气了。
不过我还是保持着冷冷的样子,看了一眼上水塘边的帐篷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建议,不管他大腿的伤口是否愈合,还是将他丢进这温泉中泡一泡,或者是你撕开纱布,看看伤口里有什么?”
付钱听我这么一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