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不痛,应该能证明我们已经远离了恶魔之地。
那我可以不再约束朱民他们找水喝,找东西吃了,当然关键是我也到了忍耐的极限,再不喝水的话,要死人的。
因此一天多滴水未进的我们,一看到白净得像天上云朵的积雪,纷纷扑了上去,也不管什么不能吃雪的说法了。
不过我吃了两口之后,冰冷的雪水流进饥饿的肚腹中,引得一阵阵痉挛之后,我急忙大叫起来:
“嘿!嘿!不能再吃了,这会让我们身体的能量消耗得更快,现在关键是去找吃的东西!”
可朱民、吉玛根本不听我的招呼,直到我冲上去将他们拉开,反而是年弘文不用去管。
因为在今早他坚持要下山去他的‘香巴拉’,劝说无效之后,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将他捆起来了。
此时他一脸笑容地看着我们,似乎感受不到饥渴,看着我们就像是看着在雪地中打闹的小孩。
“你要不要吃点雪?”
我将朱民、吉玛打发去找枯枝,看到年弘文的神情,不由问了一句。
“干什么要吃雪?又不能填饱肚子,我想吃速热食品,喝咖啡!嘿嘿!”
何必你说?我也想喝呀!
我腹诽了一句,看到远处的朱民、吉玛没有再去吃雪,心中一安,便开玩笑地说道:
“我也想吃速热食品、喝咖啡,要不年总让人送来,这里风景如此优美,喝着咖啡看着美景,那可是人生一大幸事呀!”
“这里外卖来不到吧?”年弘文认真地说着,然后扭头四处看看,很得意低声说:
“走!跟着我走,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能吃东西喝咖啡。”
说着年弘文转身就走,沿着雪线向东边走去,神态安详,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走出了几米远,我才大叫道:
“年总,你可别乱走,等老朱他们找一些枯枝,我们就可以溶雪喝水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一直也没想出用什么东西来盛雪去融化,实在不行只能在雪上烧火,然后等雪水融化之后,趴在雪地里喝水了。
“小声点,我带你起一个地方,上次我爬到这里的时候,留了一些食品在附近,真的!”
年弘文扭头低声说着,就像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小孩,他一直记得老朱打他头的事。
而我一听这话,眼睛一下瞪大了,仔细地看着年弘文的脸,想看出他到底清不清醒,可他一脸的认真,还真是判断不出到底是臆想呢?还是真有其事。
不过想到曹东说年弘文就是从这座大山走出恶魔之地的,难说他真的在附近藏有给养也不好说。
一般的登山队员,在出发前总是会多背一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但随着来到了高山,体力下降之后,为了赶到预定的目的地,就会沿途藏起一些物资,既减轻了重量,又为返程是留下了救命的物资。
而年弘文曾经参加过几次六七千米的登顶活动,难说将登山队员的这种习惯学到了也不好说。
这么一想,我一下兴奋起来,正要开口叫老朱、吉玛,却见年弘文悄悄地摆了摆手说:
“不要让他们知道,东西不多,不够那么多人吃!”
这种话要是小孩子说出来,一点都不让人奇怪,但是从三十多岁年弘文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异常的怪异,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臆想。
在附近寻找枯枝的朱民、吉玛也发现了我们两人的举动,疑惑地看着我们。
而这时年弘文扭头继续往前走,我想了想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食物,不如跟着去看看。
况且年弘文是往东边走的,那也是我计划要走的方向,于是我伸手向老朱两人招了招手,让他们在后面跟来。
而我小跑着追向年弘文,笑嘻嘻地问道:
“年总,你带我去吃东西的地方,还远吗?”
“嗯,不远了,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好好地找找!”
就年弘文这句‘好好地找找’,让我们跟着他在附近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年弘文仰头看着一棵大树说:
“食品就在上面!”
这是向老天要食物吗?
我腹诽着抬起头,还真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背包掩映在树叶中,忍不住大叫起来:
“哈哈哈,真的有食物了!”
……
吃饱喝足,我们继续前行,不敢登上太高的山峰,因为我们穿得衣物太少,沿着雪线走已经是我们忍受低温的极限。
但这样让我们视野不开阔,虽然一直循着东边走,但遇到了陡峭的山崖,我们只能绕着走,这样一来,到了傍晚时分,我们并没有走出多远。
找了一个避风的山崖,燃起火堆,又没有食物了,但幸好年弘文的那个背包中有一个精钢口缸,可以让我们煮水喝。
黑暗再次笼罩大地,我忧心忡忡地站在崖壁旁,看着远处的群山,思考着如何带着大家走出大山,回到温暖的家中。
这时远处的群山中似乎有亮光闪过,我一下惊呆了,急忙叫道:
“你们看,哪儿是不是有亮光?”
已经靠石壁要睡着的朱民、吉玛跳了起来,激动地叫道:
“哪儿?哪儿?”
亮光又消失了,我们三人等了半天都没有再见到,我不由讪笑着说:
“难道是我眼睛花了!”
话音未落,远处的亮光又闪动起来,我急忙拿出手电筒,按照三长三短的方式发射SOS的求救信号,很快那亮光接连闪了几次,证明他们看到了我们的求救。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朱民和吉玛抱在一起大叫着,似乎很快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食物,睡进温暖的睡袋中。
但我却知道,光信号可以传到十六公里以外,那边如此微弱的灯光,不知道离我们有多远?
不过有希望总比漫无目的地寻找好得多。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就在这希望的鼓励下,不断接近那在夜晚闪着亮光的地方,让人奇怪的是,亮光居然没有移动,似乎就等着我们走到那里。
饿了!我们就煮点朱民找来的夜菜,渴了!就去煮一些雪水喝,所幸一路走来,我们没有遇到恶劣的天气,让我们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看到了远处的哨所。
居然是我们国家的哨所,吃饱喝足,经过一番审讯之后,我们再联系了年弘文的父亲,吉玛的学校,证明了我们的身份,一个星期后,我们终于回到了省城。
看着车来人往的城市风光,我们如同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
渐渐的这一派祥和的景象,取代了我们永远不愿去回忆的那一幕幕恐怖的场景。
“小张,我想我们还得去一次香巴拉,小琴还在那里等着我呢!”
年弘文一脸温和地看着我说道,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