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弘文瑟缩的声音,配合我们现在凄惨的模样真是绝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岩壁,要不是老朱还没找到,这里的山势过于陡峭,我真想现在就退出了。
什么刻字银针?什么金钱诱惑?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何况我还没有真正地享受过人生的。
唉!但现在这个局面,也只能先找到朱民再说了。
但愿朱民不要像年弘文前面那两个死去的向导、队友那么倒霉。
如今从我们经历的事来分析,前两次弄翻橡皮筏和这次把我们掀翻在水中的,就是那条打不死的哲罗鲑。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琴文湖中的如魮鱼有一个嗜好,不管水面上飘着什么东西,都喜欢聚集过来,或许就像聚集在我们竹筏下面,是真的有微小生物可吃。
但估计正因为有过这样的好处,它们也会聚集在年弘文他们刚刚放下水的橡皮筏下部,而大群聚集的如魮鱼自然就将无肉不欢的哲罗鲑吸引过来了。
而如此体型巨大的哲罗鲑,虽然很少见,但也不是不可能。
像琴文湖这样水体够大、深度够深,水中没有天敌,又远离人类活动的水域,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哲罗鲑,生长上几十年,自然就会长这么大了。
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疆省的一个有名湖泊中,从古至今就有水怪的传说,附近居民的牛羊在湖边总是会诡异的失踪。
消息传出后,引得无数人去观看和调查,一开始还以为是真有湖怪,但调查下来,却是哲罗鲑的可能性最大。
作为淡水鱼类中的食肉霸主,哲罗鲑以凶猛著称,不但捕食鱼类,就是依水生活的蛙类、蛇类、鸟类,都是它们喜爱的食物。
而且它们最喜欢生活在冷水水域,曾经有记录的体长长度达到了四米,因此我们刚才看到的哲罗鲑只算是一般体型,最多也就三米多。
于是哲罗鲑在捕食如魮鱼的时候,就有可能将橡皮筏顶翻,然后年弘文那两个不幸的向导、朋友落水后,都遇到了水下暗流的裹挟,瞬间就消失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自然会让挑夫、向导认为是香巴拉的神不愿人们带太多的物资进去,引得年弘文他们也变得疑神疑鬼了。
因此才会有此刻年弘文的感叹,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朱民,然后再说其他。
中部被哲罗鲑压折,两头翘起的竹筏,坚韧地带着我们前行,水面依然平静,但经历过刚才一番生死挣扎,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凝重,再也没有乘筏漂游的惬意了。
“朱叔会不会被那条大鱼吃、吃了?”
似乎是忍受不住竹筏上沉闷、悲切的气氛,吉玛期期艾艾地说道,但话一说出来,他就知道说错了,急忙说:
“我的意思不是朱叔死了,而是说、说那条大鱼怎么被枪打了都没死,是不是没打中部位……哎呀,庞队,我不是说你的枪法……”
听着吉玛越说越着急,我不由笑了起来,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吉玛,不管老朱是死是活,哲罗鲑有没有被打死,我只建议你将头发剃了,省得你飘在水中,就像一个水鬼一样。”
“哈哈哈!是呀,当时我站在竹筏上,猛地看到水中有一蓬头发飘着,心中还疑惑,哪来的女人?难道这是湖神的女儿?哈哈哈。”
“你们、你们……哼!我说不过你们,我这头发是为了跳舞而留的,我是学校歌舞队的,跳民族舞的。”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化妆成女的跳舞呢?”
庞峰大声地笑着,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将死里逃生的恐惧慢慢驱散。
都是些老户外了,也都知道经历了这种不可知的危险之后,绝对不能沮丧和害怕,否则的话,在那种悲观的情绪之下,只会死得更快。
竹筏在我们刻意打趣的笑声中迅速向前。
我们各自讲着刚才落水后的糗事,更是笑得欢畅无比,好像经历的不是瞬间决定生死的事,而是参加一场有剧本的户外真人秀。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驶出了一两公里,但根本没有老朱的踪影,我在大笑的时候,一颗心渐渐地落了下去,又一个熟悉的人消失在天地间了!
或许像我们这些常年在户外冒险的人,尸骨无存地消失在大自然中,就是我们以前一直向大自然索取之后应该的回馈。
“现在大约几点了?”
一直没有参与我们胡说乱讲,只是埋头划水的年弘文,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我们一时莫名其妙,难道他还有预定的晚宴要参加吗?
手表都被那些匪徒抢走了,我不由仰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不见踪影了,或许只是被大山遮住了,正要说话,庞峰已经开口了:
“估计是下午四点多吧!怎么啦?年总,你有约会吗?哈哈哈!”
估计是刚才经历的事太过刺激,庞峰一下放松之后,有些儿收不住,居然和年弘文开起了玩笑。
“嗯!那么说应该还来得及,否则的话,我们就只能在附近想办法上岸了。”
年弘文无头无脑地说了一句,立刻让我们三人收敛了笑容。
“年总,你想起了什么?你这样说话,让我们听了,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庞队,不是我事先不说,的确是我真的记不起来,只是看到周围的环境之后,才想起一点来!”年弘文有些犹豫地说着:
“我刚刚记起上次进入香巴拉的时候,那个老向导说过在这水道中有一个叫‘水之眼’的区域,到了傍晚六点左右,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涵盖整个水面,任何东西一旦进入,就别想出来。”
“你、你怎么不早说,我、我感觉这时间差不多五点多了吧!张旭,你说呢?”
难得庞峰会来征求我的意见,而我也是被年弘文突然说出的事情,弄得有些发懵。
依据时间出现的水面漩涡,还取名‘水之眼’,这不是和那些间歇喷泉一样吗?一旦那个时间点,什么都阻拦不了这些大自然的现象。
但我们现在仅靠看看天色判断一下时间,就进如那种危险的区域,是不是有点找死呀?
“我对估计时间不太擅长,但是既然前面有那样的危险区域,我建议最好立刻靠岸!”
我急切是说着,然后开始看向四周的岩壁,想找一两棵大树,或者是孤石,以便我将绳索抛掷出去,缠绕之后,拉着竹筏靠过去,然后我们上岸。
不想前面的年弘文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看我们也不用看时间了,我想我们已经到达‘水之眼’的外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