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顿时暴跳如雷,若不是看在这人是自己并肩作战多年、出生入死相互扶持的战友和兄弟,早就一刀把他活活捅死算了。
小十举起手来,伸出一根食指,颤巍巍地指着老八,咬牙切齿地对着他说道:
“你……你……”
老八不耐烦,就差没朝小十吐口水了:
“你什么你?娘娘唧唧的,要说就赶紧地说,别半天蹦不出个屁来。也就我这样的人能受得了你,你瞅瞅你,连正常的话都说不好,可想而知你对着白大人的时候,那说的话有多难听了,也就是白大人修养好,有气度,不和你这个王八蛋计较,若是换了别个,早就破开大骂,光口水都能淹死你了!”
小十气极,脸都憋红了,可偏偏就是一个字都反驳不来,望着老八那欠揍的模样,拳头握了又握,想揍他丫的,可见着他那体格,也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得过。
小十将指着老八的手奋力一收,撂下一句话:
“我懒得和你废话!”
便要转身离去,却不曾想,一转身,就听见在他和老八的背后,传来一把稚嫩的声音:
“懒得计较什么?白大人又怎么了?什么不计较?”
这大清早的,驿站里都鲜见一个人,此时突然从二人的背后冒出这么一把声音,着实把两个大老爷们儿都吓一大跳,双双转过身来,只见在他们的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刚睡醒起身的丁峰。
老八和小十见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将白昀和自家爷的那档子事儿拿出来说,便随便打了个马虎眼,就这般糊弄过去了。
丁峰这人也是实诚,听了二人的忽悠,便也当真不起疑心,一把揽过小十和老八的肩头,就朝博溢珩的院落走去。
“走走走!咱们去瞅瞅王爷可是起来了。若是已然起身,咱们便问问王爷何时上路,若是还未起身,咱们看看咱哥仨,去寻了白大人问问这该何时启程较好。”
毕竟这儿除了九王爷,唯一还能做主的,就是白大人了。
小十和老八觉着这丁峰说的也颇有道理,看了眼天色,想着若是要启程赶路,还是要早些出发的好。可这众人昨夜里寻欢作乐至半夜三更,现下启程,只怕多数还宿醉中呢,哪还有精气神?
二人面面相觑一眼后,又十分嫌弃地冷哼了一声,同时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对方。
丁峰夹在中间当和事老,拉着两人就朝博溢珩所在的院落走去。
待那三人来到博溢珩的院落时,只见院落此时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十和老八觉得奇怪,问了随行在一旁的主事道: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回二位大人的话,现下已是卯时一刻。”
老八轻轻一皱眉,嘶了一声:“嘿,不应该啊。怎会这个时间点都不起身?”
这话音刚落,在场的四人却似是都同时都想到了些什么,随即脸色随即以凝,相互对视了一眼,立马从彼此的眼神之中都看出了其中的情绪和猜想,见小十点了点头,老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冲到博溢珩的房门前,敲了几下房门喊道:
“王爷?爷!爷?可是醒来了?”
博溢珩和白昀在睡梦中被乍一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白昀入目之景,皆是一片陌生,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自己身在何地,低头便瞧见自己躺在被褥之中。
白昀慢慢地将视线往上挪,正好瞧见博溢珩低下头,柔柔地望着她的视线,顿时脑袋之中“轰——”的一声,整个人都瞬间懵逼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我会和他躺在这里?????
灵魂三问……
博溢珩看见白昀眼里的茫然,和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的表情,心下顿时一沉,想起昨夜白昀可是喝了整整一壶的酒,也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喝醉酒断片失忆的毛病,这若是将昨夜发生的种种都忘得一干二净,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可还没等白昀脸上的表情有所变化,门外的老八又紧接着喊道:
“爷?爷?你怎么样了?爷?你回我一声啊?是不是出事了?你再不应我,我可是要冲进来了啊!”
博溢珩脸上怒气骤现,在门外的老八和小十正准备要破门而入之时,博溢珩朝着门外的那几人怒吼了一声:
“滚!”
老八和小十一听见博溢珩生机勃勃又无比愤怒的那一声“滚”,先是愣了愣,随即老八率先十分狗腿,脸上顿时换上了无限灿烂的笑容,大声地朝着屋内的博溢珩回道:
“得嘞!爷,那您接着睡哈!咱们在这儿韶洲歇一日也不成问题!不成问题!那我们先走了哈!您接着睡!您接着睡!”
然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个儿先转身溜了。
小十愣了愣,有些狐疑地朝那屋内看了眼,然而那纸窗捂得严严实实的,他愣是啥也没瞧见,便只得朝丁峰和主事二人摇了摇头,自个儿也跟着离了院落。
待众人离了院落,一切归于了平静,屋内的博溢珩这才重新看回被他搂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的白昀,见她宛如焉了的鸟儿,窝在自己的怀里,一言不发,心里隐约有些担忧,试着低头与白昀平视,轻轻柔声地问道:
“你如何了?”
因着清早醒来,博溢珩此时的嗓音仍有些沙哑,带着些慵懒,竟是该死的好听,白昀乍一听见,先是一愣,随即只觉自己的耳根子都酥了,脸不仅变得通红,还觉得浑身骤然变热。
白昀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撩起被子低头一看,这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白昀惊叫一声。
这厢的白昀倒是吓了一跳,可一旁的博溢珩却是呼吸一窒。
原来白昀这么一掀,倒是将这原本被被褥掩盖的风光,让博溢珩彻底地一览无遗了。
白昀也感受到了博溢珩的目光,视线一瞧,连忙又是惊呼一声,拽过了那被褥将自己的身子遮挡住,可却还是迟了。
白昀的脸红得不能再红,想起昨夜场面和说的那些肉麻情话,此时此刻的她只恨不得能找个洞藏起来,脑袋也不自觉地埋进了博溢珩的怀里,使劲儿地往里头钻,跟鸵鸟无异。
博溢珩见了这样可爱的白昀,忍不住笑了出声。
那低沉的笑声透过胸腔的震动发出,颇具男人魅力。
“昀儿,你这样……我怕是又控制不了自己了……”
白昀的脑袋埋在博溢珩的怀里,听了他这话,浑身一颤,但仍一言不发。
“白昀,你当真是个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