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了博溢珩这话,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如此一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在距离博溢珩和肖潇只有几步的范围内,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猛地朝博溢珩和肖潇撒了过去!
博溢珩应激性地扯过就在他身旁的一张木桌朝那女子扔去,那木桌挡住了大部分的药粉,并带着极大力朝那女子冲去,异族女子下意识地用胳膊去抵挡,不曾想冲过来的木桌竟被博溢珩暗中注入内力巧劲,那异族女子要用身体去扛,结果却导致整个人被撞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异族女子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愤怒地问道:“你不是说不欺负女流弱小之辈?!”
博溢珩冷冷地看着她:“哦,骗你的。”
众人:“……”
那木桌虽然截住了大部分的药粉,但木桌甩出去时产生的气流还是导致了一些药粉扑到肖潇面上,所幸被博溢珩用大手盖住了肖潇的小肉脸,所以伤口上并未沾到那女子撒来的药粉。
肖潇把博溢珩覆在他脸上的手掌抓了下来,仔细察看粘在他手侧的星点药粉。博溢珩低头瞧见肖潇脸上,创口不大,但却十分狰狞的伤口,皱着眉询问:
“有没有事?”
肖潇没有理会博溢珩的问话,只沾了一些药粉往鼻子下凑了凑,闻到一股淡淡的药粉香味,瞬间脸色大变:
“是姬止花粉!”
“这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她那鞭子的倒刺上抹了毒,此毒配合遇血即融的姬止花粉,此毒无解,能让人在三刻之内暴毙而亡。”
肖潇话一说完,众人听见,皆是脸色惊变,就为了区区一把匕首,竟是下了杀手,不留一丝余地。
就连向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林枕霄,此时听了肖潇的话,也端出了严肃的神情。
白昀慢慢走到博溢珩身边,从他手中接过受伤的肖潇,蹲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曾说地仔细检查自家师弟的伤口。
肖潇站在原地,乖乖地不说话,任由师姐给他检查伤口,嘴唇紧紧地抿着,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忍着不落下,他是疼极了的,但是他向来极要面子,自尊心强,不轻易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泪,所以一直强忍着。
白昀一边用干净的绢布擦拭着自家师弟被抽打得边缘翻卷起来的伤口,轻声问道:
“疼吗?”
小团子十分懂事地咬了咬牙,使劲儿地摇了两下头:“不疼。”
只是这两个字刚说完,泪水就应声而下。一开始只有两滴,后来越来越多,止也止不住。
“她那鞭子上的毒,若无姬止花的催化,可有大碍?”
“无碍,吃点解毒丸即可。”
白昀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这才从袖口中取出一些药粉来给肖潇上药。
此时的肖潇抬手捂住了眼睛,他想这样就能把眼泪堵住,只是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跟断了线的珠帘子般。这般懂事又委屈的模样,叫人看在眼里,心疼得很。
肖潇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有些渗到伤口里,引起阵阵刺痛。引得肖潇低声呜咽了几下,泪珠滑落的速度更快了些。只是他十分压抑自己的动作,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用手背不停地擦拭着泪水,胸口剧烈地抖动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昀叹了口气地柔声哄道:“你别哭了好不好?泪水流进去了对伤口不好。”
肖潇揉着眼睛用力地点了头后,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如果此时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来问他有没有事,伤口疼不疼,他也许可以坚强地熬过去。但是此时有一人可以依赖,那么脆弱的一面就会肆无忌惮地展示出来,甚至还能带着几分委屈撒娇的意味。
这个师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是她和师父疼到骨子里去的人儿。从小虽对他管教颇严,但从未舍得在任何事情上委屈过他。一个她都从不舍得苛骂一句的师弟,如今竟有人敢在她面前把人伤成这样,白昀心中压抑的愤怒可想而知。
肖潇脸上的伤口一阵清凉,睁开眼,便瞧见自家师姐正一脸严肃地替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肖潇离白昀极近,故能清楚地看见白昀平静的脸上,暴风暴雨却正在她漆黑的瞳孔中升起,肖潇顿时止住了哭泣,一滴泪珠还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可怜巴巴地反过来安慰白昀道:
“师兄,我不打紧的。”
白昀点了点头,止住他还要说的话。
“嗯,我知道,剩下的你别管了。”
肖潇欲言又止,终还是没敢说些什么,乖巧地点了点头。待脸上的伤口包扎好后,白昀给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拍了拍被弄脏的衣角,牵着他的小手,走到大堂的角落边,一张完好的椅子旁,揉了揉肖潇的脑袋,对肖潇说道:
“你在这儿坐好,休息一下。待会儿别转过头来,不要问,不要看,不要听。”
肖潇用力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好”,然后自己乖乖地爬上那张木椅,果真转过身去,端正坐好,模样乖惨了。
别说是老八和小十了,就连是博溢珩,与他们相处数十日,都未曾见过如此乖巧听话的肖潇,在他们的印象中,肖潇向来是高傲老成的,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这也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罢了。
见肖潇乖乖地坐好后,白昀转过身来,走到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异族女子面前。从自己的腰间抽出那把精致的匕首,朝那女子扬了扬,冷冷地问道:
“你想要这个?”
“我可以把它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