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后半夜,外头的雨却是越来越大了。
“淅沥淅沥——”
夹杂着类似蛇虫的爬行声,夹杂着无数人的脚步声。
原本窝在他怀里的小胡狄渐渐变得不安起来,在花良的怀里扭来扭曲,脸色也渐渐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你怎么了?”
胡狄望着寺庙大堂里的窗户,外头一片漆黑,带着哭腔地喊道: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师兄我害怕!我害怕!”
联想到近日里山林之中的怪相,一直心头有着不祥预感的花良,此时在听了自家小师弟的话后,心中的不安更甚了,立马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师父,却是见他老人家此时定定地望着他怀里的小胡狄,眼神深深颇为复杂,似是在努力地下着一个决定,犹豫且挣扎。
花良见状,试探性地问道:
“师父?”
师父微微抬眸,看向了花良,无言,再次看回他怀里的小胡狄。半晌,众人耳畔的雨声、爬行声、脚步声更甚了,师父终究还是低头叹了口气,随即抬起手来,朝着小胡狄招了招:
“小子,过来。”
小胡狄有些犹豫地从花良怀里爬起身来,站在花良的面前,却是不敢朝师父走去。花良不由得推了推:
“去吧,师父喊你。没事的。”
胡狄这才犹豫地朝着老人走了过去。待离老人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老人伸出手来,将他牵了过去。
“胡狄。自为师与你师兄在溪边把你带回来,一眨眼,竟已是三年过去了。”
胡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老人低下头来,看向他,问道:
“小家伙,你可知你是何人?”
胡狄迷茫地摇了摇头,反问道:“师父可知道徒儿是何人,从哪儿来,父母在何处?”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为师又非大神通,如何能知晓你的身份和父母所在呢?”
胡狄“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为师却知道,小胡狄啊,你不是一般人。自打你来了这山头之后,山里便也住进了许多人。”
说这话时,在场的众人里,除了花良一脸的震惊,可其余的师兄弟,却是一脸平静,似是早就知道师父所言。
“他们皆是为了你而来。包括你时常在山里见到的那些虫子,也是因着你。”
“孩子啊,你生来便不一般。师父虽说出身佛家,可说来惭愧,师父早些年呐,出自道家,也算是学着些道家的皮毛,便给你算了一卦。可怎知这一算,竟是不得了。”
“你乃五世活死人之命,身上的阴气,百年难得一人,却是碰巧被我们遇上了。五世活死人虽命途孤苦,但却注定不凡,你身上的阴气之浓厚,为鬼神阴物所喜所畏,自然这一生会与诡异魂怪有所牵连。若能入正途,定是幸事一件,可若是被奸人所用,怕是会生灵涂炭,少不得一场灾祸。”
小胡狄抬起头来,一脸天真无邪地朝老师傅笑着说道:“那我如今跟随师父,入了佛门,岂不是幸事一件?”
可怎料老和尚却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阿弥陀佛,老衲本也以为是如此。老衲以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能遇上我们,当是幸事一件。可却不曾想,原来我们都不过是被人愚弄罢了。”
话音刚落,花良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刚想开口去追问自家师父此话究竟是何意,可却不曾想,门外传来一声巨响,竟是寺庙被人猛然砸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无数人涌入的脚步声,和刀剑出鞘的铿锵声。
老和尚看了眼怀里的小胡狄,无奈地摇了摇头:
“该来的总会来。小子,今晚我们全力护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全然看你的造化了。”
小胡狄听不懂老和尚打的这般谜语,只眨了眨迷糊的双眼,望着师父的眼里全然是渺茫。
老和尚笑了笑,拍了拍小胡狄的脑袋:“无妨,你现今还小,路还长……”
可老和尚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根飞箭竟是从寺庙之外,破门飞入,紧接着便是“噗嗤——”的一声。
利箭入身,径直从老和尚的脑门正中央穿刺而过,钉在了他身后的佛像身上。
老和尚脸上慈祥的笑意还没消散,却是彻底地凝结在了脸上,望着溅得满脸全然是血瞪大着双眼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的小胡狄,老和尚颤抖着手,凭着最后的一口气,仍旧轻轻地抚上了小胡狄的脑门上。
“莫怕……莫。。怕……孩子……莫要怕……亦莫要……迷失……”
小胡狄瞪大着双眼,眼泪已然在他的眼眶之中蓄积起来。
浑身开始剧烈地颤抖着,直到老和尚在自己的面前无力地瘫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脑浆混合着血液从他的脑门处渗透到地上,流了一地。
小胡狄仍旧保持着浑身颤抖僵硬的姿势不动,佛堂之中所有的人仍处于一片震惊之中,无人动弹,亦无人言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吓愣了眼。
直到佛堂的大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阵刺耳的掌声传来。
“哟呵~孑西大人的箭法当真是越发精进了!”
“哈哈哈,当真是百步穿杨,隔着一扇木门,能一箭击杀这老秃驴便算了,竟还能穿过他那脑壳儿,牢牢地钉在这佛像身上!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哈哈哈哈!”
而那个被称为孑西的中年男子自堂门而入,瞧见了钉在佛像身上的箭后,再加上身旁这年轻男子的阿谀奉承,倒是令他十分得意,捋了捋胡子,不置可否地说道:
“哼!只可惜了老子的箭,竟用在这般肮脏的老秃驴身上!”
身旁的年轻男子听了,立马朝着身旁的人呵斥道:
“都愣着干嘛呢?这些个秃驴瞅着便着实碍眼!还不赶紧把他们都拖下去了?尤其是这老秃驴,把他尸身拖下去,待会儿由我亲自去抽筋扒皮!这污了我们孑西大人的箭,可是天大的罪责!死了也不能让他好过!”
佛堂外站着的黑衣人们听见后,齐齐应声而入,脸上笑嘻嘻,满是不屑的笑,似是这儿死了一个和尚,与他们丝毫关系都没有,冷漠得如同拂拭一粒尘,捏死了一条虫那般,轻描淡写。
佛堂里的花良一脸怔愣,直到这些蒙面的黑衣人朝他的师兄弟开始下手,他才缓缓清醒过来,面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地进行着的。
蒙面人纷纷举起手里的刀剑,朝着那些手无寸铁的和尚刺去,朝着花良和小胡狄的师兄们挥去。
话音刚落,花良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刚想开口去追问自家师父此话究竟是何意,可却不曾想,门外传来一声巨响,竟是寺庙被人猛然砸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无数人涌入的脚步声,和刀剑出鞘的铿锵声。
老和尚看了眼怀里的小胡狄,无奈地摇了摇头:
“该来的总会来。小子,今晚我们全力护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全然看你的造化了。”
小胡狄听不懂老和尚打的这般谜语,只眨了眨迷糊的双眼,望着师父的眼里全然是渺茫。
老和尚笑了笑,拍了拍小胡狄的脑袋:“无妨,你现今还小,路还长……”
可老和尚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根飞箭竟是从寺庙之外,破门飞入,紧接着便是“噗嗤——”的一声。
利箭入身,径直从老和尚的脑门正中央穿刺而过,钉在了他身后的佛像身上。
老和尚脸上慈祥的笑意还没消散,却是彻底地凝结在了脸上,望着溅得满脸全然是血瞪大着双眼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的小胡狄,老和尚颤抖着手,凭着最后的一口气,仍旧轻轻地抚上了小胡狄的脑门上。
“莫怕……莫。。怕……孩子……莫要怕……亦莫要……迷失……”
小胡狄瞪大着双眼,眼泪已然在他的眼眶之中蓄积起来。
浑身开始剧烈地颤抖着,直到老和尚在自己的面前无力地瘫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脑浆混合着血液从他的脑门处渗透到地上,流了一地。
小胡狄仍旧保持着浑身颤抖僵硬的姿势不动,佛堂之中所有的人仍处于一片震惊之中,无人动弹,亦无人言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吓愣了眼。
直到佛堂的大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阵刺耳的掌声传来。
“哟呵~孑西大人的箭法当真是越发精进了!”
“哈哈哈,当真是百步穿杨,隔着一扇木门,能一箭击杀这老秃驴便算了,竟还能穿过他那脑壳儿,牢牢地钉在这佛像身上!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哈哈哈哈!”
而那个被称为孑西的中年男子自堂门而入,瞧见了钉在佛像身上的箭后,再加上身旁这年轻男子的阿谀奉承,倒是令他十分得意,捋了捋胡子,不置可否地说道:
“哼!只可惜了老子的箭,竟用在这般肮脏的老秃驴身上!”
身旁的年轻男子听了,立马朝着身旁的人呵斥道:
“都愣着干嘛呢?这些个秃驴瞅着便着实碍眼!还不赶紧把他们都拖下去了?尤其是这老秃驴,把他尸身拖下去,待会儿由我亲自去抽筋扒皮!这污了我们孑西大人的箭,可是天大的罪责!死了也不能让他好过!”
佛堂外站着的黑衣人们听见后,齐齐应声而入,脸上笑嘻嘻,满是不屑的笑,似是这儿死了一个和尚,与他们丝毫关系都没有,冷漠得如同拂拭一粒尘,捏死了一条虫那般,轻描淡写。
佛堂里的花良一脸怔愣,直到这些蒙面的黑衣人朝他的师兄弟开始下手,他才缓缓清醒过来,面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地进行着的。
蒙面人纷纷举起手里的刀剑,朝着那些手无寸铁的和尚刺去,朝着花良和小胡狄的师兄们挥去。
顿时,鲜血和惨叫充斥了整座佛堂。花良的师兄弟们奋起反抗,可他们不过是一直生长在山林里的和尚罢了,即便是比之普通百姓体力韧性更强些,但除却信仰的因素,他们也不过是一介普通平民罢了。
面对刀剑利刃,与普通待宰羔羊又有何区别?即便是反抗,对比那些蒙了面的黑衣人,这些反抗如同孩童的扑打一般,苍白无力得令他们觉得可笑。
“花良!带小弟走!快!”
说话的正是花良的大师兄,平日里吃得最多,个子最高,身子最壮,力气最大,可对他们最是严厉,平日里也最是沉默寡言,少话凉薄的模样。可现如今,他却满身是血地挡在了花良和胡狄的面前,朝花良撕心裂肺地吼道:
“花良!快带小弟走!他们是冲着小弟来的!快带他走!!”
花良想站起来,可尝试着站起身几次,都狠狠地摔回地上,他的腿不停地打着颤,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大师兄恨铁不成钢,怒吼道:
“你他妈的像个男人一样!快带小弟走!要是害得我们白死了,下了地狱也不放过你!”
似是这般的话有了些许的效果,花良终究是从地上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胡狄的身边,一把将他抱住,转身便要跑。
就在那钉着支射死自己师父箭羽的佛像身后,有一处师父在三年前建成的机关,机关一开,地上便有一洞口,站在上边儿的人便会因着这洞口打开,而掉下洞内。人一掉落,洞口立刻关闭,任由外人再次开启机关,洞口也不会再现。洞中有一隧道,一路通往寺庙不远处的一道灌木丛中,灌木丛中又有一处机关,被遮掩得很好,直接连接悬崖峭壁上的一处溶洞里。而那溶洞又有绳索和对应的生活物资,供逃难的人从那悬崖峭壁上下去。悬崖峭壁的底部,是一条湍流的大江,江边有一处被巨石遮住的死角,底下形成一矮洞,从悬崖上看下去,压根发现不了这处矮洞,矮洞里藏了一条木舟,结实得很,经得住湍流的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