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见惯了大世面的白昀都小小惊讶了一番,妈的,这什么人才,口口声声说着要拿活人当祭品的话,还能面不改色?
江裘海倒不觉什么,只是一脸不解,怎么解决这一对难缠的母子鬼,于白衣道长而言成了一件小事。
便见李洳上前一步,朝江裘海笑着解释道:
“父亲,方才那女鬼出现之时,洳儿瞧咱府上的人,脸上皆是惊慌,唯独道长一行人淡然自若,想必是对此事胸有成竹。”
“兴许呀,是咱们府邸上的人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道长,故三位道长想略施小惩,让咱们吸取则个教训,再出手相助罢了。”
说罢,李洳朝站在自己对面的白昀笑了笑,模样温婉,声音却带着些冷冽地问道:
“您说,是这样吗?白道长。”
白昀只默默地看着笑里藏刀的李洳,见她眼中满是阴森警告,仿佛是在告诫她,若不老实把此处事摆平,下场定和叠翠一般。
白昀是什么人?向来只有她威胁别人,何来试过别人威胁她?简直是班门前弄斧,不自量力。
只见白昀动了动身,慢慢地走到被几个粗 壮 家丁押跪在地上的叠翠面前,装模作样地甩了甩拂尘地回答道:
“少夫人说笑了。贫道吃的就是这碗饭,倘若我们三人如同寻常百姓般见了邪秽之物便惊慌失措,那还不如早些弃了这行当,回老家耕地去好了。”
“再说了,贫道师兄弟三人,功夫虽说不到家,但面对这等母子厉鬼,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要保下偌大的江府,没有凶手以命相祭,贫道无能为力……但是,俗话说得好,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母子鬼奔着你们来的,贫道自然无惧……”
似是才发现李洳和江府众人面色越发地不对劲,白昀这才连忙止住话题,假装略带尴尬地笑着打圆场道:
“啊哈哈哈,少夫人见谅,贫道向来说话直白,有什么得罪的,还请多包涵哈啊哈哈!”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有什么得罪的,你他妈来打我啊!!!
李洳原本想这白衣道长,瞧着模样也是机灵的,应当能领会她方才言语神情之中的含义,少管闲事只管保命便是,怎知这白衣少年不按常理出牌,竟不顺着台阶往下走?不走她给的台阶也罢了,见好就收也行,只是那白衣道长的嘴竟似带了刺儿,专挑她的痛处来说,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变本加厉:
“少夫人,贫道这么说,您能明白吗?以咱三人之力,实在难保您府上几十口人的性命安危,此时再添一条人命,再添一道戾气,您这不是胡闹吗?可是诚心要置这几十人命于险……”
话说到一半,只见白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低声嘀咕道:
“噢……倒也难怪,这可是江家,这少夫人可是姓李的,难怪,难怪……”
此话说完,院落之中,江府众人面色皆有变化,江裘海率先抬起头来,眼神略微复杂地看向这向来娇柔大方的儿媳妇。
近日来,朝廷隐有将他手中管理的行市与李家掌管的码头交易合并之意,此间涉及权力之争,白昀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小心这个手段高明、心机深重的儿媳。
李洳见威胁白昀不成,反被挑拨离间,顿时怒极反笑,望着跪在地上的叠翠,阴恻恻地说道:
“白道长当真是伶牙俐齿!区区一个奴才的狗命,我一个当主子的,竟还不能取咯?更何况,这可是我从母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杀的那也是母家的丫鬟,关我夫君家何事?”
“如今,我便要以李家之名,处置这叛主的狗奴才!以她的血,来安抚府中之厉鬼,来人呐!也不必把她押去别院行刑了,去把家伙什儿取来,就在此院中把她处置了吧!”
一旁众人有些犹疑,开口要劝:
“少夫人,这可是主院……主院这个关节眼儿上见血,怕是不妥吧……”
李洳却挥手止住众人的话:
“各位叔婶何须担忧?有三位道长在此坐阵,再说了,若期间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不还有知府大人和我母族吗?”
言下之意,这白昀三人若当真敢置身事外,事后知府大人和李家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说罢,挥手让下人们尽管去把家伙事儿抬上来,当真是要在主院行刑处置了叠翠。
下人们见老爷夫人并未开口阻拦,便知也是默许了,便三三两两动手把家伙事抬上来。
听闻要见血,坐在一旁的江涣清竟兴奋地坐起了身,搓了搓手,兴致昂扬地抬起头,望着下人们抬上来带有血锈的刀具。
众人隔着几丈远的距离便闻见那刀具上的腥味,忍不住齐齐皱着眉捂住了鼻子。
而白昀等三人,皆是负手而立,不言不语,脸上隐约带着嘲讽的笑意。
待下人们把刀具放置好,便把一直捆押在地上的叠翠拉扯起身,推推嚷嚷地要走到那刀具前,却是在经过白昀身边时,叠翠清楚地听见白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想活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稀里糊涂的一句话,叠翠还没想明白,便被推到那闸刀面前,按压着跪下了。
李洳开口道:“动手吧!”
下人们正准备动手,却听那白衣道长又开口打断:
“少夫人,处置叛主之奴,不急在这么一时,但为何你却如此心急地要把自己的陪嫁丫头杀了?是做贼心虚想杀人灭口呢?还是当真要以这丫头之血,慰藉亡灵?”
“自是为慰藉亡灵!”
说罢对那几个行刑的下人喊道:“别再听他废话了!赶快动手!”
行刑的下人点了点头,刚要动手,却又听见白昀说道:
“慰藉亡灵吗?心不诚,可不行呀!来来来!少夫人,既是慰藉亡灵,得心诚才行!我帮你把正主唤来,你当着她的面,诚心诚意地慰藉一下!”
李洳:我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