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热火朝天浓烟滚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长孙无忌终于悟了。
程老妖精住在对面,确实是来打劫的。
只不过,他劫的不是银子,而是客人。
二楼已经空了。
不是去‘打娃’了,就是去劝架了。
那帮人都是开国元勋,平日里就随性的很。
根本不怕他长孙无忌,来,只是为了那份同僚之谊。
只是,自己和他们是同僚,程老妖精何尝不是。
再说了,人家都自己下把做菜了啊……
这会,一楼的也开始来告辞了。
说声吃饱了,谢谢款待,出门右拐,转个圈,便出现在了对面的烧烤摊上。
恨的长孙无忌直想拿个本子,记记这帮没节操的东西。
到了最后,连老婆慕温颜也背叛了自己,咬着手指窜到了对面,一身戎装大快朵颐,捋的铁签子都呲溜溜冒火星子……
程咬金!
我入你老木!
长孙无忌终于火了!
神马和气生的四海生财,笑迎八方往来客,在这个瞬间,都特两的成了屁。
我我我!
我打不过你,我参死你……
一股香味钻进鼻孔。
好香!
啊呸,香死我也不吃。
只是……
肿么可以这么香啊!
抬腿回到店里,孙四堆着一脸的死了爹凑了上来。
“老爷,都走了!”
长孙无忌没好气的瞪了孙四一眼。
你丫的废物!
让你打听点消息。
开摊子楞弄成了搬家。
你特么吃死长大的啊!
这么重要的消息都能搞错。
恨恨的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吃饱了不走干嘛?咱们这又不是客栈,还要留宿不成!”
吃饱了?
孙四看了看满桌没动的饭菜,又瞅了瞅对面吃的正欢的百官。
不象啊!
用力抓了抓脑袋。
“老爷……”
长孙无忌把手一抬,止住了孙四。
“不要说了,我心中有数!”
闷着头,一声不吭的走到一张案几前坐了下来。
捋着胡子,冷眼瞅了瞅对面。
又躬下身子,闻了闻自家的饭菜。
差距真那么大?
还是,图个新鲜啊!
头一扭,鼻孔朝外,用力吸了口气。
闻着,倒是真香。
冲着孙四勾了勾手指。
孙四会意,连忙凑到了跟前。
“老爷!”
长孙无忌眼睛朝烧烤摊一斜,小声道:
“去,给我弄几串来!”
啥?
孙四以为自己听错了。
哆哆嗦嗦的抬起胳膊朝外一指,怯生生的问道:
“老爷是说,拿几串肉串,给您尝尝?”
长孙无忌把脸一拉:
“你懂个什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还不快去!”
……
“买卖不错啊!”
宋祖鹤拎着一串大腰子,吃的津津有味。
这个没有往外推,一共就烤了四个,是他和李恪的特供食品。
“真香,汉王,我跟你说,这个可得多吃点,大补啊!”
李恪撕了一块。
兴奋之色一览无余。
“香!还挺滑!真不错。”
宋祖鹤翻了个白眼。
废话!
香还用你说!
这玩意过个千把年,也是顶级美食的存在啊!
冲着门外一挑下巴,得意洋洋的继续道:
“生意不错吧!”
李恪捋着腰子连连点头:
“不错,简直就是火爆啊!”
话到此处,猛的一停,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羡慕。
“肯定能挣不少钱吧?”
宋祖鹤心中一喜。
有门!
看来王爷也不是铁打的啊!
“要不,你也弄一间!”
伸手一指旁边:
“房子闲着不少呢!”
我?
李恪被宋祖鹤吓了一跳,连腰子都差点掉地上。
这么大一王爷,开店?
大哥你活够了吧?
头一连摇了四五下。
“不干,父王知道了,不得了。”
噢!
不是不想,是害怕啊!
这好办,正愁着给你找不到帮手呢。
“不用你出面!”
伸手一指兜着围裙摇蒲扇的程咬金:
“入股!让程将军出面。”
把头往前一凑,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程将军是出了名的惹不起啊!”
对啊!
李恪心中一亮。
眼中闪烁出期待的光芒。
转既,又暗淡了下来。
“只是,程将军能答应吗?”
成了!
宋祖鹤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赞字。
太聪明了我。
使劲点了点头。
“能成!”
撕了口腰子嚼了几下,用那签子指着干的热火朝天异常起劲的程咬金小声道。
“程将军干汇贤居,银子就赔进去了不少,今天开业,请的都是娃娃,压根没人随礼,进的羊都吃的差不多了,明天恐怕……”
嘶!
李恪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不咋地!
文武百官拖家带口的吃。
还都吃的那么狠。
别说他程将军了,东宫也禁不住这么祸祸啊……
可是!
这得多少银子啊!
我这囊中也很羞涩的啊!
吧嗒了吧嗒眼。
“投多少?”
宋祖鹤把脸一板:
“有多少?”
李恪如同待宰的羔羊,委委屈屈的伸出五个手指头:
“本王一个月就五两的月例,要是能行,我就现在母妃要出来。”
就五两,是少了点哈!
宋祖鹤心往下一沉。
不过没关系。
难不住我。
“少没事,咱们多拉几个入股的!”
眼往两边一扫:
“我跟你讲啊!两边的破屋,我都让程将军买下来了,咱们一家家的开,弄成烧烤一条街。你去找李德謇、柴哲威、李崇义聊聊,我让处亮兄弟俩跟秦怀玉、柴令武说说,人一多,银子不就够了吗?”
李恪歪着头想了想。
“为什么找他们啊?其他人不找吗?”
宋祖鹤翻了白眼。
“那些人爹都是读书人,整天干的就是算计人,粘上毛一个个比猴都精,你觉得他们能掏出银子来吗?要忽悠,就得忽悠爹傻的。”
噢!
李恪明白了。
堂叔李孝恭现为晋州刺史,不在家;
李靖现为灵州道行军总管,在外镇守防备突厥,也不在家;
秦琼病的都快爬不动了;
姑母平阳昭公主早挂了多少年了,老柴家,唉……
合着不是死了娘的,就是爹不在的。
明摆着欺负人家家里没有明白人啊!
面色一苦:
“大哥,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缺啥德,缺啥德!我可是有良心的人。”
宋祖鹤两眼瞪得溜圆。
“你想想!他们几家谁没为大唐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啊,可是生活呢?老不容易了。
你也知道这玩意好吃,你也知道这玩意稳赚,咱们这是帮他们挣钱改善生活啊!”
伸手一捂胸口,脸上满满的都是痛苦:
“哎吆,良心疼!你还是我哥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