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直接用另一只手挡住她,说:“你不是说压着会疼吗?我手还挺暖的,不会压着你,暂时借你用用吧。”说罢,那只手还恶意地拍拍肚子。
顾星蓝快疯了,谁能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啊,他这样是犯规的,她要告他性骚扰!然而,好吧,她败了,顾星蓝是真的觉得程立能用一只手就把她弄死。
“你够了!”顾星蓝低吼。
“咦,你的手好小。”此时轻松拽着顾星蓝双手的程立惊奇道,“为什么这么小?好软。”
顾星蓝差点要崩溃,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说:“你放开我。”
“那你不许乱动。”程立马上说。
“那你讲不讲理了?那是我的手!”顾星蓝愤怒地说,与此同时,程立也放开了她的手。双手一得自由,顾星蓝就不管不顾地扒开他放在肚子上的手,完了还生气地瞪着他。
“暖和了?”他问。
“不关你事!”本想好好感谢一下他今天的施以援手,可是现在顾星蓝只想他快点走,“你快回去吧,你也该回去上课了!”
“嗯,我知道,等俞晓恩回来我就回去呗。”程立说完突然站了起来,顾星蓝以为他又要干什么,警惕地看着他。程立却只是转身拉了门出去了,顾星蓝莫名其妙,却又觉得松了口气。
松开门把手,程立背贴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程立仰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终于稍微能安静一会了。刚刚那种感觉,他不想体会第二次,可是它又那么具有魅力。
等俞晓恩会来的时候,顾星蓝也没见程立的人影。
“程立呢?”俞晓恩心有余悸地问。
“不知道。”顾星蓝喝边着她带回来的粥边答。很快喝完粥吃了药,母亲也快到医院了。程立便回来把俞晓恩带回学校了。
顾星蓝拎着药等在门口,顾母一脸疲惫地从车上下来走向她,走近了顾星蓝才发现母亲的眼中还带了几分悲色。顾星蓝不明所以,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突然肚子痛?现在怎样了?吃过药了吧?”母亲一上来便是一连串的提问,顾星蓝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好,便只好笑笑说:“已经看过医生了,吃过药了,我没事。”
顾母上来摸摸她的头,说:“我们先回家吧。”顾星蓝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顾星蓝也不多说,上了车随她回家。
回了家,顾星蓝又向她详细交待了事件经过,然后顾母去做饭,顾星蓝回房间休息。下午她也不用去学校了,俞晓恩帮她把下午晚上的假也也都请了,顾星蓝也乐得自在,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顾母今日的话也特别少。顾星蓝看得出她很累,便也不多说话,可是直觉告诉她老家怕是出什么事了。
“妈,奶奶那边出什么事了吗?”顾星蓝忐忑着问。
“没,奶奶没事,就是你舅舅的儿子,小多,前两天半夜发烧,稍不注意,就走了。”顾母边吃饭边说,语气里透着一股悲凉。
“走了?”顾星蓝惊讶得停住手中的动作,重复着那两个让她难以置信的字。小多是舅舅的幼子,如今才三岁啊。
“嗯。”顾母应了一声。
顾星蓝也明了那意思,走了就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她无声地低头扒饭,不知不觉,泪水掉进她的饭里,吃得她嘴里一阵发苦。桌上全是她爱吃的菜,可是她却食不知味。
在她的印象里,小多是那么可爱乖巧的孩子,也是舅舅最喜欢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却遭遇了这样的事。顾星蓝有点不敢相信。
再次看向母亲,却发现她眼眶红红的,顾星蓝忽然发现母亲是真的老了,头上也有白发了,周围也爬上了脸。顾星蓝忽然觉得很心疼,却也只能快速地扒完那碗饭,借着盛饭的空隙把脸上的泪擦掉,母亲本来已经够伤心的了,自己如果再这样,又会惹她伤心了。
接下来,顾星蓝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洗了碗,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折腾了大半天,她也是累极了,可是一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个可爱的孩子,想着再也不能见到他了,眼泪就会抑制不住地掉下来。
顾母敲开她的房间门时,顾星蓝从床上爬起来,眼睛红红的,明明哭过了。顾母一见,上来温柔地说:“不哭了,事情都过去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伤心,觉得很可惜。”顾星蓝说,那是最疼爱她的舅舅,那是舅舅盼了很久的孩子,突然就这样没了,能不可惜吗?
“是啊,明明都养那么大了,突然就走了,能不让人伤心吗?我知道的时候,也是怕到不行,怕你舅舅心态不好啊,同时也心有余悸。今天你老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疼得厉害,很严重,我心慌得不行,马上就从你外婆那里赶过来了。幸好你没事啊,我真怕你有事。”
顾星蓝张了张口,叫了一声“妈”便再也没有下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高考压力很大啊?我看你最近都学到深夜,也没有好好休息。”顾母又问。
顾星蓝低头,小声说:“成绩下滑了,我想考好一点,所以就努力一点吧。”
“但也要注意身体啊。你看你这个黑眼圈。”顾母心疼地说,“我和你爸爸很少过问你的成绩就是不想给你太大压力,让你尽力就可以了。你只要努力,无论考得怎样,我们都以你为豪,最重要的是健康快乐,所以,你是在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我和你爸爸也还算老,也不需要你马上就出人头地……”
顾妈妈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顾星蓝也仔仔细细地听了,心中笼罩她多日的乌云仿佛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顾妈妈出去后,她仿佛卸下重担一样躺在床上,睡了近一个月来最香甜的觉。
次日一早,走出心里束缚的顾星蓝,走进教室就看见俞晓恩那张担忧的脸,看到顾星蓝来了,马上迎上来说:“来啦来啦,好点了没?”
顾星蓝很受用地点点头说:“我没事了。”然后两人回到座位上,趁上课铃还没响赶紧聊会天,不过今天基本都是俞晓恩在叽叽喳喳地说。顾星蓝就只负责听,偶尔应一两句。实在是昨天那消息,她还是觉得伤心,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这件事,她也不想跟任何人说,因为每想一次,她就伤心到哭,她不知道说出来自己会不会崩溃大哭。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感性,家里本来就气氛不好了,她更不敢流露出一点情绪。所以自从知道那个消息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被压抑着。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要准备高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