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街边上，长长的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见见黄世杰。”季言希一脸认真的对空明因说道。
少年将手边飘落的树叶从半空中接过，是张枫树叶，三棱军刺般的外齿火红的一片。
他捏着树叶不算粗的枝干，轻轻旋转，在阳光下仰头望可以清晰的看见它满叶的脉络。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好奇心会给你带来危险？”见黄世达？不说他是不是两个事件共同的主谋，就他这样的人，单打独斗就去见？空明因不敢想象。
季言希却是毫不在意，“能有什么危险？他这事早晚都会被抖露，而我只是想提前知道答案而已。”
“既然早晚都能知道，那为什么要去冒这个危险？”
空明因语气变得有些生冷而强硬，对她这幅对自己安危一点不关心的散漫模样气到胸闷。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氛围显得紧张起来，最后僵硬下来还是季言希自知理亏，于是她退一步提议道：“那陪我去趟警察局？我想了解一下那天晚上的神秘人。”
“你用什么身份去问？”
“记者啊！”季言希扬了扬胸前挂着的记者证，“这不是有证件吗？就像我们在医院里一样。”
空明因扯出塞进口袋的记者证，“看不出来这是假的吗？傻子”
假的？季言希震惊地瞪大了眼，把手中的记者证翻来覆去的看，对比前世自己见过的，最后得到结论……特么还真是假的……
“你可真敢啊……”季言希半天憋了这一句话。
空明因轻扯嘴角，笑了笑，“没你胆子大，行了，不用正面去碰黄世杰。”
“你又有假证可以用？”季言希十分鄙视道。
“我能像你一样？我约了黄真真下午四点城南路路口的星巴克见面。”
“就你一个人和她单独见面？”
空明因觉得季言希是真的大事精明小事迷糊，他扣起手指没忍住敲了下她的额头，满口对傻子的无奈，“是我和你！”
城南路路口的星巴克里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远，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路两人就走到了空明因事先预定好的座位。
黄真真很早就到了，看着三年来眼前的两人几乎是同进同出，心中虽有不甘但那股子想去破坏的嫉妒倒是被时间化的淡了。
她轻转咖啡杯，端起小抿了一口，没有加糖的拿铁就如她现在经历的人生一样，苦。
“在一起了？”她眼也没抬的问。
季言希没想到许久没见的黄真真见面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她脸上一阵羞赫，打着哈哈想要绕过这个话题。
倒是空明因面不改色的回答：“快了。”
什么快了！季言希侧过脸瞪着空明因，一副“你在瞎逼逼我就灭了你丫的”模样，可心中却是止不住漾起一丝丝开心。
“呵，小学六年初中三年，空明因我也喜欢你快九年了啊……”黄真真脸上扬起苦笑，“不过我不能再喜欢你了，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爸黄世杰手下的世达食品出了事，他最后会被刑事拘留判刑……”
“你就这么肯定你父亲不能像上次那样成功脱险？”空明因没有理会她的前半句，而是抓住了黄真真语气里的莫名确定。
黄真真眼中闪过片刻惊愕，却立马回复了平静，她抬起手撩了撩耳边落下的碎发，“难道还会有转机不成？”
这时季言希插话问道：“你知道你父亲黄世杰派人给受害者吴海波偷偷注射**吗啡引导他人染上毒瘾？”
问这话时季言希一双眼锐利的盯着黄真真身上的肢体动作，虽然是毫不可察的，但她仍然眼尖的发现面前少女被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睫毛轻微的颤动。
“你在说什么？我父亲要做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他还会事先找我商量？”黄真真努力做到镇定。
“不，你知道！”季言希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测，她提高了声音，“而且你还知道注射吗啡的事情不是你父亲所为！”
“啪！”黄真真手上的拿铁没拿稳，杯子摔在了地上，瓷片碎落一地。
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面上的平静变得狰狞，“他自己做的肮脏事太多了，就食品里含有**成分也足够让讨厌他的人趁这次将他赶尽杀绝了！”
“你讨厌你父亲？”季言希眯起了眼，倒也记住了眼前女孩对她父亲的解释，看来这黄世杰做的害人事情不仅这些啊，但她选择没问而是又补充道，“不，应该说你恨他？”
黄真真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擦了擦刚刚溅到衣服上的咖啡，可是白色外衣上不管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依旧留下丑陋墨点。
多么像啊这污迹，就像他们这漩涡里的每个人一样，都不干净了。
季言希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定论，可看黄真真的样子也知道她不会再多说关于他父亲的事了，便只好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要出国了？”
“是的。”黄真真重新给自己点了杯喝的，不过这次是果汁。
季言希拇指在杯口轻轻摩擦，“班上同学都还关心你，你……不打算回来上课了？”
“不了，回去也是笑话。就中考在见吧……”黄真真依旧画着淡妆的脸庞尽显疲惫，季言希将这些看在眼里。
她收拾了下手边的东西，向后推开木制沙发，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言希没有再挽留，她看着女孩的背影一点一点远了，这才慢慢开口，“空明因，我有个想法，但这次我却有点怕了……”
接近黄昏，最后的橘光透过偌大的窗户斜斜地映射进来，半束光线侧贴过面前女孩的不施粉黛的干净脸庞。
从耳边的头发慢慢的，缓缓的，来到她弯弯的柳眉，眼里是毛茸茸的橙光。
他知道了，他自己没办法看到这样的季言希，像第一次走在海边的猫，看到大海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小短腿去试探没见过的事物。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闯祸了我给你兜着。”
季言希闻言吃惊的张开了嘴，“你……”
空明因伸出手揉乱了她头顶的头发，却是用尽了温柔，“毕竟你这么傻。”
“……”马德，白心动了/微笑再见。 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