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倏然被轻轻敲响,
沐风一惊,顿时想结束这个吻,无真却不允,托住沐风的小脑瓜,略略一拉,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未过几刻,一寒的身影便现了出来,他见拥吻于一起的二人,也不甚奇怪,只问询道,
“风师兄,无真师兄,你们可看到师父了?”
无真眼底顿时溢满素寒,他松开沐风,冷冷睥睨了一寒一眼,
沐风浅浅喘息着,禁不住一寒的再三相问,他只掩了掩面上的绯红,道,“未曾见过的,师父没有在卧室里吗?”
一寒摇头,“风师兄,未曾的,我极担心师尊,如此的话…”
“无妨,我随你去寻,”沐风本觉此刻尴尬,不知如何面对无真,正好借这个由头暂且行出,躲避几刻。
一寒漠然的点头,
沐风也不再看无真,他只模糊道,“无真师兄,你在此养伤,好好歇息。”
无真却抓住沐风的手,
“风儿,我已寻来解药。”说着他从怀中取来那物什,放在沐风手中,
沐风微惊,思量几刻,困惑道,“师兄,你去后山了吗?”
无真直视着那人的茶眸,“师父已无威胁。”
一寒蹙眉,急道,“师兄,你桎梏住了师父?我见后山有血迹,还是…”
沐风面色顿显苍白,他焦急的抚住无真,等着他的下文,
无真也不遮掩,承认下来,“我杀了他。”
沐风颤抖着将解药还给无真,松开那人的手,踉跄起身,向着后山极速行去,
无真抚了抚手掌的素怕,黯了眸子,不再言语。
一寒追着沐风前行,向他解释今早曾见到无道在后山禁地徘徊过,又向他诉说了几番血迹的经过,
沐风越听越慌张,前行的速度也越发的快。
“师兄,你喜欢无真?”一寒倏然扯停沐风,语调阴沉,
沐风焦急的很,只甩开一寒,极速前行,
待到与沐风行入后山区域内,一寒又问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未曾有喜欢的人?”
沐风神色微凛,下意识止了脚步,他记得从未与一寒言过自己的心绪,而且现下师尊生死未卜,一寒着实怪异了些。
一寒笑了笑,反手牵住沐风的手,径直向前走,
沐风暗暗驭起内息,却被那人觉察到,只一指就封住了内息,
一寒柔声道,“带你见一人,别担心。”
说着他牵住沐风向不远处一满血池行去,行至血池前面,一寒指着在其上漂浮的冰棺,道,“那人卧在冰棺中?”
一寒将浑身微颤的沐风揽入怀中,随即微一驭气,便将那棺椁引了过来,
“风儿,养了你这么多年,这才真正长大了,才可以阿婴的身体复活。”
一寒驭起咒术,体内倏然行出一虚化的黑衣男子,他将苏婴的尸身捞出,与沐风进入一旁的山洞内,
一寒压住沐风屡屡窜动的内息,摩挲着那人的面颊,黯然道,“鬼心,风儿今生不单单不喜欢我,还喜欢上了湛言,此事…”
鬼心按住沐风的眉心,微一驭力,便抽出一缕魂魄,沐风意识顿时混沌,他软软的伏在一寒怀中,渐入昏沉。
“无妨,”鬼心继续为沐风剥取魂魄,冷笑道,“他既然爱无真,我就让他永远不爱便是了。别忘了,鬼魅最擅长的就是惑乱人心。我大可以让他对无真的心绪转移到待你之上。
接下来,我便将他对无真的情根尽数除去。”
沐风模糊中听着二人的对话,越觉不妥,他挣扎着聚集神识,默念咒术,暗暗唤醒灵心。
与此同时,宇洛冥看着渐渐被琴声控制呆怔的无真,思量这一切,心下暗道,“无道果真是极好的计策,他明白若和浅华无真正面相抗,定会受损,且沐风待他的心亦会不妥。
不若借诈死先分化沐风与无真间的关系,再利用沐风使浅华与无真决裂,就此一步步的瓦解三人间的关系。”
宇洛冥视线移向无真,略一感知,便觉察出其心正在受着琴声的玷染,即使无真正在耗损诸多修为阻碍此琴声,却也难敌。
‘这便是鬼心对于人心的掌控,看来我…’
“无真师兄!不好了,浅华带着风师兄下山去了!”
宇洛冥抬首,却见一寒急忙跑将过来,急道,“你快阻止他们二人啊!”
宇洛冥适才记起浅华曾跟自己说过他与沐风的过往,彼时他说与沐风下山未多久,就知晓灵族被灭族的消息,沐风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很长一段日子,日日自责,饱受痛苦。
浅华不得已为他寻了药物,服用后对一些情感再无曾经那般刻骨,这才缓了他的苦痛,而与沐风的关系也就在那时才真正确定下来。
以至于二人到了准备成婚之时,便在那时,无道未死的消息传入二人这里,
沐风心知自己错怪无真,还躲了他半年,就数番求着浅华重回昆仑,向无真道歉,而后再行婚嫁之事。
宇洛冥摇头,道“那时风儿虽已对无真没有感情,可却有过往回忆,而无真已被无道彻底控制,冷酷至极,风儿,他如何能…”
宇洛冥倏然握紧手掌,他似是突然忆起什么一般,立时折返于轮回盘中,向前推进时空,行至半年之后。
甫一下至轮回盘,宇洛冥连忙跑向后山,未至洞口,便听见洞内传来一阵犀利的琴声,琴声尖锐的很,和般若的婉转与痴碎的圆润完全不一致。
琴调也疯狂至极,听着极不舒服。
宇洛冥极速行入洞内,然视线甫一落在冰棺旁边的男子身上,倏然间浑身发麻,四肢随之冰冷起来,
‘他…在融合白泽?’
只见无道眼底沁满猩红,他看着冰棺内呼吸越发平稳的女子,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笑意,
那冰棺此刻也未向正常那般支在架子上,而是漂浮在一个巨大的血池中,池中的血同那琴声相辉映,现出鬼魔之气。
无道则倚靠在冰棺身边,不停的弹奏,面上现出癫狂之态,
宇洛冥握紧手掌,暗道原来驭使白泽需取数人鲜血,借血中的戾气方可。
“咳咳咳…”冰棺内的女子倏然低细的咳喘起来,无道一惊,他暂且止了弹奏,打开冰棺,将那女子揽抱起,柔声道,
“阿婴,”
唤了数声,苏婴方才缓缓睁开茶眸,她怔了一刻,随即勾出一抹极美的笑靥,
“夫…君,”
无道红眸里氤氲着一层浓浓的雾气,他垂首吻住苏婴的额角,又去探那女子口中的小舌,啜吸了几口,柔声道,“你现在还有几缕残魂未渡尽,等我为你结束那具身体,你就彻底活过来了。”
苏婴僵硬的点了点头,却也耐不住身体的不适,虚弱闭上眸子,再次昏沉睡去。
无道小心的攒抱起苏婴,向沐风的屋室行去,此刻浅华与无真已被关在魔心的结界中,而来此会见自己的沐风魂魄也已被减去七八,即将身死。
无道进入屋室后,将苏婴妥善的放在沐风身边,随即搀扶那人起来,让他坐靠在自己怀中,又端来药物,为其喂送,
沐风口里一苦,勉强睁开眸子,看了眼无道,急的咳喘了几声,虚弱道,“师父,我已答…应将魂魄献出了,放…了师兄,”
无道点头,“风儿,等到此事结束,我便带着你去隐居,我自是不会祸害他二人的性命,你放心。”
沐风眼底越发黯淡,他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件精巧的玉珏,道,“师父,此…物是浅华送与我的行婚之物,我…想亲手还给他,了却…”
“我自会还给他,你不必挂心了。”无道拿过这物什,将它扔到一旁的桌上,随后掰开沐风下颌,将药灌了进去,
灌药一毕,无道尽力忽视沐风不妥的心绪,复又驭起咒术,开始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