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四下里飘来急促的唤声,
宇洛冥混乱的神识忽然聚拢了不少,他探了探四下的天空,见急唤声再次响起,他担忧沐风,故而极速去寻轮回盘,
甫一回到现下,便见到一直焦急候着的宇洛冰,
宇洛冥拉过他,沉声道,“怎么了?怎么没在风儿身边?”说着向沐风的屋室急速行去,“他可是出事了?”
宇洛冰扯住宇洛冥,踌躇了几刻,道,“沐风此刻的状况已经好了不少,”
宇洛冥心下大安,握紧手掌,越行越快,
宇洛冰再次扯停他,搓了搓手指尖,道,“二弟,白泽是否可以…?”
宇洛冥道,“虽没有彻底了解我的过去,但我已知晓驭使白泽的法子,”虽如此言,宇洛冥却也奇怪的很,他每每感应白泽,虽能于体内寻到此琴,却无法觉察出控制白泽的鬼心。”
诡异了些。
宇洛冰点头,“若如此,就太好了,现在只要寻到沐风,你们二人便可…,”
宇洛冥颔首,转身行向沐风的屋室,甫一推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未在此地,”见宇洛冥面色发青,宇洛冥连忙解释道,“刚刚游鬼一族来此地攻克结界,我们均去抵抗,未有顾全沐风,而那时他恰好醒来,所以…”
宇洛冥咬牙,一把狠狠推开宇洛冰,极速感知那人的内息,感知了几刻,向着府邸外行去。
此刻,府邸外的喧嚣厮杀声不绝于耳,宇洛冥看着混乱的局面,方才意识到此刻形势已至何种艰难之态,
恍若人间炼狱,
迟疑之际,一个面目狰狞通体漆黑的游鬼挥刀袭将过来,宇洛冥侧身躲开,反手捏住那人的脖颈,冷冷道,“刚刚可见一白衣男子?身体羸弱,”
那游鬼并不答话,只挥舞着手掌的利刃再次劈将而来,宇洛冥眼底阴冷更甚,他眼底一凛,加大了手掌中的气力,瞬间将其格杀。
宇洛冥擦了擦手掌中的血迹,不住的探着四下里,那人的痕迹却越发淡了,
宇洛冥感知了半晌,却无所踪,他一面极速前行,一面唤出痴碎,希望借助魔心来感知灵心,
但寻访了半日,沐风却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四下的争斗也越来越厉害,显然沐风并未制止此游鬼祸患,只是单纯的离开此地,如此行事也极不像他惯常的所为,
宇洛冥尽力保持理智,沉思了几刻,忽见远方飘来一团黑色的雾气,
他看着此黑气,倏然想到自己之前因担忧老和尚疗治过程中暗中行不妥之事,故而在其身上下了灭魂咒术,
届时倘若老和尚欲害沐风,灭魂咒自会现出,桎梏其修为,且会以此雾气来将此事禀明于己,
现在看来,老和尚是对沐风行了不诡之心,方触发了灭魂咒。
宇洛冥捧住那团雾气,正欲感知老和尚状态如何,却发现那雾气中隐约间携着一小块精巧的物什,
宇洛冥一掌掀散了部分雾气,现出一小面破碎的镜子,他知晓这是上次去往殷冥时寻获的一小面玉镜,原本一直于沐风身上贴身带着,现在看来…
“宇洛冥,别去寻沐风,”那破碎的镜子见到宇洛冥后发出了焦急的声音,语调极为喑哑,似是将灭之态,
宇洛冥蹙眉,随着雾气极速前行着,
玉镜再次出声,“别去寻他。”
宇洛冥冷冷睥睨了他一眼,听着他的下文。
玉镜却急道,“小心!”
宇洛冥眉眼一凛,倏然发觉四下里聚集了极多的游鬼,这些游鬼已停止了之前的厮杀,一致的对向宇洛冥,将他牢牢包围住,
宇洛冥将玉镜揣入怀中,唤出痴碎,以内息催化琴声,瞬时震退了前排的游鬼。他并不在乎这些游鬼,也知晓游鬼个个修为均不高,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却是困惑的很,不明白这些游鬼为何一时间均袭击自己。
且越与之对战,便越加奇怪,游鬼对自己并无杀意,每每也只是以拳脚相对,看来仅是想生擒。
此刻,怀中的玉镜再次提醒,“别去寻沐风。”
宇洛冥以痴碎开辟一条路,那些游鬼也一直紧随着他而行,他思量几刻后,仍是按照那黑雾来时的方向行了过去,
“为何不让我寻风儿?”宇洛冥将玉镜拿出,冷冷道,“怎么?你也不愿我与他在一起?”
玉镜欲言又止,只道,“我明白你对他近千年的心绪,但是,你听我的便是,你不能…”
“狗东西!把风儿交出来!”
宇洛冥抬眼,他知道刚刚的琴声定会引来不少的人,却没料到他们来的这般快,
“风儿我岂能相让?”
赵刻咬牙,不由分说,一剑刺了过来,
宇洛冥指尖轻巧的夹住剑刃,微一驭力,剑刃应声折断,他不愿与之相纠缠,只驭息前行,将天一山的道修落在后面。
宇洛冥眯着阴冷的眸子,适才发现此黑雾是朝向昆仑方向行去,知晓方位后前行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宇洛冥,别去昆仑!”怀中那玉镜再次提醒,
宇洛冥抽出此物,冷冷道,“你倒是真喜欢装腔作势,连理由均无便想让行此,有趣。”
那玉镜踌躇再三,末了重叹一声,没了言语。
未有几刻,宇洛冥就行至昆仑的山脚下,刚欲上山,却听见草丛中虚弱的唤声,他转身细细相探,见那正匿于草丛中只余下上半身的老和尚,
“洛冥,救救叔叔,救救…”
宇洛冥立时行至那人身前,揪着老和尚的衣襟,道,“怎么回事?如何这般?”
他知晓虽是给他施与了灭魂术法,可考虑他还要给沐风疗治,就未下死手,只是定住他的魂魄,使其暂且没了修为罢了,却没想到他此刻会是这样一番境地。
老和尚拼命扯着宇洛冥,虚弱的嘶哑道,“救我,洛冥,救我!”
宇洛冥越发觉得诡异,他为老和尚输入几股内息暂保心脉,随后询问相关事宜,
老和尚却似疯了一般,胡乱的说着一些话,一会儿说碎了、一会儿又言血泪,语调尖锐,面容狰狞,活脱脱的一个疯子。
玉镜见此又重叹一声,“看来这…”
“宇洛冥!!”
宇洛冥知晓来者为谁,只觉烦扰的很,又见无法从老和尚那里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故也不再多留于此,转身上山。
追来的赵刻清远亦紧随而行。
进入昆仑后,宇洛冥仔细打量处处均寂静至极的屋室,他驭气感知了几刻,仍是无那人的气息,
宇洛冥心急之余,忽听原先沐风的居住之地传来几声低细的咳声,他握紧手掌,立时行了过去,
怀中玉镜的叹息声却越来越重,末了言了一句,“罢了,何为正?何为邪?我又如何能评判对错?宇洛冥,你若不懂,便去殷冥寻我,我不掺和我恩公的事了。”
此言一毕,那玉镜已于宇洛冥怀中破碎,不再出声。
宇洛冥此时只视向那正细细擦拭着桌面的孱弱男子,也不管玉镜如何,
‘风儿,’
沐风擦拭了几刻,见灰尘已除,抚了抚额上的热汗,笑了笑,又缓缓向屋室内行去,从其中端出茶盏,倒上两杯茶,末了将视线移向宇洛冥这里,温柔的笑了笑,道,
“洛冥,来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