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红雪咬了银牙,狠狠的骂了一声,这才抬袖抹去了唇角殷红的血迹。
月含兮却是目光凝视娄加檀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还是安儿察觉到薛清枝等人投过的目光,这才下意识拉了月含兮一把,叫她回过神来。
月含兮便颔了颔首,诚心向了薛清枝和龙红雪开口道谢:“此番若非二位,含兮怕是生死难料,含兮先在此谢过二位了。”
薛清枝出尘一笑,示意无事,龙红雪却是看了月含兮一眼冷冷一哼:
“你也不用谢我,娄加檀是否想要杀你,与我龙红雪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我龙红雪最受不得的就是给人白白当了枪使。”
想了一想,龙红雪语气却又稍加缓和:“不过,你若非想谢我,我便奉劝你一句,趁早离雪无尘远些,凭你这点本事,想要配上雪无尘,还差些火候。”
这一番话,倒叫月含兮没由来的听出来一股子醋味儿。
早先得到的消息说龙红雪同雪无尘这个宫主一向不和,此刻瞧来却是不然。
月含兮听着便扬了扬眸,心中对于龙红雪一直以来的疑惑迎刃而解,怪不得这个龙红雪一见了自己便好大的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敌意,原来竟是这个缘由……
如此想着,月含兮抿唇一笑:“龙宫主严重了,谁人能不能配得上雪宫主自然是雪宫主说的算的,又哪能容得他人评价。”
“你!”
龙红雪本还觉得月含兮瞧着不是个难缠角色,此刻听了这般犀利言语,不禁向着月含兮眯了眯有些危险的狭长的媚色眸子。
想要发狠,却感觉喉间一片腥辣泛了上来。
龙红雪可不想在月含兮面前表现自己的虚弱,甩了甩袖子便带着自己的属下往外撤去。
只是,走之前,龙红雪却没忘了向薛清枝开口:“薛清枝,奉劝你一句,今日你帮她,小心来日却反被她害。”
把月含兮听得一阵气闷:“有劳龙宫主挂心了,我月含兮一向有恩必报,今日薛门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月含兮一定会报!”
看着龙红雪冷笑一声渐行渐远,月含兮这才回眸诚心向了薛清枝道谢。
只是,月含兮低头的一瞬,并未发现薛清枝清冷的眸子一瞬间划过的复杂之色……
“风,你待她真的只是兄妹之情么?”
薛清枝无声问了自己一句,没待去寻一个答案,自己便转而否定,那样的无微不至,那样的关切之情,她在他的身上还从未有过体会。
这又怎么可能只是单单的兄妹之情可以比拟,扪心自问,她对月含兮真的好生嫉妒……
只是,那又怎样,月含兮总归是他拜托她好好看顾之人,答应他的事,她又怎会不去做到?
如此想着,薛清枝颔了颔首,敛了情绪,向着月含兮看去:“我也是受人之托,月姑娘不必谢我,不过,月姑娘身份暴露最好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想了一想,薛清枝又道:“月姑娘此一去可是想回去京城?”
月含兮便点了点头:“此一行虽说是想调查娄家之事,娄容茗又遭人带走,好似是徒劳一回,可其实,含兮此行仍是收获颇丰,不瞒薛门主,含兮此回南行时间有限,是以,不便多留了。”
薛清枝却摇了摇头:
“月姑娘或许还不知,昨夜太子宫变与辽东塔城失守几乎同时发生,太子兵败正往西部边陲逃去,长公主静和公主正奉命追拿,而晔王世子则带兵去往了塔城,所以,月姑娘是否回京或许要再思量几番了。”
月含兮听得不禁咯噔一声!
她虽与京城也有消息往来却免不得滞后几日,而易血门却本就是做的情报起家,消息传递必是极为迅捷,所以,虽然自己并未得到这消息,这消息却并不一定是假!
且,月含兮的直觉告诉自己,薛清枝并没什么骗她的必要!
难不成,不过短短数日,竟发生如此变故?
月含兮禁不住的皱了眉毛,前世里,太子也的确有过宫变,只是,却并非这个时候……
再联系程雪秀的进宫,北凉攻打塔城之事,月含兮禁不住的吐了口气,看样子,因为自己的重生,许多事情却是都或是提前许多,或是发生了许多改变……
她此次离京打着的是静安公主的旗号,可静安公主却又得了旨意平乱,那自己又当如何呢?
月含兮想着皱起了眉头,忽的,月含兮猛地头皮一跳!
不对!
前世里,正是因为北凉毁约进宫大夏一事,使得舅舅立了战功回京,今生此事有变,舅舅又当如何?
难不成因为自己重生一事,要害的舅舅不能平反?
想到这里,月含兮的太阳穴忍不住突突的跳了起来。
“月姑娘?”
薛清枝看着月含兮神情不对,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月含兮这才想起薛清枝还在眼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含兮还要多谢薛门主告知含兮此事,薛门主若有用到含兮之处,含兮定当不会拒绝!”
月含兮仰眸,拱了拱手。
薛清枝瞧着月含兮无事,便也没了再多言的意思,扬了轻纱,踏风而去。
月含兮瞧见禾英没有想要同薛清枝一同离去的意思,这才将目光放在禾英脸上:“你不用再回易血门去了么?”
禾英便摇了摇头:“薛门主说主子您正到用人之际,或许禾英该是到了留在主子身边的时候。”
月含兮便沉默下来……
倘若薛清枝所言是真,那么依照静安公主的性子,想是这几日便会有消息传给自己,自己不用太过担忧,只是,舅舅那厢是否有了意外自己却是难能知晓。
江南距离塔城有千里之遥,凭借自己的本事若想过去怕是没有十天半月难到……
战争场上瞬息万变,数日过后是何情形难能预料,自己此时过去怕是根本来不及了……
月含兮想着,看向禾英开口:“禾英,我想让你去塔城走上一遭!”
禾英便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