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伤口上被人胡乱撒过了药粉过后,月含兮便觉身下一空被人抬了起来,装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随着“砰”的一声落盖的声音响过,便觉眼前一暗,黑了下来……
月含兮这才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装进了一口大箱子里了……
又感觉箱子被塞进马车放平整后,月含兮才轻声动了动自己瑟缩的身子,使得自己的伤口能舒服一些。
这些人是以为月含兮重伤昏迷了的,是以,倒不曾再对月含兮捆绑上绳索。
这箱子足够大,正好能容得月含兮抽出胳膊,自衣服夹层里摸出伤药喂进了自己口中。
想了一想,月含兮又觉得此举像是不太妥贴,干脆又摸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
“涅云落,此药若是进了肚……”
月含兮看着手中名唤涅云落的药丸,脸上有着一瞬间的犹豫,想了想,终是将此药丸捏碎,藏进了口中。
“或许,到了关键时刻,吞下这药丸能救我一命!”
月含兮狠了狠心,如是想着,舌尖抵了抵藏在牙后的药丸,闭上了眼睛。
身下的木箱依旧摇晃颠簸着,荡得月含兮的头脑也不甚清明了,月含兮本想将这箱子外的路途记下,此时也终是知道她高看了自己一回。
本便失血过多,又用了伤药,此时药性使然之下,月含兮竟是忍不住的睡了过去。
只迷迷糊糊听到了什么过岗盘查的声音,其他的竟再无记忆。
待得月含兮再有了意识,睁开双眸,便已是身处在了一间布置的极为雅致的房内。
而她身上的伤口亦是得到了妥善处理,仔细瞧去,有些地方更是结出了一层薄痂。
由此想来,她这一回的昏睡,倒是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鱼白色的床幔,垂着薄纱,将月含兮笼罩的朦朦胧胧。
透过这薄纱,更有些清冷颜色的薄阳从虚掩的红木门间洒了进来。
月含兮耳廓微微动了两下,也听见了门外丫头们的窃窃私语。
“要我说这位小姐的身份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你没瞧见,那日同她一起回来的人,没将她互的周全,可是受了好一顿刑法。”
月含兮听见这话不禁晃了晃眼,此时经历倒是与她先前所想不太相同。
先前那群杀手出手招招狠辣,月含兮的猜测是以为此般出手之人或许便于娄加檀脱不开关系。
若真如此,那她记忆里前世在西北出没的神秘力量或许便是娄家的残余!
也正是为了验证这一点,月含兮才在最后放弃了抗争假意被俘,不想,此刻里竟听见这话?
若真是娄家檀,又怎会对待自己如此客气?
难不成,竟猜错了?
正在这时,却听到另一个丫头开口了:
“不不不,你啊,定是听错了,我兄弟便在护卫队里,听说,这位小姐被救过来时便是奄奄一息的重伤模样,并非主子的人保护不力。”
先前的丫头不禁不解:“若是如此,那主子又为何要责罚护卫队的人手?”
另一个丫头听得摇了摇头:“主子的用意又哪里是你我猜得到的,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定是没错,这位小姐想是身份不凡不是一般人物。”
先前的丫头听到这里昂了昂头:“再不一般又能不一般到怎样?咱家主子可是堂堂……”
话到一半却被另一个丫头捂住了嘴巴:“主子的身份岂是你我能提及的?”
先前的丫头这才后知后觉,一脸后怕的闭了嘴巴。
月含兮便也再听不到声响,知晓这两个丫头的对话大概是告一段落了。
回想这两个丫头的话语,月含兮先前心中的不解也不禁豁然开来:
“原来如此,原来此处的主子并非先前对自己同安儿发动刺杀之人的主子,这些人并非是同一拨人……”
那,安儿呢?
月含兮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安儿的身影,不禁心里一跳坐了起来!
外面两个丫头也这才听到月含兮的动静,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
见到月含兮颇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胸口的模样,猜测着月含兮是否是因为坐起而牵动了伤口,赶紧取了靠枕,帮着月含兮靠好,好叫她舒服一些。
月含兮也不犹疑,便直接靠好。
“姑娘可是渴了?”
模样看着小些的丫头瞧见了月含兮有些干裂的唇瓣,开口询问。
月含兮还不知此处主人到底是谁,便也打了些向着两个丫头探听消息的心思,点了点头。
那大些的丫头便依言取了水来,一勺一勺帮着月含兮来喂。
月含兮熟悉药理,自是能够品出这水里的淡淡药香,清润可口,想是特意调好了的护理嗓子的药茶。
一碗清水下肚,月含兮干涩的嗓子果然清润颇多。
“敢问,我为何会在此处?
月含兮其实刚才已然听见了二人对话,不过,这装却还是要装一装的,是以故意提问到。
那丫头倒是并未想要掩盖什么只是却也并未明言:
“是我家主人救了姑娘,主人曾言说,姑娘醒后,他自会前来,而今姑娘醒了,奴婢正想着去请主人过来。”
月含兮知道这是对方主人的意思,自己无法违逆,又想着自己也正想知道这救了自己之人是谁,便也索性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丫头的话语。
这主人想也是位忙人,得了通知并未马上前来,月含兮等了足足半日,又睡了一小觉,才得了禀告,说是这主人要来,吩咐两个丫头为月含兮梳妆打扮。
看到一个丫头为月含兮挽起的的高高牡丹髻,月含兮眸色不禁深了两分。
此般手法,竟是常年盘着宫髻的手法?
那,这主人,竟是宫中之人?
再看这丫头没有半分想要遮掩这手法的意思,是刻意而为,还是避无可避?
月含兮不着痕迹眨了眨眸,两者相较,月含兮更加偏信前者。
如此想来,想来这位所谓的主人,很快便会不掩身份的出现在月含兮面前,也只有如此,他的侍女才敢如此正大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