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陌听见含兮之话点了点头,听见澜洪英之话,却又摇了摇头:
“十七岁时,我曾以其他身份与他相见,那时我拥有杀他的能力,可是,当时的他正是盛年开明之时,将大夏治理的井井有条,我若将他杀了必会引起举国动荡……所以,即便我拥有着轻易取他性命的机会却仍是放弃了。”
君阡陌并未直言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是雪无尘,倒也不是信不过澜洪英,而是澜洪英这人信得过,却无甚心计,倘若他与他直言,实在害怕他哪天里喝多酒,将这话吐露了出去。
“能将个人仇恨与国家大义区分开来,我澜洪英敬佩殿下!”
澜洪英听见这话,对于君阡陌钦佩万分,若是面前有酒,想来就凭此一句话,澜洪英便必要同君阡陌饮上三大坛。
“所以,皇帝知晓十七皇子还活着,却并不知这十七皇子便是殿下你?”
月含兮却了解君阡陌这话中的重点,开口问道。
君阡陌动了下眸子,表示肯定:
“也正因为他以为我而今不过是一江湖中人,所以才对我虽有敌意却一直未曾真的下过杀手,甚至每每同我言语之时还颇为迁就,可是,倘若有一天,他知晓曾经的老十七不只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了晔王世子手握莫大兵权?”
君阡陌忍不住冷冷一笑:“怕是第一个要杀我的,便是我的这位好兄长了!”
见到君阡陌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凄凉之色,月含兮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君阡陌因为激动而略有些发凉的手心。
似是察觉到了月含兮所传递而来的暖意,君阡陌激动的身子略微放松下来,手心里的温度慢慢回升起来。
整理过情绪过后,君阡陌又到:“原本我以为,只要下一任皇子贤德,我或许永远不会道出我的真实身份,可而今……”
“而今,皇帝为妖姬美色所诱、昏庸无道,几位皇子之中势力最为庞大的四皇子又是如此脾性,大夏需要一个真正的明君!”
月含兮知道君阡陌并未真正下定决心,便不等他说完,直接接了话语续了下去!
“是,而今社稷已然出了动荡,近年来更是叛乱层出,眼看大厦将倾,正是拨乱反正的大好时机,吾等需要一位明君,而殿下正是这一位明君!”
澜洪英虽是性子耿直,却并不是个笨的,大夏的时局早已被他瞧的清楚,先前未曾有过反心,不过是因着自小变受过的忠君爱国的思想教育拘着他,叫他不敢逾越君与臣的这道大纲。
而今既是已知君阡陌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又怎还会犹豫,直接便拿定了主意要拥立新君!
何况,月含兮与君阡陌而今的情况他也瞧的清楚,君阡陌对于月含兮是一往而情深,月含兮对其也是生死相许,与其将来社稷倾覆再拥他人为皇,倒不如拥立君阡陌,也不算是便宜了旁人。
君阡陌本无意社稷之争,而今也是被逼的急了才想要选了这条道路,却不知,他今日的一个想法落在以后的史书之中会有多么的灿烂非常……
许也是凑巧,许也是皇甫诚知道月含兮一旦逃跑君阡陌便会与他对上。
几乎就在君阡陌帅军向晔州出发当日,皇甫诚命令程雪秀动了手,直接动手毒的皇帝不省人事。
皇甫诚这一手也是准备良久,几乎是皇帝中毒的同一时间,五皇子、三皇子、二皇子同时被围困府中。
皇帝的性命便彻底落在了皇甫诚手中。
不肖一刻,皇甫诚便顺顺利利拿到了传位诏书。
一场逼宫的戏码,太子没有演好,倒是间接的帮着皇甫诚坐上了皇帝宝座。
而先前早早被老皇帝赐婚于他的月柔芸便亦是顺理成章被赐封为了淑妃娘娘。
赐封圣旨到达月府的当日,满堂皆欢,尤其老夫人直言是早早押对了宝,而今果然见了成果。
只有月柔芸本人,心中却是半苦半涩。
因为她心里清楚,皇甫诚,这是奖励她呢,因为,是她告诉了皇甫诚,关于月含兮与晔王世子可能的情报。
看着月柔芸俯身领旨的身影,位于月柔芸身后的月玲俪却是微不可见的眸光一利!
“大姐姐!”
夜深人静后,月玲俪端着厨房新做好的杏仁酪敲响了月柔芸的房门。
月柔芸听得是月玲俪敲门,身子有着微不可见的一丝迟疑。
“茗青,请五姑娘进来,你去外面守着,莫要放任何人靠近。”
月柔芸知晓自己是躲不开月玲俪的,咬了咬贝齿,吩咐了下去。
“长姐,玲俪说的是不是没错,长姐而今可是顺顺利利坐上了淑妃娘娘的宝座,不日便要进宫了呢?”
月玲俪勾了勾眉毛,说起话来分为妖娆。
叫月柔芸瞧的分外难受,心中疑惑也不知月玲俪是何时起学来了这般娆媚的姿态。
月柔芸吸了口气,开口:“这一回是你出的主意,便算我欠你一回,你说吧,究竟有何要求要本宫帮你,本宫帮你便是。”
听得月柔芸还未进宫,这自称便也先成了本宫,月玲俪听得又是一笑:“什么忙姐姐都愿帮么?”
月柔芸脸色有些微不可见的不好了起来,不过因着先前答应过月玲俪,月柔芸依旧硬着头皮开口:“我能做到的自会帮你。”
月玲俪便似有深意的看了月柔芸一眼,徐徐开口:“既是姐姐如此大方,妹妹我便也不客气了,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玲俪而今也不小了,自是想让姐姐帮着牵一门婚事。”
先前看月玲俪的神情,月柔芸深感不妙,还以为月玲俪要用什么事来难为于他,此刻听到不过是牵门婚事,月柔芸明显松了口气:“原是如此,本宫既是进了宫,为你指门婚事自然不难,不知,玲俪你是看中了哪家的公子?”
“这个公子,身份有些贵重。”
月玲俪想了想,言道。
月柔芸便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