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气清,秋风和煦。
是个登门拜客的绝佳时日。
月含兮头回以君阡陌心爱之人的身份拜会晔王,自是又经了好一番的梳妆打扮。
一身鹅黄色的织锦曳地裙,又搭了双蝶戏花的云纹锦缎短衫,薄薄一跟束带勒紧细腰,显出少女窈窕的身姿,外加一件素色软锦披风,清雅又不失华贵,举手投足间弥漫着京城贵女特有的风范。
晔王本就因着澜乐生的关系对于含兮分外疼惜,见了含兮如此一身得体打扮不禁又是满意了三分。
想到近些时日君阡陌同月含兮的那些传言,晔王禁不住的会心一笑,若非他怕吓到了月含兮,那弯弯的嘴角怕是要直接飞到天上勾下两三片的云彩才肯罢休。
“世伯……,不,君爷爷……”
月含兮刚一开口又想起此前晔王曾特意交代过她要喊其君爷爷的事情,不由改口。
把君阡陌听得一阵色变。
若是他的父亲成了月含兮的爷爷辈,他岂不也连带着成了月含兮的长辈?
晔王原先叫月含兮如此称呼是随着澜乐生的辈分,可而今既知晓了月含兮同君阡陌的关系,再听见这一声君爷爷,晔王也不禁觉得十分怪异……
如此想着,晔王的脸色不禁有些尴尬起来,连忙开口:“含兮啊,你与阡陌的事情,本王也听说了一些,或许,你也可以改口叫我一声世伯!”
月含兮这才脸上闪过一抹羞红,重新开口:“是,世伯。”
见到月含兮重新改口,君阡陌的神情这才变得好看起来:“要我说哪里还用再叫世伯,直接叫父王才好,也省的大婚过后再重新改口。”
晔王便听得不高兴了:“你个臭小子,胡说些什么,真是,没问过含兮的意见竟然便敢如此孟浪!”
“父王怎知我没问过含兮的意见?”
君阡陌难得的在人前调戏起了月含兮来,倒叫月含兮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含兮其实也并非不愿,只是……”
月含兮不禁想起了还远在京城的澜氏,情绪有些滴落下来:“只是,我虽与阡陌两情相悦,婚姻之事却还是想要娘亲亲自见证。”
君阡陌便也正经起来:“含兮,你放心,我的人已经往京城递了消息,不日便能将你母亲弟弟接来。”
此时,皇甫诚刚刚登位想是还顾不得注意到月家,再过些时日,皇甫诚整顿了朝堂,君阡陌这厢再一起军,月家怕是首当其冲成为皇甫诚监视的对象。
月含兮想也是知晓这些,才忍不住的担忧起来。
不过,月含兮倒也仍还记得此回过来的目的究竟为何,率先开口:“世伯,其实,含兮此回前来,是有一事想要相询。”
听见这话,晔王的神色陡然间庄重下来,别有深意的抬了双眸,大量在了月含兮的身上:“若是本王所料不错,你是想询问乐生之事?”
含兮没有想到晔王竟会猜到了她此行目的,不禁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含兮的确是好奇当年外祖父之事。”
“你也想听?”
晔王抬了抬眸,扫了君阡陌一眼。
君阡陌便道:“父王,此事对于含兮尤为重要,父亲,你还是直言。”
见到这个儿子又一入既往干脆了起来,晔王也颇为无奈摇了摇头,只好顺应于他:“其实,倒也并非是本王不想同你们直言,只是,此事却是涉及到一桩隐秘……”
“父王?”
君阡陌看到含兮越发担忧的神情,不禁着急。
晔王瞧得猛地叹气:“哎,也罢,到底是儿大不由爹,本王便也将本王所知之事先告知于你二人,只是,情况具体如何,怕是还需你二人详细调查才是。”
晔王这才立了起来,开了窗子,看着窗外斜斜洒下的阳光陷入在了回忆之中……
而烨王的这一开口,也是令月含兮与君阡陌均是陷入了震惊之中!
原来,月含兮的外祖父澜乐生,竟然并非姓“澜”,而是姓“兰”,“兰花”之“兰”!
也就是,澜乐生,其实正是大夏四大家族中的兰家之人!
澜乐生本名也并非这个,而是该叫兰屏亭,“乐生”不过是他的字而已。
“兰家之人?既是兰家之人,外祖父又怎会独自一人去往京城,便连姓氏都自己改了?”
据月含兮所知,兰家素来家教极严,从不许族内子弟私自离开族地,且兰家也是四大家族中唯一最擅医药的家族,而她却从未听说过外祖父擅医擅药。
“难不成,外祖父是出自旁支?”
月含兮不禁发问。
晔王听罢,摇了摇头:“不,乐生他,乃是兰家嫡系!”
“嫡系?”
这下子连君阡陌眸中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兰家乃是隐族,素来喜欢避世隐居,澜乐生若是兰家嫡系,兰家又怎会放任他去入了京城那等繁华之地。
晔王便道:
“乐生的确是兰家嫡系不假,只是,却自小没有医药的天赋,甚至一闻了药味便会头疼不堪难以忍受。兰家素来不喜文人墨客的那一套风雅多情,乐生却偏偏最好赏文悅景,是以,乐生在兰家的那般多年,其实并不为兰家所喜。”
“只是因为不喜,兰家便放任外祖父离了族地?”
月含兮心中总觉哪里不对,开口言问。
晔王听得摇了摇头:“据本王所知,当初乐生兄是与族里吵了一架。”
“吵架?”
“据含兮所知,外祖父好似并非负气之人,还是说,当时正值外祖父是年轻气盛?”
月含兮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晔王见了,又复开口:
“当时乐生却是年少,但却并非意气用事之人,此事似乎别有隐情,乐生与本王乃是自小的交情,他离开族地后也曾来晔州找过本王,只是却未曾言明究竟出了何事,只是要本王答应他无论其出了何事都不许本王干涉其事,更不许本王因其缘故擅自入京,倘若他身死后留下后辈,同样不许本王因其后辈擅自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