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兮却好似早便对此有此预料,见了月柔蔺的发疯模样,脸上波澜不惊:“二姐姐,妹妹我好心过来瞧你,你怎么不欢迎妹妹反倒如此的对待妹妹呢?”
月含兮眸光一顿,瞧见了窗户外面影耀的人影,勾了勾唇。
月柔蔺却不知月含兮心中所想,只觉得月含兮此刻过来定是来瞧她的笑话无疑:“少在那里假惺惺的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而今这个模样分明便被你害的!”
月含兮便做出了委屈的表情:
“二姐姐,你莫不是叫梦给魇着了,你这个样子又甘含兮何事?含兮左不过是把二姐姐身边的小厮抓了,可那也是二姐姐想要去害含兮啊,含兮都不怪二姐姐了,二姐姐怎么如今竟反倒责怪上含兮了呢?难不成,那小厮不是二姐姐派来害含兮的?”
月柔蔺忍不住呸了一口:“是我派人害的你又怎么样?我只恨,没有亲自下手去把你抓了!我倒想看看中了毒后的一品监察闺秀还能不能守住那副正常人的模样!”
月含兮听了这话好似吓到了一般:“二姐姐!含兮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含兮真的不知,你又是为了什么竟要如此来害含兮!”
这话,是月含兮说给窗外的人听不假,实则却也是实话,她自问在府里从未主动做过什么得罪过人的事情,可是,这些人又究竟为了什么便非要来害她不可?
月柔蔺听了不禁冷笑:“你从未害过我吗?可是,若不是你,我月柔蔺堂堂承恩侯府二小姐又怎么会在府里沦为庶女一般的存在!”
月含兮倒真不知月柔蔺会有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发问:“庶女?怎么会呢?难道二姐姐感觉不到祖母对你同五妹妹六妹妹之间的区别么?”
月柔蔺呸了一口:
“那两个贱蹄子又怎么配同我放在一起比较?堂堂嫡女,哪一个不是未及笄前便早早相看了婚事,可我月柔蔺呢?早已及笄,未订婚便也罢了,便连想看人家,祖母也从未想起我来,府中有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围着你和月柔芸,又哪里还有我的事情?所以,月含兮,我真是恨透了你!看到你那张假惺惺的脸,我便觉得恶心!”
“所以,就因为这样你便要把我害了?”
月含兮看着月柔蔺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她一个做旁观者的都觉得月柔芸对待月柔蔺是真好,没想到,月柔蔺的言辞之间竟连月柔芸也是一口一个直呼其名,全然不见尊敬……
“是又怎么样?”
月柔蔺冷冷反问?
“是么……不怎么样!”
月含兮注意到窗口的人已渐渐远去,面对月柔蔺变了态度:“所以,你也活该这样!活该在整个京城都失了名声,只能被送出深山守着青灯老死过去!”
“月含兮!”
月柔蔺忍不住的咬牙切齿:“果然是你害的我!你终于不假装了!”
月含兮冷冷的笑了一声:“借你的话用一下,是又怎么样?总归,到了而今,我仍是这承恩侯府的三小姐,而你却连梁府里的一个小妾的位置都攀不上!”
月柔蔺气的一口鲜血呕在了嗓子里,半天才咽了下去:“卑鄙!”
“谢谢夸奖!”
月含兮贴近月柔蔺的耳朵,轻呼了一句!
接下来,便不再管状若癫狂的月柔蔺转身离开。
直到月含兮没了声音,月柔蔺喊了半天不见回应后,才瞪着眼睛平静了下来……
月含兮话不好听,却是也给了她一个提醒。
如若再似如今坐以待毙下去,怕是自己真的会被老夫人和母亲给送走……
该怎么办呢?
月柔蔺咬了咬牙,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这厢,老夫人听了前去打探完消息的老嬷嬷的回禀,也是转着佛珠陷入了沉思:“阿宁,这事情你怎么看?”
宁嬷嬷得了老夫人点名沉思了片刻:“从字面上瞧,或许三姑娘的确不知情形,的确是二姑娘有错。”
“字面上讲?”
老夫人摇了摇头:“阿宁啊,没想到便连你也学会了说话藏起一半来了。”
宁嬷嬷听得低头:“奴婢愚笨,也只能说个字面的意思了,再往深处去想,怕还是要老夫人您出马。”
老夫人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了宁嬷嬷等人先都出去。
“是啊,字面上瞧的确是这样,可仔细去想,二姑娘这回答和三姑娘这问话,怎么便这么巧的都把后面的事给绕过去了呢?”
老夫人眯了眯眼轻声呢喃:“三姑娘啊……你可真是厉害……老身我,把这承恩侯府的未来尽皆交于你身,真的是对的吗?”
老夫人又一次的,忍不住的对于月含兮生了怀疑……
她真的怕,怕未来的某一天真的失了对月含兮的掌控,也真的怕,承恩侯府真的养出一个曾经的万贵妃来……
清兰苑里,
月含兮回来过后,早早被青芽带了回来的小圆子也是匍匐跪在了月含兮面前。
适才大乱,都忙着照顾老夫和月柔蔺,倒也叫这小圆子捡了个漏子,否则依照老夫人的脾气,怕是即便先前说了能饶小圆子一命也得事后偷偷叫人料理掉他。
月含兮瞧着低眉顺眼的小圆子蹙了蹙眉:“月柔蔺怎么说也是你跟了那么久的主子,你背叛起她来,心中便真的毫不愧疚么?”
小圆子这才抬起头来,直面了月含兮的眼眸:“启禀三小姐,二小姐对待下人没有三小姐这么好,我娘便是惹了二小姐嫌被二小姐一脚踹的咳了血,到现在都还躺在家里起不来身。”
“那你又是为何愿意帮她做事的呢?”
月含兮追问道。
“三小姐,您知道的,奴才是家生子,二小姐控制着奴才的家人,奴才不敢不听二小姐的话!”
小圆子道。
月含兮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抹了然:“你放心吧,月柔蔺此刻正病着呢,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顾不上你的家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