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咬了咬唇,低下了头:“是,是妾身适才胡乱言语。”
月含兮却是兀自觉得不够:“哦……那,大伯母还没有告诉含兮,昨日……”
“本夫人提审个丫头也要向三小姐禀报么?”
大夫人忍不住下去,回怼了月含兮一句。
月含兮便十分委屈的做了回去:
“祖母,您可要为兮儿做主,兮儿可不敢说大伯母的不是,只是,兮儿院子里的丫头无缘无故便被人拉起动用私刑,这知道的不说什么,不知道的倒要以为是含兮做了什么有伤风化之事,含兮可听说,昨日大伯母可是非要兮儿的贴身丫头招供什么呢!”
老夫人便也瞧了出来,今日若是不给月含兮个说法,怕是她也不会道出静和公主到底与她说了什么……
事关前程,老夫人可不管昨日审问青芽有没有她的一份了,向着大夫人甩了脸色:
“无论如何含兮总是府里的小姐,老身要你管着府里也是对你信任,却不是要你仗着这份信任便无端欺负府里的小姐!”
“老夫人!”
大夫人呼了口气很是不服。
老夫人却是扭了头,冷了脸色:
“本来出了蔺儿的事,老身便想将你这管家的权力收回一半交给黛莹,顾念着黛莹未出月子才许你暂时管着后语,却不想你竟恃宠而骄如此辜负老身的好意!如此看来,这权力你也不要拿着了,便由老身暂时管着,待得黛莹出了月子再交由黛莹接管,你便回你的院子好好想想你这个大夫人还要不要当!”
大夫人没有想到,只因为一个区区口角,老夫竟是连她掌家的权力都收了回去,禁不住的有些冷心,突然觉得她这些年在侯府的付出,竟都好像成了个笑话……
月含兮这才不负老夫人所望的将话题重新引回了关于刑部侍郎任令的事上:“祖母,含兮估摸着这个时辰父亲也该下朝回来了,事关重大,含兮还是当面去找父亲言说。”
月含兮不捉痕迹的自怀中拿出了任职令,给老夫人看了一眼!
“这是!”
老夫人惊得站了起来!
月含兮却是微微一笑肯定了老夫人的答案。
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想到月含兮竟是直接把任职令带了回来,猜想着公主殿下或许还有什么话要同月邵宗交代,便赶紧允了月含兮到前院过去。
“父亲。”
月含兮在书房门口唤了一声。
月邵宗还是头一回见到月含兮过来见他,有些诧异的抬了抬头,若是以往见到一个姑娘家来前院书房,月邵宗必会首先训斥她一番,可而今顾念着月含兮刚为侯府争了个大光,月邵宗虽是不喜,却并未再脸上表现出来:“是兮儿来了,进来吧。”
“在静和公主府待得如何?”月邵宗开口发问。
见到月含兮果然一开口便问了她公主府的事情而对她母亲只字不提,月含兮禁不住的蹙了蹙眉头。
据她所知,娘亲生产后的这一个月,月邵宗除却生产那日去看了娘亲一回,之后却是再未去过:“父亲,听丫头说,娘亲昨日身子有些不适,不知父亲可去瞧过?”
月邵宗听得蹙了下眉:“你娘亲不舒服吗?怎么没人过来禀我?近日公务繁忙了些,没去看你母亲,你母亲没有怪上为父吧?”
月含兮便冷笑了一声,她的那个母亲,生性柔弱恭顺,又怎么会怪他?左不过也就有些悲凉罢了。
月含兮想到此处,突然便失去了再想同月邵宗多聊些话的想法,兀自摇了摇头,便自袖中取了任职令递到了月邵宗面前:“父亲,今日公主殿下托含兮带了一样东西给父亲。”
“哦?”
听说是公主殿下给的东西,月邵宗一下子来了精神,待得看清楚月含兮手中之物后,月邵宗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任职令!是静和公主给你的?”
月邵宗忍不住重复问了一遍。
月含兮点了点头。
月邵宗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月含兮的肩膀:“兮儿,你可真是给了为父一个大大的惊喜!你母亲替为父教出了个好女儿啊!”
月含兮脸上便也强自挤出了一丝带了些许勉强的笑意:“也是父亲教导的缘故。”
月邵宗却没听出月含兮话里的讽刺,开心的拳掌相合了数次:“为父今日心情很好,你去告诉你母亲,为父今日过去瞧她!”
月含兮便低了低头,掩去了眸间溢着的讥讽:“母亲若是闻说此时,想来一定会很高兴。”
“父亲,这次任职令迟迟未下,是被太师给扣住了。”
月含兮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月邵宗这事。
月邵宗听了不由一愣……
太师,可是太子一党,他虽并未直接在几位皇子间表现出站队的意思,可对太子一党却是一直十分亲近,大有站队太子的意思,不想太师对此竟毫不顾忌,直接便扣下了他的令书……
月含兮看着月邵宗的神情,结合前世月邵宗拥护太子,结果太子宫变承恩侯府也差些便遭了株连的事,不禁猜到了月邵宗的想法!
而今,几位皇子形式未明,月邵宗便开始想着站队,也真是十分愚蠢的想法了。
月含兮本不想多言,念在月邵宗始终是她父亲的份上到底是多说了一句:“父亲,公主殿下十分喜爱含兮,便在含兮走时特意与含兮多说了几句,公主殿下说,朝堂形势未明,父亲还是切莫过早站队,要小心被人当了马前之卒才是!”
这话,便是在提醒月邵宗莫要为人利用,到时非但无功,反而可能惹祸上身!
月邵宗并不糊涂,听了月含兮这话,便也明白了其间意思,禁不住的身子一颤!
月含兮看见月邵宗没再开口,便知晓其是听进了自己这话,微微放心,告退出去……
太师府里,
听说了月含兮果真是从静和公主府出来,由瑞通嬷嬷亲自护送回了承恩侯府府诗锦绣,却是忍不住的变了脸色,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