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诚便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
“为什么？”
皇甫诚意识到这点，心里，难受的厉害。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他便觉得她该是他的，不只是因那一曲、一舞，其实，第一面相见，他便有了这个感觉，只是，当时不知此意，后来却是越发的不得不承认。
皇甫诚不再管他人是否注意了这里，不由分说拉了月含兮便走。
月含兮想要拒绝，奈何，皇甫诚却是使足了力气，月含兮根本抗争不得半点！
“放开！放开！”
月含兮不想叫人瞧见异样，到了僻静处才拍打着皇甫诚的双手，迫得他松开了双手。
“四皇子殿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月含兮恼怒起来，看了皇甫诚一眼，下意识往后一步，与皇甫诚拉开了距离。
皇甫诚注意到这幕，眼眸更加暗了下来：“你便这般厌恶于我？”
月含兮不由顿了一下，心思急转，她很想说是，可是她也没有忘记此时此刻她还不过一介普通女子，皇甫诚却是皇家贵胄，她厌恶他，却惹不起他……
月含兮便强自使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平和下来，徐徐开口：“四皇子说什么呢，您可是真龙之子，含兮却不过一介没落候家女子，含兮又怎敢厌恶四皇子殿下？”
听见如此疏离的语气，皇甫诚心里不由更加难受：“你是不是怪我，怪我明明答应了你父亲，上回宴会却并没有同父皇张口？你听我说，那是有原因的。”
月含兮便心头一跳，意识到，皇甫诚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有原因？
月含兮不由嗤笑了一声，这原因便算皇甫诚不说，她也是猜的出的，无非是害怕当时那个情景开口惹了皇帝的嫌，使得他自己形象在皇帝面前折损罢了。
思及此处，月含兮抿唇一笑：“四皇子说什么呢，含兮从未听父亲说过四皇子答应过什么，又怎么会责怪四皇子殿下？殿下想是误会了什么。”
皇甫诚的目光突然间不可置信起来，觉得此时此刻的月含兮，同前几回所见，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可仔细想想，月含兮又好似一直都是对他彬彬有礼保持了距离，难不成，他先前对于月含兮的判断竟都是自己自恋了不成？
月含兮心中并没有对自己有意？
皇甫诚猜到了这点，却不愿意相信这点，索性下定决心不再与月含兮猜谜，心下一横挑破了这点：“含兮，本宫心悦于你，你愿不愿意作本宫的侧妃？”
月含兮便心里一跳，前世里皇甫诚为了舅舅的兵权，以正妃之位求娶于她，今生，皇甫诚口口声声说着心悦自己，却只肯以侧妃之位相诱了么？
月含兮嘴角勾起了抹凉薄的讥笑，皇甫诚果然还是那个皇甫诚，只可惜，她月含兮，却并非那个月含兮了。
“皇子殿下真的是心悦含兮吗？”
月含兮扬起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能够看破人心的锐利，直直看向了皇甫诚：“四皇子殿下，想听含兮说实话，还是想听含兮说假话？”
皇甫诚心里莫名慌了起来，他自是想听真话的，可是，他又偏偏开始害怕了月含兮口中将要说出的真话……
月含兮便笑了一声：“看吧，其实四皇子心里也是早便有了答案的，又何必非要含兮说了，才肯作罢。”
皇甫诚还想辩解，却被月含兮仰眸阻止：“含兮自幼便是发过誓的，平生，绝不为人妾氏，侧妃之位听着诱人，实则却也不过是个妾氏，皇子殿下，含兮不愿为妾！皇子殿下口口声声说着心悦含兮，那含兮若是想要皇子殿下的正妃之位，皇子殿下给还是不给？”
听见这话，皇甫诚身子莫名一震！
正妃之位？
那是他留给真正在势力能够给他帮助之人的，又怎么能为了月含兮便轻易拿出？
月含兮，你怎么能这般贪婪？
皇甫诚都不用思考，心中便有了答案，甚至，还觉得月含兮这话有些可笑……
月含兮便向着皇甫诚逼近了两步，眸中似是带着莫名光芒：“看吧，皇子殿下又哪里真的是心悦含兮，比起那个位子，含兮在皇子殿下心中该是微不足道的人吧。”
月含兮说着这话，心脏倏然一紧，便好像是这话不只是对皇甫诚言说，更加是对前世那个单纯的自己的由衷警告！
听见月含兮直白的话语，皇甫诚本来还算平和的神情阴鹜下来：“那个位子？兮儿……你这话，可是有些在考验本宫的耐心了。”
终于动怒了么？终于不再假装那一汪可笑的深情了么？
月含兮便是一笑，对于皇甫诚迟来的恼怒十分满意：“原来，皇子殿下还是会动怒的。”
皇甫诚便总算明白过来，月含兮先前的一番言语竟是刻意在激怒他了，长长的呼了口气：
“兮儿，你要明白，正如你所说，你不过是个没落侯府的小姐，你给不了本宫任何帮助，能给你一个侧妃之位，已是本宫极限，兮儿，侧妃之位照样能给你一世荣宠，况且，本宫可以答应你，以后即便本宫有了正妃，本宫也不过是与她虚与委蛇，而你，才是本宫后院，真正的主人！”
虚与委蛇？所以，前世的皇甫诚也是这样对月玲珑说的吗？
同自己虚与委蛇，把爱和深情尽数给予月玲珑，么？
真是好一个虚与委蛇，月含兮听见这个词，心里蓦的一松，反而释然开来……
原来，重来一生这么久，她一直那么纠结，所要所求的，其实还是皇甫诚的一个答案。
如今听得他这般言说，心中残留着的前世里的那丝执念终于是彻底烟消云散……
月含兮，再瞧向皇甫诚，没了先前的复杂情绪，反而是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了……
本来心里没什么感觉到皇甫诚注意到月含兮眸光里的疏离，心里蓦的一颤。
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眼神？
皇甫诚在这一刻像是生了幻觉，好似见到了同样一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