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月柔芸也知道月含兮对于月柔蔺的反击无可厚非,可月柔芸就是过不去心中的门槛。
月含兮在月柔芸的心中越来越像一道屏障,不将之打碎,便永远难以翻越过去,永远做着困兽之争。
门人查看过请柬,之后,月含兮等人便也进了行宫,有宫人带着向宴会场地行去。
这行宫名曰金鳞宫,最为著名的便是千水池曾在一夜间绽满冰莲数千锦鲤跃于其上的事情。
宫殿本就是依山傍水而建,又多琼楼玉宇,一眼望去好似遮天蔽日却又满是雄浑壮丽。
宴会所在是金鳞宫的万花园,佳木茏葱,奇花熌灼,加之引了清流绕过花木,泻于石隙,置身其中顿时便感觉心境都跟着豁然开朗了起来。
前世里,月含兮陪同皇甫诚刚刚占下京城时,也曾随同皇甫诚来此小住,不过当时正值严冬,百花凋零,却是未曾见过如此盛景。
许多来的早的公子小姐,见到月含兮一席人进来,微微侧目。
“那便是月含兮么?”
许多未曾见过月含兮却早早听过其盛名的人,都是忍不住的打量起来月含兮。
只见,此刻的月含兮正一袭淡青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外罩淡蓝色绣着浅色玫瑰花纹的水雾衫,略施粉黛,妆容素雅,神情淡漠的徐徐走来。
有些人便忍不住的发出了啧啧之声:
“早便听闻月三小姐姿容出众,今日见了才知月三小姐这哪是姿容出众这么简单,这螓首蛾眉、身姿袅袅的,怕是把天上的仙女儿都比了下去,难怪连诗大小姐都被比了下去!”
月含兮便忍不住顿了脚步,抬眼瞧去,认出正说话的是江南程家的姑娘程雪秀。
江南程家也是大夏有名的望族,族中以盛出女子而得名,大夏立朝数十载,几乎历代君王都有出自程家的妃嫔。
国子监忌酒程明素便是身在京城的江南程家的一脉,也就是说这位程雪秀其实也是月含兮的老熟人程颜盈的表妹。
程雪秀,一袭水色的绣花罗衫,又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脸蛋白嫩如玉,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胭脂淡抹。
比起程颜盈精致无暇的美,程雪秀没有美的那么极致却更多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娇柔,仿佛骨子里都渗着水似的,娇媚让人移不开眼。
不愧是江南程家特意教导了的姑娘,生的便是惹人疼爱的模样。
在月含兮的记忆里,这位程雪秀前世里可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了,因为再过不久,内务府便要进行三年一度的选秀,这位程雪秀不止入选,还成了当今圣上心尖儿上的人物,险些把整个后宫都掀了起来。
程雪秀一开口便将诗锦绣与月含兮二者的矛盾不着痕迹带了出来,这又是想做什么呢?
据月含兮所知,程雪秀而今该还只是此次入京一普普通通的秀女,自己该是没有得罪她才是……
月含兮下意识的看了程颜盈一眼,觉得程雪秀的这番言辞,定是与程颜盈离不开关系。
再瞧不远处的诗锦绣,诗锦绣的脸上更并未有月含兮所想象的不好看的神色,反而带这些别有意味的笑意,看了月含兮一眼!
月含兮后背猛地一寒,越发觉得这回的宴会很不简单!
思及此处,月含兮忍不住环视了月柔芸同月堂旪、月堂明三人一眼:“这宴会不简单,你三人若是不与我在一起,切记万事小心。”
不想却只月堂旪点了点头,月柔芸咬了唇看似别处,月堂明更是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月含兮特意说这话也不过是顾念着毕竟同出一府的情谊,而今既是看到几人并不领情,便也不再多言,反正她该说的也都说了,几人若是再出了事情,也与她无干了。
“程七姑娘过奖了,含兮不过蒲柳之姿,比不过程七姑娘风姿绰约,含兮只这样远远瞧着,觉得程七姑娘这模样可才真真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假以时日,怕是连程大小姐在七小姐面前都不敢以貌美自居了!”
月含兮微微一笑,嘴巴一张一合便将这战火又引向了程雪秀和程颜盈自己身上。
她可不相信,似程雪秀这般连后宫都能惑的不得平静的主儿真的甘于在程颜盈的手底下讨着生活。
程雪秀的面色果然不太好看了起来:“月小姐说什么呢,雪秀怎么能和颜盈姐姐相提并论。”
月含兮便瞧了程颜盈一眼,似是呢喃,又似告诫:“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程大小姐可莫要养虎为患了才是……”
根据前世的记忆,月含兮可知道,程颜盈的前世,最后可不就是死在了程雪秀的手上?
如此一言说是挑拨了二人关系不假,实则也是真的告诫了程颜盈一回,至于她听或不听,便看她自己的造化才是。
“颜盈姐,您可莫要听她胡说!”程雪秀心底一虚,赶紧开口。
程颜盈却只是抬眸看了程雪秀一眼,便又笑着向了月含兮开口:“多谢月姑娘提醒了,不过我程家之事还不用外人过多关心。”
月含兮这才勾了唇角,向着程颜盈点了点头,估摸着宴会差不多近了开始的时间带着月柔芸步向了自己的位置。
月柔芸也不想在人前再与月含兮有什么争执,安安静静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
长宁公主便也终于在众人的期盼目光里,现身出来,旁侧跟着的还有早早过来的四皇子殿下。
月含兮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身着宫装的锦绣佳人!
宫装是优雅神秘的紫色,坠着点点珍珠零星的分布在上,外侧更罩了薄似蝉翼的金色浮纱,凭空的更显几分高贵。
宽大的衣摆和袖口之上锈着深紫色的繁杂花纹,三千青丝撩了起来梳成一个精致的宫髻,又留少许顺着颈边垂于腰间。
额前垂着的红色宝石小小一枚和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相映成趣,将如墨的秀发点缀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