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坐下听课,别影响了其他人”先生发话。
三人乖乖回到位置上,刚坐下,莫从心的左肩上就受到重重的一拳,她捂着肩膀瞪着眼睛看向左边的位置,压着声音道:“莫明深,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莫明深白了她一眼,“就拿把剑的功夫就又溜出去玩儿了,我就不该信你!”
莫从心气到咬唇,看了看台上的老先生,轻声解释,“谁溜出去玩儿了,我跟你说,我真的看到见血蛇了!”
“接着编吧你。”
见莫明深压根儿不信她,她撇了撇嘴,用了两倍的力气狠狠的也捶了他一拳,引起他的惨叫。
“莫明深,课堂上乱叫什么?”先生道。
“先生,是她打我我才……”
“闭嘴,待会儿和他们一样,不准用晚膳,今日的内容抄五百遍!”
“噗……”
身旁传来轻笑声,莫明深偏头,见莫从心似乎忍着笑意很辛苦的样子,恨不得帮她把嘴掰开。
本以为进修第一日应当是十分有趣的,却没想听这位老先生说了一整日的大道理,莫从心好几次都昏昏欲睡的,全靠小哑巴完美的侧颜支撑下去,她就这样撑着下巴满脸痴相的看了他一日,奈何他一刻也没有赏她一眼。
日落黄昏,旁人都去了膳堂,剩下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抄着老先生的“名言”,莫明深与小哑巴倒是抄的利落,片刻便抄了满满的几页纸了,龙洱一边扫视着二人,一边额角淌着汗,妄想赶上二人的速度。
莫从心则满脑子都是见血蛇,越抄越烦躁,直到用力过猛将纸戳出了个大洞,随便的一扔,懒懒的趴在了桌子上,良久,又猛地坐起,盯着认真抄写的小哑巴看了半晌,问:“小哑巴,你叫什么名字啊,写出来也行!”
小哑巴抄书的手缓了几秒,最终还是以沉默回应,谁知龙洱头也没抬的就来了一句,“他啊,叫月未沉。”
“月未沉?怎的像个男人的名字。”
莫从心不以为意的吐槽到,却见月未沉将他正在抄的一页纸渐渐的揉成了一团,眼里带着微微的怒气,将它砸向了龙洱。
龙洱讨好的笑笑,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将自己刚刚抄完的一页像供奉宝贝似的双手递于他,“要不……您先用我这个?”
月未沉深邃的眸子中布满了寒意,冷冷的盯了他半晌,仍是没有接过,重新拿过一张纸,自顾自的抄了起来。
莫从心不明所以,微微挑眉,“说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着还毫不客气的抽出了龙洱手中抄好的纸张,挑眉坏笑,“他不用,小爷我只好代为笑纳咯!”
“笑纳你个头!”她的后脑勺被莫明深狠狠的拍了一张,接着手中一空,莫明深将纸张扔回到龙洱的面前,“收好了,别被这小子占了便宜!”
见三人埋头苦抄,她深感无趣,翘着二郎腿,以手作枕,仰头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莫明深推搡醒,定眼一看,月未沉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别看了,人家早抄完回去了!”莫明深嫌弃的说到。
龙洱在一旁乐的合不拢嘴,“哈哈,我说莫兄,你一睁眼就找他,该不会是看上我家小月月了吧?”
莫从心扒拉了几下自己睡乱的头发,上下打量了几眼龙洱,忍不住嘲讽,“就你,还没有小哑巴肩膀高,还你家小月月,啧啧啧……”
“你!”
“莫从心,你就嘴欠吧你。”莫明深无奈摇头。
三人拖拖拉拉的出了学堂,外面天色已黑,空气中竟然还飘着晚膳的香气,龙洱的肚子咕噜的叫了几声,尴尬的笑笑,连忙与二人告辞,捂着肚子偷偷摸摸的去了膳堂。
猛地嗅了一下面前的新鲜空气,莫从心双手叉腰潇洒的说道:“好了,吸一口就饱了!”
莫明深在一旁深感无语,见她脸上还有没消退的睡痕,忍住笑意问到:“我说你这死小子,是不是一天不撩拨无念谷的人你就不舒服?”
“无念谷?”莫从心疑惑道。
“对啊,无念谷月氏,昨日你刚来的时候,那个戴药囊的姑娘,就是月清心,今日这个,便是月未沉。”
“哦……”莫从心痴笑的磨蹭着下巴,“那这无念谷的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生的好看!”
莫明深正欲挖苦她,就听见路旁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唰,唰!”
漆黑的夜里,伴着阵阵凉风,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显得格外诡异,两人定眼看去,草丛中迅速穿行的黑影根本看不清是何物。
莫明深抬脚要去追,却被莫从心拦住。
“等等。”她说到,皱着眉头仔细的嗅了嗅,瞬间眉头舒展开来,脸上还带有一些欣喜,“是见血蛇,这下那老头要吃瘪了!”
“这你都能闻到?”
“废话,我们御灵……鼻子很灵的!”
说完,她摘下自己胸前精致的银铃,递给了莫明深,“我去追见血蛇,你带着这个去找先生们,到时候跟着银铃就能找到我!”
“那你小心!”
看着莫从心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背影,莫明深的眼里尽是担忧,握紧了手中的银铃,赶忙转身奔向先生们的休息处。
她一路跟着见血蛇,竟跟到了天日坞内的锁妖林中。
天日坞的锁妖林困得都是些低阶的小妖,是给前来进修的学生们练习所用。再加上锁妖林里这些冰蓝的吹雪棕,更可以削弱妖物的灵力,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天日坞不禁出现了死人,更是死在了这天日坞内,还不是外面的荒郊野岭里,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可以不动神色的潜入天日坞内行凶。
而她跟在见血蛇身后这么久,竟然没有妖物出没,可见早已有人将它们制得服服帖帖。想到敌人的能力定是深不可测,她便更加谨慎了。
这些吹雪棕状如乳石,姿态妖娆,树皮之上像是上了一层寒霜,围绕在它们周身的浓郁的灵力就像是点点萤火,照亮了整个夜空,这也让莫从心更多了一分暴露的危险。
眼看着见血蛇爬到了一处,滋吐舌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似乎是变得很兴奋,她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微微探出了脑袋,便看见了一个身着里衣的不明人士瘫倒在地,而见血蛇则缠上他的脖颈,贪婪的啃食着他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