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医术?”
“岐儿……”姜清浦反应过来,冲他笑了笑:“兄长会医术,岐儿跟在兄长身边,也只是浅浅知道一些。”
萧冥也顿了顿,点点头。
眸底的幽光倏地散去,姜清浦这才松口气,笑道:“不知冥也哥哥今日来找岐儿我何事?”
萧冥也思绪被拉了回来,叹口气,觉得自己对面前的小人儿来说是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哥哥了:“我本想让人来保护侯府,你却不愿,偏偏还打发了那么多下人。我这几日应对京城的事,鲜少能抽空前来,心里莫名总是担心的,一得空便想来看看。”
“这是好事,说明冥也哥哥关心岐儿。”
萧冥也本不习惯与小妮子这般谈话,但是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却又怕她失望:“你总要,让我安心些。”
萧冥也莫名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却不想这一抚竟让姜清浦愣住了。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大都督,人人畏惧的紫色战神,永远不苟言笑的萧冥也吗。
萧冥也注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又立刻将手伸了回来。
姜清浦仔细看他,他依然穿着紫色的长袍,外层笼着一层黑色轻纱加深了紫色,更显出威严来。他五官俊朗,鹰目深邃。剑眉微微皱着,许是在战场待久了,眉间也总是不怒自威。又一细看才发现,他轮廓分明的下巴间竟淡淡散着胡渣,俊朗的脸上添上了分萧然和颓废,眸中似乎也不像之前的锋利明亮了。
竟是藏着淡淡悲伤的。
在她面前他已经不再表现得伤心了,可毕竟是真的以为失去了朋友,一定是会伤心吧。
姜清浦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安慰他。
可现在当她拿着赐婚圣旨的时候,她却觉得还是操心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萧冥也看着方才还好好的人,在出去一会儿后就一脸阴郁地走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出了何事?”
姜清浦一脸沮丧地答:“不知为何,皇上还是赐了婚。”
萧冥也却笑了笑:“真的不想嫁给他?”
“嗯!”
“他的相貌是好的,也有才华,不是说京中许多女子都喜欢他?去年他离京时送他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即使他品性不好,你向我告状便是,又还有什么不满的?”
“可是为什么我是女子就非要嫁人?我本就在这深闺,嫁了人,就是又关去其他院子,嫁不嫁人有什么区别。我宁愿待在这个院子里守着。”
萧冥也自然不懂她真正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的话有些好笑,也没有个姑娘的样子,反而越来越像她兄长。
“这姻缘是你哥哥临死帮你求的,你就当,了了你哥哥的心愿,可好。”
姜清浦愣了愣,看向萧冥也。他这话,实在让人动容:“冥也哥哥……”
“你哥哥去了,可你结婚那日总要个人背你上轿子的。就让我来代替你哥哥吧。”
姜清浦垂了眸,点头答应了,也不再说其他的。
不过几日,安府便请了媒人来。
一打开门,便涌进来一群打扮喜庆的媒婆,连一旁的萧冥也都有些疑惑:“他一个小官,出手倒是阔绰。这么说来他对你也上了心。即使是皇上赐婚,也知道明媒正娶。”
“谁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赚的钱……”姜清浦小声嘀咕着,心中却也不由得感叹。她又想起安窥臣用三千两炼了赤珠散的解药,才觉得确实有些奇怪。
官员的俸禄并不高,况且他的品级也低,怎么会轻轻松松便拿出了三千两呢。现在这些媒婆,也要花上不少钱打点吧。
可是等聘礼送来那日,她才觉得自己实在小看安窥臣的财力了。
抬聘礼的队伍整整在府里进出了一下午,门外围着的人眼睛都看红了,而最初抬聘礼的人也在这守了一下午,盼着能得些打赏,所以临近傍晚时,院子里的人已经快站不下了。这般风风光光的,一下子就让别人忘了这个新娘子的“哥哥”了。
因为要入夏,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这个时候的天气还不算热,就算是穿着厚重的喜服也不会太难受。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
在这样的一天,她的嫁妆备好了,都是上官棋得到的赏赐,她一并带走,光是这些嫁妆到了安府也能让她挺直腰板,而萧冥也以义兄的名义也为她添置了不少,抬嫁妆的人早就看花了眼。
他们这场婚礼,谁都不是大人物,却办的羡煞旁人,惊艳京城。
出嫁是要从上官府嫁出去。
抬轿的人,为她梳妆打扮的人,还有安家叫来的媒婆,全部都围在上官府的园子里,好不热闹。
姜清浦坐在梳妆台前,白皙如雪的脸蛋上到处布满了红色的小点,让人看着心惊梳妆的人自是苦恼得不知如何下手,却又不好伤了新娘子的心,只得在发饰上下了功夫。
她看着那人为难的样子,却是笑了笑:“你不必为难,只管往丑了画便是。”
妆娘一听,吓得手上的步摇簪子差点掉了下去,连连站到一旁道歉:“新娘子怎能说这些话,姑娘只是红斑多了些,却依然能见倾城之姿,若是治好了,就算不化妆姑娘也是最美的娘子。”
“算了,”姜清浦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难处,也不再强求。转过身,拿过妆娘手中的步摇:“我自己来便是。”随后便对着镜子戴到了合适的地方。
头饰戴好了,看着镜子里的人,她想起三年前的凤栖殿,她也是这般看着镜子里的新娘的。
那时候她是很向往比翼连枝与鸾凤和鸣的。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才发现,情与义,本就是最不该奢望的东西。
透过镜子,她突然看见一个人站在了隔扇旁,是上官盛。
她让妆娘下去,自己则是走向了上官盛旁。上官盛如今的态度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看着她的脸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竟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给我添了很多麻烦。”
上官盛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你是欺君……罢了,以后你嫁入安府,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这句话应是我说才对,只是必要的时候,还请父亲演的像一些,不要让人看出了端倪。”
上官盛刚准备离开,姜清浦却又叫住了他:“可有人把上官府的事情说出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