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凯说肚子饿了,余安出去买饭,临走之前,她用自己前几天在狗市买的铁链子把林念恩的脚拴住,又拿手铐,一只铐子铐到了废弃仓库里的暖气管子上,另一只则铐在了林念恩的手腕上、
让她就算有人救她,没有工具的话,也是插翅难逃。
钥匙全部都被她拿走了,余安不放心钱凯,怕他又犯怂,偷偷地把林念恩给放了。
现在只剩下钱凯了和林念恩,钱凯蹲在地上抽烟,年轻的小伙子,一夜之间发愁就像是老了十岁。
他边抽烟边在那里长吁短叹,用脏的都是老坑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盖里被黑泥填满。
林念恩又渴又饿,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昨晚余安跟她说,霍云帆在楼下等着她,要她下去,说有惊喜给她。
女人都爱做梦。喜欢浪漫,林念恩还以为霍云帆也会学着网上那些人的样子,把鲜花气球闪灯放在后备箱里,让她去打开。
她心情忐忑带着猜疑的跟在余安后面,身上还穿着睡衣和拖鞋,刚走出楼栋,就觉得眼前一抹黑,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已经在这儿。
“你看着比我还害怕。”林念恩气息游离、她现在连说话张大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钱凯看了林念恩一眼,看她狼狈的样子,再不敢看她,他痛苦又愧疚的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我爱她,可是我知道,她一直都看不上我,为了和她在一起,她无论什么要求,我只能去满足,我真的不想做坏人。”
林念恩苦笑,“你这样就是爱她吗?你这是在害她。”
钱凯颓丧的靠在墙边,内心挣扎崩溃的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救不了你。”
林念恩也没指望过钱凯会放她,钥匙没在他手里。
钱凯依旧没有看她,他很难受,他绝望沮丧,几乎是带着哭腔开口,“我没有回头路了,你要是死了,可千万别找我索命,我求求你了。”
林念恩眼底映出哀凉,听钱凯话里的意思,看来她应该是,再也见不到外面的太阳了。
问她怕不怕死,她当然怕,这世上有几个人不怕死呢。
可她现在更害怕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还那么小,连睁开眼睛,看看这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要残忍的剥夺了活下来的权利。
她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用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开口,“宝宝,对不起,我们母子看来要黄泉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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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恩被人绑架,霍云帆证实自己的内心,他终于承认,自己的深情和痛楚,现在都给了林念恩,就连林佳萱在他的心里,也没有那么深刻。
Funny得到消息,她去了景园来找霍云帆,现在景园有好多人,也包括警察。
警方临时成立了专案组。
霍云帆一个人回了卧室,funny连门都没敲,直接进了卧室,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欣赏,霍云帆每天和别的女人睡的房间。
开门看到霍云帆坐在床边,卧室灯没开,冷沉的声音传过来,“出去。”
funny没理霍云帆,她关上了卧室的门,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到他为别的女人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沉抑,她劝霍云帆说:“姐夫,你别太伤心,你要……”
“我叫你出去,你听不到吗?”霍云帆的声音,仿佛把周围的一切,都罩着寒霜。
Funny屏息凝气,失望又难过,她一直以为,她在霍云帆心中,和别人不一样,他难过的时候,她应该陪在身边,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多、
霍云帆心情跌到了低谷,他渐渐的有些失去理智,抑制不住的去想,林念恩现在正遭遇着什么,她会不会被人折磨,甚至是,她有没有活着。
负责绑架案的孙副局,找霍云帆,要和他商量明天的部署,他的意思是,让人跟在霍云帆的身后,一起进去、
霍云帆不同意,他怕刺激到绑匪,到时候不肯放人。
孙局长提醒霍云帆说,“霍总,如果您自己进去,里面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几个人,这样做的风险太大。”
孙局长的建议,霍云帆根本就不接受,他还是坚持自己进去,不想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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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早点睡觉,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您在姑妈家等我。我完事了就马上去接你。”
“安儿啊。我在这儿住了那么多年了,也习惯了,你干嘛非要搬家,你那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余安在手机里没有办法和她老人家多说,她只告诉她,“我,我要带您过以前的日子,跟着我享福,今天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还没等她母亲继续问下去,她就挂断了电话,余安从钱包的最里层,掏出了一张他们家唯一的全家福,那时候她父亲还说,等以后他退休了,带着一家人去旧金山的海边去拍全家福,那的阳光很美。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那么早的离开她。
回到仓库,余安掏出刀子,刀刃锋利的露出冰冷的白光,她拿着刀在林念恩的面前。
林念恩以为,她的命,会交代在这里。
她闭上了眼睛,接受这一切的到来,人真正害怕和绝望的时候,她才发现,就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想想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就是一笔糊涂账,就连死,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本来我没想过要霍云帆的命,想拿着他的钱,远走高飞、”余安一边用手摩砂着刀背,一边用冷眼瞧着闭着眼睛的林念恩。
林念恩不吭声,这引来余安的不满,她弯下腰,拿着刀子低在了林念恩的喉咙上,她没用力,刀子锋利的沾上林念恩皮肤,就渗出了血珠。
锋利的刀尖划破了肉,林念恩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吭一声。
“还真是倔骨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对我也不错,我们还算是投缘,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你到了下面别怪,要怪也就怪霍云帆吧,是他连累了你。”
林念恩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嗓子很干,沙哑的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我谁都不怨,这是自己的命,你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吧。”
她承认了,也不愿意再去挣扎了,注定凄苦的一生。
余安带着浅浅的笑意,她的笑容透着阴冷,让人毛骨悚然,“现在杀你还不是时候,明晚霍云帆会过来找你,看在你之前对我那么好的份上,就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再也不会孤单。”
“你不是刚刚说过,不想对他动手。”林念恩不希望,霍云帆出事。
余安哂笑道:“现在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你知道吗,你有多值钱,霍云帆倒是痛快,给了我一个亿,让你活命。”
林念恩的手掌向下,指尖撑着地面,用很大的力气,撑着身子坐起来。
她质问余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余安咬紧牙根,说的每个字,都好像是用尽了力气,“那你应该问问霍云帆,他为什么当年要做的那么绝,我给你们机会,谁给过我家人机会,我每分每秒都巴不得他死,我是想放过他的,钱反正也已经出现在我的银行账户里,可我发现,我还是很不开心,原来比起钱,不更想要的是霍云帆的命,我要他死,我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和老婆死,一尸两命,死在他面前。”
这样的余安就像是得了精神分裂症的杀人狂,她提到一尸两命的时候,眼底迸出期待和杀戮的快感。
等待的时间里,林念恩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被耗尽,饿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脑子开始短路。
她一遍又一遍的祈祷,霍云帆千万不要来。
她的祈祷,毫无作用。
她不知道自己是梦着还是醒着,隐约能听到霍云帆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昏厥过去了,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
她睁开眼睛,大概是缺氧里,她看东西的样子模模糊糊,眼前就好像是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她大概是晕过去一次,否则她怎么会再毫无意识下,被余安五花大绑的绑在了一个陈旧掉着木屑渣滓的上面带着一层厚厚黄土的木头椅子上。
余安还是用那把水果刀,这次是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
她警告霍云帆,“你不要往前走一步,否则我直接割破她的喉咙。”
霍云帆抬了下手,示意自己就在原地站着。
“我不动,钱我已经给你了,我是来领人的。”
“如果我说,我不放人呢?我反悔了。”余安终于不用在掩藏起来自己的愤怒,她的眼神恨不得要把霍云帆千刀万剐。
霍云帆迎着余安愤怒的目光,问她说,“那你想怎么样?钱不够吗?”
余安让钱凯扔给霍云帆一把水果刀,卑鄙的威胁他说:“对准你的胸口,插进去,我就会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