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冯曼是故意为难,在林轻语到医院之前,她胡乱的做了好多检查,十几项费用加起来要有两万多。
芳姐看到记者离开以后,将她的医药单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这件事你是故意的吧?”芳姐神色复杂的看着一派闲适,再看不出难受表情的冯曼。
冯曼拈了一粒葡萄,紫色的汁水随着她的咀嚼动作为她的唇平添几分情调。
“芳姐这话说的,我都疼成什么样儿了!”
她心不在焉的吃着葡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芳姐怒声质问,“那可是叶太太!你这么算计她,就等着公司雪藏你吧!”
像她这样的网红,今天万人瞩目吗,明天就可能落在泥里找都找不见!
明星至少还能听个响动,她这样的网红连响动都是悄无声息的。
芳姐不由得有些后悔接下了冯曼这个新人。
冯曼安慰她,“你放心吧,反正我也没承认真的是林轻语弄伤的我,就算是查出来了,我就说我不知道不就得了。”
到时候,再让助理或者是经纪人出去顶罪,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想法一眼就让芳姐识破,“你当随便推个人出来了就行?你别忘了,你现在所属的公司是叶总的,他看你不顺眼了,咳嗽一声就有大把的人来收拾你!”
冯曼不以为意,她扫了一眼床头上的单据,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轻语从医院出来,接了主管的电话,主管十分隐晦的让她回家休息两天,没有说待到什么时候。
她叹了一口气。
恐怕是要让她把事情都解决完再决定要不要回去上班了吧?
这么想着有点丧气,她揉了揉脸颊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时间还早,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叶氏的方向走。
走了一阵,又觉得没意思。
正午的阳光很足,她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叶氏大楼的方向,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靳言开了一上午的会,刚吃过饭,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余额变动提醒。
他点开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某张黑卡,在市医院消费了两万多块钱的检查费。
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他给林轻语的那张卡。
正要给林轻语打电话的时候,卫明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叶总,太太那边遇到了点儿麻烦。”
他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跟叶靳言说了一遍,叶靳言看了一眼手机,除了那条短信,没有林轻语的任何电话,不由得沉下了脸。
林轻语回到家打开电视就看到了自己出现在电视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出现在电视上的自己,只不过这一次声讨她的声音更加的振聋发聩。
冯曼现在的热度还可以,网上的粉丝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再加上媒体将她渲染成依仗身份欺负人的坏女人,声讨她的声音更多了起来。
林轻语将每一条辱骂都认真的看了一遍,甚至还有闲工夫发现对方的语病。
“最新消息,叶太太打人事件出现了新的转机……”
电视里的声音让她抬起头,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镜头前一闪而逝,紧接着就有记者介绍叶靳言第一时间到医院探望冯曼的消息。
这么一来简直就是坐实了林轻语为难冯曼的铁证。
她凝重的看着娱乐记者兴奋的介绍,心中隐隐有些奇怪。
难道叶靳言之前真的跟冯曼有交情?
她掏出手机给叶靳言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挂断,她听着手机听筒里面的忙音,心口隐隐的带了焦虑。
叶靳言正在冯曼的病房。
他挂断电话以后,重新审视冯曼。
“这场好戏,我是要给冯小姐打几分?”他挑眉轻叹,面上没有一丝不悦。
冯曼见叶靳言这样的态度便觉得林轻语在他的心中不是很重要。
她捂着嘴唇,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叶总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娇羞无限,偏生还带着病态,妩媚中的娇弱有些不伦不类。
“听不懂?”叶靳言唇角微微勾起,“听不懂我就说的明白些。”
他坐在卫明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示意卫明递给冯曼。
冯曼不明所以的接过那张纸,脸“唰”的一下变了颜色。
“律师信?”她难以置信,“叶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攥紧拳头,脸上的柔弱早已不见。
“那枚针已经作为证据送到了警局,很快就能检验出来上面的指纹,如果是在冯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刺进你的身体,那么上面就会只有我太太的指纹。”
他微微向前倾身,“所以,不管上面有没有我太太的指纹,只要有你的指纹,你就是诬告,损害他人名誉,”
“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一切都还未明朗,你就引导记者过来污蔑我的太太,你说现在应该是个什么罪名呢?”
“您……您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冯曼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记者的到来我也很意外,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冯小姐,”叶靳言加重语气,“你的意思是,你的名气已经赶超二线明星,引得半个桐城的记者围观?”
“还是你的知名度已经到了能够影响微博热搜的高度了?”叶靳言凌厉的眸光出现戏谑,
“我知道冯小姐最近得到了公司的明确认可,默许你往娱乐圈的方向发展,
可是冯小姐可能忘了,整个叶氏都是我的,我叶靳言说一句封杀谁,恐怕哪家公司都不敢接一个还没成为明星的网红吧?”
他温和的语气愣是让冯曼听到了凛凛的杀气。
冯曼脸上的笑容早已维持不住。
她想错了!
原本以为叶靳言听说了她的事情觉得她很惨,过来替林轻语“擦屁股”的。
再不济也能作为领导探视一下受到自己太太“迫害”的员工吧?
可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就毫不留情的表达了自己对林轻语的维护!
冯曼只觉得当初自己咬牙将那根针刺进自己身体的那种行为蠢到不行!
她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来为难林轻语那个哑巴?
腰部隐隐作痛,冯曼努力的打起精神解释,“叶总,我真的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转到一旁站着不说话的芳姐身上,“是不是你叫的记者?”
她的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你是最后跟着叶太太一起来的!谁叫你自作的主张?”
狠厉的表情仿佛已经确定了芳姐的恶行。
芳姐张大嘴吃惊的看着冯曼,“曼曼你在说什么?我叫的记者?我明明是留在设计公司那边给你找元凶的!”
“叶太太是我叫去的,可是是因为她是嫌疑人,要过来跟你对峙的!”
她的心里早就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件事是冯曼在背后策划,她还以为冯曼有什么底牌能在叶靳言面前狡辩呢!
没想到就是找个替罪羊?
“芳姐,在叶总面前你就别狡辩了,”冯曼幽幽的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恳求,“我知道你是想蹭叶太太的热度让我出名!之前你提过那么一次我拒绝了,没想到……”
“算了,”她闭了闭眼,转头对叶靳言说,“叶总,这件事就当是我的不是,您看您怎么样才能出气?”
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泫然欲泣一面跟叶靳言说话,一面悄悄的将自己病号服的衣领向下拉了拉。
看着自己的丰盈,她心里踏实了一些。
不能从气质上让人怜惜,也就只有从身材的优势上吸引住叶靳言,让他尽量不要太过为难她了!
“你这话说的!”
还没等冯曼听到叶靳言的声音,就听到芳姐的冷哼。
紧接着一股力道紧紧的将她松懈的衣领揪住,芳姐体格偏胖,将冯曼从病床上拎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你当我是傻子吗?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算计叶太太得罪叶总?你当我手底下只有你这么一个人?”
芳姐手臂用力,将她提到半空中,只听到“兹拉”一声,冯曼的衣领就裂了一道口子。
芳姐这才将她重新扔回到床上。
“你要是狡辩,咱们就按照叶总的方法对峙,我看是你心虚还是我心虚?”
“对了,那根针是你从更衣室不远处的桌子上顺手牵羊的吧?我记得这种针好像还不算很便宜,
恐怕每个公司对型号跟价格都有登记,那咱们就让I&M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搞鬼!”
芳姐抱着手臂冷笑,将冯曼所有的狡辩尽数堵到喉咙里。
冯曼努力的想要找出芳姐话中的漏洞发现都是徒劳。
她确实是记得,当时慌乱当中从一个檀木圆筒里拿出的那根针好像筒身上面标着什么东西。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在她看来,一根针廉价的很,却忘了只要是公司花钱才买的东西都会登记入账。
她被芳姐说的再也说不出话来,狡辩之言也尽数哽回喉咙当中,只坐在床上,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腰部。